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发老者的话语,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
瞬间在众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西洲天香教?
除了欧阳华本人,以及在东域游历见识稍广的赫连洪略有耳闻外,陈阳、沈红梅、宋佳玉、等人对此几乎一无所知。
无尽海对岸的西洲,对于他们而言,是比外海更加遥远,更加神秘,也更为凶险的传说之地。
然而。
欧阳华在听到天香教三个字的瞬间,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眼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惊恐,与骇然!
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怕的魔咒!
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原本就因为重伤而萎靡的气息,此刻更是紊乱不堪。
棕发老者将欧阳华那副,如同见了鬼般的神色尽收眼底。
心中更加笃定。
脸上的兴奋与残忍之色愈发浓郁。
他仿佛猫捉老鼠般,不急不缓地继续揭露着那段尘封的,对于欧阳华而言不堪回首的往事。
声音带着一种戏谑,与刻骨的恨意:
“天香教,在西洲,那可是大名鼎鼎啊!”
他刻意加重了大名鼎鼎四个字,语气中充满了讥讽:
“专门搜罗各族美貌男女,精心调教,以供西洲一些大妖玩乐取悦。”
“女子称为宠姬。”
“男子则唤作……花郎!”
他目光如同毒蛇,死死缠在欧阳华那张妖孽般的脸上。
“而两百年前,天香教出了一位堪称绝色的花郎,其名——轩华!”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目光死死看向欧阳华:
“轩华国色天香,靠着那副皮囊,可是迷倒了不知多少大妖之女,引得无数人为之争风吃醋!”
“最后,甚至连至高无上的妖皇之一,猪皇的独生爱女,都对轩华青睐有加,亲自点名,要纳为她的第三千位夫君!”
“这本该是那位花郎,也是天香教无上的荣耀!”
“攀上猪皇的高枝,从此一步登天!”
棕发老者的语气陡然变得尖锐而怨毒,仿佛想起了什么奇耻大辱:
“可惜啊!可恨啊!”
“在成婚当夜,宾客满堂,万众瞩目之下,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竟然连夜跑路!”
“不仅跑了,还卷走了天香教至宝,惑神面!”
他死死盯着欧阳华脸上那残留,正在缓缓脱落的假面碎片,冷笑道:
“就是这东西吧?”
“让你能改头换面,潜藏在这东土小派两百余年!”
“哼,我没有说错吧,欧阳华?”
“不,我该叫你……轩华!”
“轩花郎!!”
花郎二字,如同最恶毒的鞭子,狠狠抽在欧阳华的心上!
他浑身剧震,如遭雷击。
整个人仿佛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连站立都需要陈阳搀扶才能勉强维持。
一瞬之间,在场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恐惧与绝望。
而那棕发老者,更是一步踏前,身上那股阴冷凶戾的气息,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眼中杀意暴涨!
“你可知……”
他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带着刻骨的寒意:
“你当年一走了之,爽快了,你那一代的天香教,是什么下场?!”
“什……什么下场?”
欧阳华声音颤抖,几乎不成调子。
他隐隐预感到了什么。
却又不敢去细想。
“还能有什么下场!”
棕发老者猛地咆哮起来,声音中充满了压抑了两百年的愤怒,与怨毒!
“因为你跑了!”
“猪皇的女儿在大婚之夜成了整个西洲的笑柄!”
“她悲恸欲绝,大哭之下,心神失控,狂性大发……”
“她,她一口气,活生生吃光了她之前纳的那两千九百九十九位夫君!!”
吃光了?!
听到这话,陈阳、沈红梅等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头皮阵阵发麻!
那是何等血腥,何等恐怖的场景!
老者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更加尖利:
“猪皇见爱女如此悲恸,更是心疼得疯魔!”
“他开始疯狂迁怒他人!天香教……”
“首当其冲!”
“教主,被暴怒的猪皇当场一掌拍得形神俱灭,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教中信徒,无论是否参与此事,几乎被屠戮殆尽,血流成河!”
