“谢大人,唐王爷想要用小世子控制老爷,让老爷为他所用,他想要图谋的,从来都是陛下的那个位置。”
奶娘姓江,原本是江府的家生子,后头出府嫁了人,奈何命不好,生下幼子后,丈夫便去了,没多久,幼子也没了,被婆家给赶出了门。
江鸳儿见其可怜,加上无牵无挂,便让其进府照顾煜宣,做其奶娘。
她一个苦命妇道人家,能说出这些话,已经是鼓足莫大的勇气。
怕谢澜不肯相信自己,江奶娘哭着继续交代道:“小姐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遭,所以才让奴婢逃出来后,务必要将事情告知安宁王府。”
她沙哑的嗓子,艰难说出:“小世子没了。”
谢澜听到这嘶哑的声时,心中已然信了大半。
他追问道:“怎么没的?”
江奶娘大哭出声,声音凄厉,听着声音,谢澜都能感觉到她的痛苦。
也是,从出生没多久就看护的婴儿,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是奴婢还有流珠那丫鬟下的手。”
一句话,差点将谢澜的脑子给干冒烟,他猛地从凳子上站起身。
“奴婢知道,奴婢这话太过惊悚,但事实确实是奴婢们动的手,小姐在出事之前,特意同我们提醒过,必要时候,送小世子一把,王爷一直给小世子下药,为的也是半胁迫,半利诱老爷听他的话,小姐知道王爷的图谋,所以才会在临死前同奴婢们交代。”
想到江鸳儿出事前的交代,江奶娘忍不住泪如雨下。
但事情还未交代完,她不能晕过去,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悲痛。
在江奶娘接下来的交代中,谢澜知道原来在江鸳儿出事之前,她便有所预感,她知道自己可能会出事,知道自己无能为力改变,也知道她可怜的孩子留在世上,只是一个筹码。
江鸳儿布局了一切,等煜唐瑁真的走到那一步的时候,让伺候煜宣的人亲自动手帮那孩子解脱。
她不愿自己的孩子成为父亲犯下弥天大罪的契机。
她知道就算煜唐瑁成功,她的孩子,她的父亲也绝对不会有善终。
何不干脆早点儿让自己的孩子解脱,再重创煜唐瑁的计划。
江奶娘和流珠在江鸳儿死后,一直犹豫,一直下不去死手。
再小的人儿也是一条命,就算被煜唐瑁用毒吊着,也是一条鲜活的命。
也就在今日,小世子抽搐起来,连啼哭的力气都没有。
她和流珠见这小小的人儿痛苦不已,她们便决定帮其解脱,只是还未等她们动手,人已经进气少出气多。
最终流珠抖着手用被子捂紧,直到小世子彻底断气,在帮助江奶娘藏好身后,选择自缢。
这位江奶娘还是在侍卫处理院子中尸体的时候,偷摸躲在板车下头,等人不注意离开。
这也是奶娘学过一些拳脚功夫,所以才能躲过。
“谢大人,早在几日前,奴婢便同流珠已经去信老爷,如今信件只怕已经到了老爷的桌上,小姐说了,直接同老爷说小世子已经去世,让他别一错再错。”
谢澜只觉着唏嘘,江鸳儿何尝不是谋算到这一步,所以才会在孩子没有过世前,提前布局好。
环境当真是能改变人,想当初,江鸳儿退亲后,明明看起来还是那般脑子不清醒,不过嫁入唐王府两年不到,便有如此城府,且脑子也清醒起来。
此等用命做出的改变,却并非那么令人愉悦。
谢澜又简单问了下煜唐瑁如今的落脚地,随后便安抚这位江奶娘先好好在府里休养着。
从小鱼儿院子里头出来,谢澜便马不停蹄去寻了世子煜星霖。
不知是不是最近事情多,他过去的时候煜星霖还没有睡,谢澜同人说了江奶娘的事儿。
在煜星霖急忙唤人拿上外衣时,谢澜拉着他胳膊,简单同他说了声煜星宸兄弟俩的事。
他没说煜星宸如今在封都,也没说自己见过煜星宸的事,他只说了两人如今都还算平安,让其切勿担心。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在煜星霖停下脚步询问他时,谢澜保持沉默。
“成,知道你也是有事瞒着,既然不方便说明,大哥也不逼你。”
煜星霖没有失望,反倒是有一种郁结消散地松快。
他拍了两下谢澜的肩膀,没再停留,而是步履匆匆出门。
不用询问,不用打听,谢澜知道,煜星霖这个大哥是摇人去。
知道煜唐瑁的落脚地,不去抓他,岂不可惜,人如今可是通缉犯。
再说,将人抓到,解决了最大的隐患,旁的自然便能迎刃而解。
谢澜对抓到煜唐瑁倒是没有太大的期待。
煜唐瑁心思重,又狡猾,如今江奶娘从那儿出来,依他的脾性,狡兔三窟才是最佳方案。
谢澜回去匆匆洗了身,躺下后脑子疯狂转动。
他似乎节点已然想明白,袁不明的存在,怕不是为了煜唐瑁逼宫而来。
不然太后为何接触禁军统领袁不明?
依靠博罗国对南境的骚扰加上江青松带领的反叛军逼近封都,造成内忧外患的局面。
煜唐瑁再配合袁不明带领禁军行逼宫一事,成功的话,便能以博罗国和江青松为由头,也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虽然来位不正,但总比什么由头都没有,直接谋逆强。
煜唐瑁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也在乎上位之后被大煜读书人的口水淹死。
如今造出内忧外患的假象,倒也算师出有名。
想明白的谢澜在深夜里头长长地叹息一声,煜唐瑁这人,比他那位好外祖文衍生激进得很。
难怪文衍生死后,这局势犹如火箭发射一般突飞猛进。
两方都想速战速决,哪一方节奏把握不住,将万劫不复。
谢澜想明白煜唐瑁的意图,但他却想不明白袁不明,什么样的诱惑能让袁不明同意加入这么令世人诟病的行动。
一个不慎,粉身碎骨都是轻的,这是拿九族在搞消消乐。
还有禁军,里头不乏家中长辈有功勋之人,难不成当真会乐意听从袁不明的话?
谢澜想不明白关键,他带着问题,模模糊糊睡了过去。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想着的还是明日一早同煜星霖讨论一二,一个人闭门造车总归不如两个人灵感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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