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项崮笙的咆哮,如同九天之上挣脱束缚的怒龙,裹挟着斩断宿命、碾碎一切的决绝,狠狠撕裂了这血腥粘稠的夜幕。刀锋所指,鹰愁涧方向——那第一声撕裂苍穹、饱含着无尽凶戾的狼嚎,如同地狱之门轰然洞开的号角,瞬间点燃了积蓄已久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毁灭风暴。
鹰愁涧·血火炼狱。
“杀啊——!”
“为了南疆,为了王爷,杀光狼崽子。”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如同滚烫的熔岩洪流,混杂着垂死者的凄厉惨嚎,从鹰愁涧方向汹涌奔腾而来,瞬间将镇南王府的喧嚣彻底吞噬,火光,冲天而起的火光。贪婪地舔舐着半边天幕,将夜空染成一片令人心悸的病态猩红。浓烟翻滚,如同亿万条狰狞的黑龙,嘶吼着直冲九霄。
高阶之上,项崮笙如铁铸的山岳般屹立。玄墨披风在裹挟着浓重血腥与焦糊皮肉气息的狂风中,猎猎狂舞,似要挣脱束缚,扑向那血与火的战场。他身形岿然不动,唯有那双燃烧着焚天怒焰的虎目,死死钉在血光最炽盛、厮杀最惨烈的方向,仿佛要将那片炼狱烙印在眼底。怀中,襁褓紧裹的小项易,不哭不闹,一双清澈得近乎洞穿灵魂的眸子,倒映着天际疯狂跳跃的猩红火焰,像一面冰冷无波的镜子,无声地记录着这场因他降世而提前引爆的修罗屠场。
“报——!!” 凄厉到变调的嘶吼再次刺穿夜空,又一名斥候如同从血池里捞出的破布娃娃,连滚带爬地扑上高阶,浑身浴血,甲胄碎成了烂铁片,几乎不成人形。“王爷,雷奔将军的钉子…全钉死了。鬼见愁水道…成了火海炼狱。黑水前锋的退路…彻底断了,那些狼崽子…全疯了。正不要命地往涧外冲啊。”
“好!” 项崮笙一声断喝,声如金铁交击,震得空气嗡嗡作响,“石龙的山鬼呢?给本王啃下他们的骨头。”
“报——!!” 几乎与前一人的尾音重叠,另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窜出,浑身裹满泥浆与湿冷的草屑,活脱脱一个从雨林深处爬出的山魈,声音带着沼泽的阴寒与嗜血的亢奋:“洞主,成了,山鬼已登顶。正往下砸雹子呢,黑水的掌旗官…脑袋开花三个。吹号的…喉咙被钉穿一半。那些跳大神的小崽子…死得最难看。涧顶…现在是咱们的猎场,狼崽子敢抬头,就送他们去见阎罗。” 远处,石龙脸上那青铜傩面在跳跃的火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幽光,他沉默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报——!!!” 第三名传令兵几乎是嘶吼着撞进来的,声音因狂喜而剧烈颤抖,充满了难以置信:“王爷,神了,真神了。涧水…涧水真的退了,退得飞快。老鸦嘴的隘口…全露出来了,那些仗着水势冲进来的铁鹞子重骑…全陷在烂泥潭里了,成了砧板上的肉。望乡台的镇岳巨弩…正在点名。一弩一个,串糖葫芦,一穿就是一串啊。虎贲营的陌刀阵…已经压上断头台了。砍瓜切菜,真他娘的是人马俱碎,痛快,痛快啊王爷。”
一连串的捷报如同重锤擂鼓,狠狠砸在殿前每一个紧绷欲裂的心弦上!玄稷所言“浮萍之军”、“天杀之隙”,竟在这血火炼狱中分毫不差地应验了!