“还有当日前来观礼的宾客……猪皇气急之下,杀红了眼,连带着灭杀了不少!”
“那一夜,天香教总坛,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说着。
他猛地一把扯开自己身上那件奇异的衣袍,露出了干瘦的胸膛。
只见在他心口的位置。
一道狰狞无比,几乎将他整个人斜劈开来的巨大伤疤,如同蜈蚣般盘踞在那里。
即便过了多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凶戾气息!
“猪皇疯魔之下,斩出的那裂天一刀……老夫拼尽毕生修为,侥幸捡回一条命,却也被重创本源!”
他指着自己胸口的伤疤,眼中是刻骨的仇恨与后怕:
“这道伤……整整两百年!”
“两百年了!都没有完全调息过来!”
“修为更是停滞不前,日日受其煎熬!!”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住面无人色的欧阳华,声音如同寒冰:
“现在……你还记得老夫的名字吗?轩华!”
欧阳华嘴唇哆嗦着,看着那张因为怨恨而扭曲的脸,看着那道恐怖的伤疤,脑中一片混乱,颤抖道:
“你……你到底是……”
“我是黄吉!”
棕发老者怒吼出声,声震四野:
“正是当年天香教的副教主!”
“这两百年来,我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找到你!”
“想要将你碎尸万段,以泄我心头之恨,以祭我天香教无数亡魂!!”
恐怖的杀意如同潮水般涌向欧阳华,让他几乎窒息。
但下一刻。
黄吉脸上的极致愤怒忽然又诡异地收敛,化作一种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贪婪与算计。
他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嘿嘿笑道:
“不过……没关系了!”
“找到你就行了!只要将你擒下,活着献给猪皇……”
“想必猪皇和他女儿,一定会非常高兴!”
“届时,我能获得的赏赐与机缘,将远超我此生所有!!”
话音未落。
黄吉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一步便向欧阳华抓来!
那干枯的手掌探出。
五指如钩。
仿佛要将欧阳华连同他周围的空间一起捏碎!
“前辈!救命!赫连前辈救命!!”
欧阳华彻底崩溃,恐惧的阴影笼罩而下。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
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向着旁边脸色同样难看的赫连洪尖声求救:
“只要前辈救我!晚辈……晚辈愿意献上元阳!!”
献上元阳这四个字一出,赫连洪先是愣了一下。
而那原本扑向欧阳华的黄吉,动作猛地一滞!
他霍然转头。
那双凶光四射的眼睛,先是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欧阳华那张倾国倾城,此刻写满惊惧的妖孽脸庞。
然后又缓缓转向旁边那身材高大,肌肉盘虬的赫连洪……
电光石火之间。
一个极其荒谬,极其污秽的念头在黄吉脑中炸开!
他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起来。
仿佛受到了某种极致的侮辱,一股比方才更加狂暴,更加难以理解的怒火轰然爆发!
“献上元阳?!混账!下贱东西!!!”
黄吉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欧阳华和赫连洪,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尖利扭曲,
“难怪!难怪你当年放着好好的猪皇女儿,放着一步登天的富贵不要,非要跑路!”
“原来……”
“原来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东土修士,喜欢搞这些龌龊勾当!!”
“喜欢这种调调?!”
“老子灭了你!!”
他竟是完全误会了!
将欧阳华情急之下的求救许诺,理解成了两人之间早有不可告人的龌龊关系!
这股无名邪火瞬间转移了目标。
如同找到了一个更令人作呕的宣泄口!
“吼——!”
黄吉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
周身妖气冲天而起。
竟是舍弃了近在咫尺的欧阳华,身形化作一道残影,带着滔天的杀意,直扑赫连洪而去!
一旁的赫连洪吓得头皮瞬间发麻,魂飞天外!
他简直欲哭无泪!
心中将欧阳华骂了千百遍!
