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蹲在老婆婆的摊位前,目光刚扫过角落那枚黑石头。
并非林浅认得那块通体黝黑、其貌不扬的石头,而是她的丹田正异常活跃地跃动着,揣了只乱撞的灵雀,连带着四肢百骸都泛起细微的麻意,不断向她传递着一个清晰的讯息——
必须得到它。
能引起如此强烈反应的,唯有已与她丹田融为一体的青龙阳珠。
这丑石头绝不简单。
林浅心下了然,这块看似寻常的石头必定暗藏玄机,这才引动了体内至宝的共鸣。
她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慢条斯理地浏览着老婆婆摊位上的其他物品。
老人见有客光顾,苍老的面容上浮现一丝微动。
她费力地抬了抬眼皮,伸手做了个请便的手势,任由林浅在摊前挑拣。
那石头通体漆黑,表面坑坑洼洼,连块规整的棱角都没有,扔在地上怕是都没人捡,混在摊位上的旧物件里:半块磨花的铜镜、缺口的陶碗、几个看不出纹路的木盒。
完全不起眼。
片刻后,林浅才拾起那块被弃置一旁的黑色石头,语气轻松地问道:“老人家,这是什么?怎么卖?”
她刻意让声线保持着漫不经心,不流露出半分在意。
老婆婆抬眼瞥了下石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丝茫然,好半天才哑着嗓子开口:“山里捡的,是老婆子无意中得来,不值什么钱。”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若买了别的,这石头,送你就是。”
林浅强压下心头的悸动,若无其事地将石头放回原处,继续翻看其他物件。
不多时,她挑中几件尚可入眼的物品,与老婆婆谈妥价钱后利落地付了灵石。
那块丑陋的黑色石头,也如愿以偿地成了搭头。
直到黑石头握在掌心,微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丹田的跳动渐渐平缓下来,像是得了安抚。
之后林浅又在坊市闲逛半日,尝遍各色小吃,这才心满意足地准备打道回府。
途中,她远远瞥见了宁徵。
这位世家公子带着四五名随从,正四处张望,似在寻人。
即便隔着一段距离,林浅仍能听见他在向路人打听一位“容貌绝艳的女子”。
她脚步未停,坦然与宁徵擦肩而过。
因相貌已改,对方并未认出她来。
正当林浅暗自庆幸幻形术的妙用时,身后却传来一声呼唤:
“这位道友请留步。”
不待她回头,宁徵已快步绕到她面前。
林浅意外地挑眉:“道友何事?”
宁徵的目光死死盯着她怀里的黑碗,语气带着急切“在下正在寻人,见道友手托黑碗,碗中游鱼,与我所寻之人的习惯极为相似,故冒昧打扰。”宁徵边说边看向她手中的黑碗,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往前凑了凑,眼神更亮了“咦,这碗,这鱼,竟有八分相像。”
听着宁徵的话,林浅在心底将小鲤骂了千百遍——好好的空间不待,非要出来凑热闹,这下好了,黑碗成了认人的标记!
自己也疏忽了,竟忘了这黑碗也是个显眼的特征。
她面上却装作疑惑,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对策。
她唇角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抬起眼时,已换上了与这身黑衣相配的痞气神情。
只见她手腕一抖,黑碗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碗口朝下时,里面的灵泉水和小鲤却没掉出来,反倒像被无形的力托着,直到碗稳稳落进她另一只手,碗中水和鱼才跟着滑进碗里,慢悠悠晃了晃。
整个过程,碗中清水与游鱼滴水未洒,未曾掉落。
这一连串动作帅气洒脱,与她此刻冷冽的气质相得益彰。
“容貌惊艳的女子?”她轻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玩世不恭,“我认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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