项崮笙猛地仰天狂笑,笑声穿金裂石,豪气干云,充满了铁血霸主睥睨天下的万丈豪情:“哈哈哈,好,天助我也,玄稷先生,你这一双洞穿天机、逆转乾坤的神眼,当为我南疆此役第一功。”
玄稷佝偻的身躯猛地一阵剧咳,暗金色的血沫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本就衰败的气息更是如同风中残烛。他艰难地抬起头,浑浊的双眼望向那片血火冲天的鹰愁涧,里面却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只有深不见底的忧虑,以及一丝…源自灵魂深处的、难以名状的恐惧。他的目光,死死钉在项崮笙怀中那个安静得诡异的婴儿身上,声音嘶哑如同砂砾摩擦朽木:“王爷…此胜…非我之功,实乃…小世子降世,引动天地异象,震荡乾坤法则,反噬黑水邪术根基,方有此…天赐良机!此乃…世子之威!”
此言一出,不啻于一道惊雷在众人心头炸响!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到襁褓中那个小小的身影!那紧握的小拳头指缝间,流转的先天道玉微光,在漫天血火的映衬下,显得愈发温润、深邃,仿佛蕴藏着宇宙的奥秘。
就在这胜利的狂潮即将席卷一切的刹那——
轰隆隆隆——!!!!
一阵远比之前任何爆炸都更加沉闷、更加宏大、仿佛源自大地脏腑最深处的恐怖轰鸣,猛地从鹰愁涧方向传来。整个镇南王府,乃至整个青塘大营,如同巨浪中的扁舟般剧烈摇晃!地面波浪般起伏。殿宇残存的瓦片如同暴雨般簌簌砸落。
“地龙翻身?” 众人骇然失色,立足不稳!
“不对,看天上。” 玄稷如同被毒蛇噬咬,猛地指向鹰愁涧上空,声音带着极致的惊悸与绝望!
只见那被血火与浓烟笼罩的涧谷上空,厚重如铅的乌云被一只无形的、撕天裂地的巨爪狠狠撕开!一道粗壮得难以想象、纯粹到令灵魂本能颤栗的紫金色雷霆,如同开天辟地的神罚之剑,带着裁决一切、毁灭万物的煌煌天威,自九霄云外,轰然劈落!
目标,赫然是涧水对岸,黑水大军后阵深处,那杆高高飘扬、绣着狰狞狼头与扭曲符文的巨大血色纛旗——黑水“鬼狼”萨满赖以沟通邪神、施展血祭的祭坛核心!
轰——!!!!!!!!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爆炸!刺目欲盲的紫金雷光瞬间吞噬了视野中的一切!毁灭性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灭世海啸,以无可阻挡之势横扫四方。即使相隔数十里,王府高台上的众人也感到一股灼热如熔岩的气浪狠狠拍在脸上,双耳被震得失聪,只剩下嗡嗡的蜂鸣。
雷光稍息,天地间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众人强忍目眩,极目望去,无不倒抽一口冰冷的寒气,灵魂深处涌起巨大的寒意。
鹰愁涧对岸,那片黑水大军盘踞的核心高地,此刻出现了一个直径近百丈、深不见底的恐怖巨坑。坑壁边缘的岩石被瞬间熔化成赤红流淌的岩浆,如同大地流出的血泪。那杆象征着黑水萨满至高力量的血色大纛,连同其下的一切祭坛、法器、聚集在那里进行最后疯狂血祭的萨满长老及其最精锐的护卫…彻底消失了。没有残骸,没有灰烬,仿佛被那紫金神雷以无上伟力,硬生生地从大地的版图上彻底抹去。
死寂!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如同冰水般淹没了王府高台!远方战场残余的喊杀声,此刻听起来遥远而微弱,如同另一个世界的回响。
“萨…萨满祭坛…没了?” 雷奔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豹眼圆睁,死死盯着那如同神罚留下的巨坑,仿佛要确认那并非幻觉,“那…那可是黑水国最神秘、最恐怖的图腾力量…鬼狼萨满…就这么…灰飞烟灭了?”