“你胡说什么!不是献给我,要献也是献给小卉啊……”
他想要解释。
但黄吉盛怒之下,哪里会听?
只见黄吉双手急速掐诀。
天地间的灵气疯狂向他汇聚,瞬间在空中凝聚成一只遮天蔽日,缠绕着漆黑妖气的巨大手印!
那手印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仿佛来自幽冥,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朝着赫连洪当头拍下!
“幽冥鬼手!给老夫死来!”
赫连洪脸色剧变。
他虽也是元婴,但初入此境,如何能与黄吉这等积年老妖硬撼?
他根本不敢硬接。
只能将身法催动到极致,化作一道赤红流光,险之又险地侧身躲过!
“轰隆——!!!”
那巨大的幽冥鬼手擦着赫连洪的身体,狠狠拍在了后山的祖师祠堂之上!
坚固的祠堂建筑,在那恐怖的力量面前,如同纸糊泥塑般,瞬间崩塌,瓦解!
砖石飞溅。
烟尘冲天而起。
守护祠堂的禁制连一息都未能支撑,便彻底破碎!
仅仅是一掌余波,青木门这处传承了数百年的禁地,便已化为一片废墟!
赫连洪惊出一身冷汗,不等他喘息,黄吉的攻击又如影随形般袭来!
“哪里走!”
两人一追一逃,瞬间冲天而起,在空中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一时间。
天空中灵光爆闪,妖气纵横。
轰鸣之声不绝于耳。
狂暴的能量波动如同涟漪般,一圈圈扩散开来,整个后山的天空都为之变色!
趁着黄吉被赫连洪吸引走的这宝贵间隙。
欧阳华强提一口气。
急忙对陈阳使了个眼色。
陈阳会意,立刻搀扶起欧阳华。
“欧阳华!你去哪儿!!”
正在天上被黄吉追杀得狼狈不堪,险象环生的赫连洪,瞥见下方欧阳华要跑,气得差点吐血,惊怒交加地大吼道。
他这纯粹是无妄之灾啊!
欧阳华却头也不回,运起最后一丝灵力,声音传开:
“赫连前辈!您先支撑一阵!”
“我立刻返回青云峰,开启青木门护宗大阵!”
“届时或可困住此獠!”
说罢。
他身形一动。
便带着陈阳,以及反应过来的沈红梅,宋佳玉,还有赫连卉几人,化作数道流光,向着青云峰主殿方向疾驰而去!
路过后山时。
欧阳华还不忘卷起地上,依旧昏迷不醒的范长老。
几人速度极快,耳边风声呼啸。
沈红梅飞在欧阳华身侧,看着他此刻那张完全陌生,却又美得惊心动魄的侧脸,心中五味杂陈。
如同打翻了调料铺。
复杂,震惊,被骗的愤怒……
以及对过往百年情谊的质疑。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她终于忍不住,带着求证的语气,声音干涩地问道:
“师兄……方才那黄吉所说……是否……都是真的?”
她多么希望欧阳华能否认。
哪怕只是狡辩。
欧阳华飞行中的身形微微一僵,他沉默着,没有回答。
但这沉默,本身就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沈红梅看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一种巨大的失落感,和被欺骗的痛楚涌上心头。
眼前之人……
仿佛一瞬间,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可偏偏……
这又是她叫了一百多年师兄,视作兄长与依靠的人!
眼角忽然不受控制地湿润起来,视线变得模糊。
沈红梅的声音中带上了几分难以抑制的哭腔,这件事带给她的冲击,实在太大太大了!
“你之前……总说宗门之中,藏着外海生灵,让我和师姐多加警惕……我以为你只是性子谨慎,甚至……甚至觉得你有些多疑……”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酸楚与讽刺:
“原来……”
“原来你才是那个藏在宗门里最大的……”
“外海生灵!!”
陈阳在一旁听着,心中也是微颤。
他能感受到沈红梅话语中,那深切的失望与痛苦。
“小师妹……对不起!”
欧阳华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浓浓的愧疚。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那张真实的脸庞,苦笑道:
“我没有想到……那惑神面,会在今日……碎掉。”
……
“你的意思是……”
沈红梅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尖锐的质问:
“如果那法宝不碎,你就打算一辈子不以真面目视人?!”
“哪怕是对你的师妹,对将你抚养长大,传你道法的师尊……也是如此吗?!”
“你就打算瞒我们一辈子?!”
欧阳华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的确……
曾经这样想过!
若能永远以“欧阳华”这个身份,在这东土青木门,做一个普通的结丹掌门,平静地度过余生。
似乎……
也很好!
“对不起……”
千言万语,最终只能化作这苍白无力的三个字。
几人已经落在了青云峰顶的青木殿前。
欧阳华强撑着伤势,准备开启护宗大阵。
沈红梅却忽然又想起一事,盯着他问道:
“那师尊……他老人家,临终前……知晓你的真实身份和面容吗?”
欧阳华摇了摇头,脸上愧色更浓:
“不知晓……师尊他只是知晓我来自外海,因仇家追杀流落至此,心生怜悯收留了我。”
“我……我并没有在他面前露过真容……”
“我怕……”
他欲言又止,终究没能说下去。
当年的他怕暴露身份,怕给师尊,给青木门带来灭顶之灾。
沈红梅听闻,胸口剧烈起伏。
最终只骂出两个字:
“混账!!”
她的目光又猛地转向一直默默跟随的赫连卉,质问道:
“还有她!方才她见到你的真容时,为何毫不惊讶?!”
欧阳华叹了口气,解释道:
“昨日……赫连姑娘来我房中,谈及……谈及联姻之事。”
“我……我怕直接拒绝会触怒赫连洪前辈,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思来想去,最好的拒绝方式便是坦诚……”
“索性便告知了对方我并非东土修士,以及……显露了真容,表明我身负麻烦,不愿牵连他人。”
他看了一眼赫连卉:
“并希望赫连姑娘能代为保守秘密。”
赫连卉见状,微微垂首。
默不作声,算是默认。
沈红梅听闻之后,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苦涩,甚至带着几分自嘲的笑容。
她看着欧阳华,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凉:
“一个认识仅仅一天,前来逼婚的女修,你便能毫不顾及身份秘密,坦诚相告……”
“而我们这些与你相处了百年,与你一同长大,一同修行,视你为至亲的师妹,甚至于将你视若己出,对你恩重如山的师尊……”
“你却藏得严严实实,滴水不漏!”
“欧阳华……不,轩华!”
“轩花郎!”
“你……你真是好得很啊!!”
欧阳华被这番话说得无地自容,只能再次深吸一口气,试图解释:
“我昨日……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而且……我心中隐隐有种感觉,自己或许……藏不住了。”
“那股不安的预感,近来越来越强烈……”
他看了看满脸失望痛心的沈红梅。
又看了看一旁神色复杂,沉默不语的宋佳玉。
最后目光落在搀扶着自己的陈阳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黯然。
“红梅,佳玉……还有陈阳……”
他声音低沉:
“我这个师尊……恐怕……将来再也指教不了你什么了。”
陈阳心中一颤,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
欧阳华艰难地从怀中取出了那枚代表着青木门最高权柄,通体翠绿,雕刻着古木纹路的令牌……
青木令!
递向了沈红梅。
“欧阳华,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红梅没有立刻去接,蹙眉问道。
“这青木令,从今日起……便由你持有吧。”
欧阳华的声音带着一种解脱,又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愧疚:
“稍后开启青木大阵,你用令牌去主持核心阵眼,我来从旁辅助,运转灵力便是……”
“这掌门之位,我……”
“我没有脸面再坐下去了!”