石龙青铜傩面下,那双幽绿如鬼火的竖瞳剧烈收缩着,即使是他这样在死亡与诡异中浸淫一生的黑苗洞主,也被这毁天灭地、直击灵魂的一幕深深震撼,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
“噗——!” 玄稷身体剧烈一晃,再也无法压制,猛地喷出一大口暗金色的鲜血,那血液仿佛混杂着碎裂的星辰与崩坏的法则纹路!他整个人萎顿下去,全靠那根看似随时会断裂的木杖死死支撑。他死死盯着那紫雷劈落、万物归墟的巨坑,又猛地、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般,转向项崮笙怀中的项易,眼中充满了无尽的骇然与一种近乎绝望的、洞穿未来的明悟:“煌…煌煌天威…诛邪灭魔…此雷…此雷是冲着那逆天而行、亵渎生灵的血祭邪法去的!是冲着那妄图窃取天地之力的鬼狼萨满去的!是…是小世子降世引动的天地震怒…最终的清算啊!” 他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最深处、带着血丝挤出来的,“王爷,此子…此子命格…已非诸天共主可喻,他…他便是这方天地意志降下的劫,是清算一切悖逆与污秽的…天罚之器啊。”
项崮笙同样被这灭世般的景象深深震撼,心脏如同被巨锤击中。但玄稷对怀中骨肉那骇人听闻的判词,瞬间点燃了他血脉深处最原始、最狂暴的护犊之情!他猛地将项易紧紧搂在胸前,那力道仿佛要将儿子融入自己的骨血,虎目圆睁,怒视玄稷,声如雷霆炸响:“军师慎言,吾儿项易,是本王之子。是云璃拼死所诞,是南疆未来的王,绝非什么劫器。谁敢再言,休怪本王刀下无情!”
就在这时,怀中的项易,仿佛被那惊动九幽的雷暴余威所扰,小小的眉头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蹙了一下。紧接着,他那粉嫩的双唇,极其轻微地、无声地蠕动了一下。
六个古老、晦涩、音节奇诡、仿佛蕴含着宇宙开辟与终焉之秘、带着无尽破灭与终极寂灭之意的音节,如同沉睡万古的混沌魔神在梦魇中的低语,轻轻地、却异常清晰地,从婴儿微张的唇间,溢了出来:
“道…陨…天…倾…寰…宇…寂…”
那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游丝,却带着一种无视时空、直抵灵魂本源的恐怖穿透力!精准无比地、如同冰锥般狠狠刺入了距离最近的玄稷的耳中!更仿佛带着灼热的烙印,直接刻进了他灵魂的最深处!
嗡——!!!
玄稷的整个身体,如同被亿万道来自鸿蒙初判、混沌未开时的原始雷霆同时贯穿!
“噗——!!!”
他再也无法承受,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那血,已非暗金,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到极致的、仿佛混杂着破碎星河与湮灭法则的混沌色泽。他的身形如同狂风中的败絮般剧烈摇晃,脸色瞬间由死灰转为一种彻底失去生机的青黑。那双曾经洞悉星辰、推演末日的深邃眼眸中,所有的幻象、所有的图景在刹那间彻底崩碎、湮灭、归于虚无,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纯粹到极致的、源自生命本能的终极恐惧,他仿佛听到了宇宙终结的丧钟在灵魂深处敲响,看到了诸天万界、亿万星辰、一切时空彻底归于冰冷死寂的终焉景象。
他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牙齿因为极致的惊骇而咯咯作响,如同濒死的寒蝉。他死死盯着那个在襁褓中似乎又陷入沉睡的婴儿,那目光,如同在看一个从宇宙尽头、从万物终结之地缓步走来的灭世魔神。
“道…道…陨…天…倾…寰宇寂…” 玄稷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从牙缝里、从灵魂的裂缝中,挤出了这七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灵魂被寸寸碾碎般的战栗,每一个字都重若崩塌的星辰,狠狠砸在项崮笙的心头,让他遍体生寒
“道陨天倾…寰宇寂?” 项崮笙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声音干涩嘶哑,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冻结了四肢百骸,虽然完全无法理解其意,但那音节中蕴含的、直抵生命本源的终极破灭与不祥感,让他如坠万丈冰窟,他低头看向怀中稚子,那安详的睡颜此刻竟显得如此神秘莫测,甚至…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可怖?