……
“没有脸面吗?呵呵……”
沈红梅听闻,发出一声意味难明的冷笑。
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欧阳华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敢与她对视。
然而。
出乎他意料的是,沈红梅在冷笑之后,却猛地伸出手,一把接过了那沉甸甸的青木令!
她握紧令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目光灼灼地盯视着欧阳华,语气斩钉截铁。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好!令牌我接了!但是欧阳华,你听着!”
“事后……等度过了这次危机,你一定!必须要亲自去师尊坟前,磕头认错!”
“将这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他老人家!”
“你听见没有?!”
欧阳华浑身一震,抬头看着沈红梅那虽然愤怒,失望……
却依旧在关键时刻扛起责任,并给他留下最后一丝尊严,与挽回余地的眼神。
心中百感交集。
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
沈红梅不再看他。
她手持青木令,深吸一口气,将精纯的灵力灌注其中!
下一刻。
她清冷而蕴含着磅礴灵力的声音,如同滚滚春雷,瞬间传遍了青木门的每一座山峰,每一个角落。
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门人弟子的耳中:
“所有青木门之修听令!无论长老、执事、亲传、内门、外门,乃至杂役弟子!所有人,立刻放下手中一切事务,以最快速度,前往青云峰集合!不得有误!!”
一瞬之间。
整个青木门上下为之震荡!
玉竹峰上。
正在打理药圃的柳依依,和练习术法的小春花愕然抬头。
丹霞峰山脚下。
正在分拣药材的朱绣和周山夫妻二人面面相觑。
琴谷之中。
正在整理弟子名册的徐长老手中的笔顿在了半空。
杂役处。
无数的杂役弟子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茫然又带着一丝恐慌地望向青云峰的方向。
紧接着。
沈红梅那带着决绝与肃杀之意的声音,再次响彻云霄。
如同出鞘的利剑,直指人心:
“宗门危难,外敌入侵!凡我青木门人,当同心协力,共御外敌!速来青云峰,结阵——!!”
“共御外敌!!”
这四个字,如同点燃热血的烽火,瞬间在所有听闻此令的弟子心中燃烧起来!
无论他们平日有何恩怨,有何纷争,在此刻,宗门存亡高于一切!
然而。
就在青木大阵即将开始运转的前一刻……
“轰——!!!”
青木殿上空。
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下一瞬间,一道人影如同陨石般,从高天之上急速坠落,狠狠砸穿了青木殿的穹顶。
带着无数碎木瓦砾。
重重地摔落在大殿中央的地面上!
那人浑身衣衫破碎,气息萎靡到了极点,口中鲜血如同不要钱般狂喷而出。
正是赫连洪!
“三爷爷!!”赫连卉当即吓得花容失色,惊呼一声,就要冲上前去。
然而赫连洪却猛地抬起手,用尽力气嘶吼道:
“别……别过来!!”
话音未落!
一道如同魔神般的身影,紧随其后,自破开的穹顶裂缝中轰然落下!
一只脚,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踏在了赫连洪的胸膛之上!
“噗——!”
赫连洪又是一大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狂喷而出,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那踏着他胸膛的人,正是去而复返的黄吉!
此刻。
他双眼之中红光大盛,周身妖气如同实质般翻滚,凶威滔天!
陈阳见状,心头猛地一沉。
一股寒意瞬间窜遍全身!
赫连洪……
这位在他眼中强大无比的元婴修士,从被追杀到现在,才过去了多久?
竟然……就已经惨败至此!
“师……师尊……”
陈阳下意识地看向身旁脸色苍白的欧阳华,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此人……这黄吉,到底是什么修为?”
欧阳华看着大殿中央那如同神魔般的黄吉,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绝望。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空气,声音干涩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是天香教副教主,西洲成名已久的一尊妖王……
“其真正实力,堪比……”
“堪比东土元婴修士中,那些被称为真君的顶尖存在!”
“甚至……”
“有过之而无不及!”
……
妖王!
这两个字,如同万钧重锤。
狠狠砸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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