“报……大捷,大捷啊王爷。” 狂喜到破音、几乎撕裂喉咙的吼声如同炸雷般响起,瞬间冲散了高台上令人窒息的死寂,一名浑身浴血却精神亢奋到癫狂的将领连滚带爬冲上高阶,扑倒在地,声音因激动而扭曲。
“黑水前锋…全完了。退路被断,指挥瘫痪,洪水退去陷在泥潭,又被神雷天罚轰掉了主心骨,彻底崩溃了。虎贲营正在衔尾追杀。八牛弩还在点名,那些陷在烂泥里的铁鹞子…就是活靶子,杀光了。鹰愁涧西岸…一个黑水崽子都没跑掉,京观…京观已经在垒了,用他们的狗头,给世子贺生。”
胜利的狂潮如同滚烫的熔岩,瞬间冲垮了项崮笙心头的冰寒。他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烈日般璀璨的光芒,鹰愁涧大捷,一场足以彪炳史册、震慑八荒的辉煌胜利,而这一切不可思议的转折点,就在他臂弯之中,这个刚刚降世便搅动风云的儿子。
“好!好!好!” 项崮笙连赞三声,声浪滚滚,震得瓦砾簌簌,“此乃天佑南疆,天佑吾儿项易,传令,犒赏三军。酒肉管够,战死者,三倍抚恤,英魂祠内…永享血食香火。”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出鞘的绝世凶刃,带着铁血无情的滔天杀伐之气,“将京观…给本王垒得再高些,再狰狞些,让黑水那些南蛮的狗杂碎看清楚,让天下人都看清楚,犯我南疆者…这便是唯一的下场。”
“喏。” 将领狂喜领命,连滚带爬地冲下高阶,要将这胜利与杀伐的旨意传遍三军。
项崮笙再次低头,目光复杂而深沉地凝视着怀中的项易。小婴儿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沉沉地睡去,小小的眉头依旧微微蹙着,仿佛在梦中,也在对抗着什么无形而沉重的枷锁。那紧握的右拳,指缝间透出的道玉神光已经收敛了大半,只余下温润内敛、如同生命呼吸般微微脉动的光晕。
玄稷挣扎着,用木杖死死抵住地面,才勉强没有倒下。他抹去嘴角那触目惊心的混沌色血迹,声音嘶哑低沉到了极点,带着一种洞穿万古、看透宿命的沉重与疲惫:“王爷…鹰愁涧大胜,固然可喜可贺,乃南疆之幸。然…小世子降世,紫霄盘空,言出法随,道陨天倾…此间牵扯的因果,已非人力可窥测,更非凡俗可承载。此子…身负惊世大秘,命格逆天,恐将引来…倾世之祸。南疆…乃至整个天下九州…都将因他而天翻地覆,永无宁日!” 他看向项易的目光,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恐惧、敬畏、忧虑交织,“九重封印…王爷,此事…刻不容缓…需早做万全打算…”
“九重封印?” 项崮笙浓眉紧锁如铁,他想起了爱妻云璃昏迷前那模糊却无比郑重的呓语。
“是。” 玄稷深吸一口气,仿佛这简单的动作都耗尽了残存的生机,“王妃临昏所言,字字珠玑,乃金玉良言,亦是无奈之举。世子命格之重,已至天地不容之境。唯有以无上秘法,设下九重绝世封印,层层封锁其本源气息,禁锢那…惊世真言之力。一则护佑世子稚嫩身躯,免遭天妒反噬或域外邪魔觊觎;二则…延缓其命格彻底觉醒,争取一线时间,以待其心性成长,足以驾驭那…足以毁天灭地、重定乾坤的恐怖伟力!” 他话语中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与宿命的沉重,仿佛在诉说一条布满荆棘、通往未知深渊的绝路。
项崮笙低头,凝视着怀中稚子安详却隐含神秘的睡颜。那小小的拳头,仿佛握着整个世界的重量。他又抬眼,望向鹰愁涧方向那渐渐平息的烽烟,望向那正在无数双染血的手下迅速垒砌、象征着铁血胜利的巨大狰狞京观。一边是血脉相连、刚刚降世的骨肉,一边是沉重如山、关乎亿万生灵的责任与那深不可测、危机四伏的未来。他脸上的柔情渐渐褪去,如同熔岩冷却,凝固成一种磐石般的、足以撑起天地的坚定和无畏的决绝。那是一种父亲与王者的双重意志!
“封印之事,再勿提起。” 项崮笙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大地深处的轰鸣,带着不容置疑、不容违逆的绝对意志,“无论他是福泽还是劫器,是诸天共主还是天罚之器,他都是我项崮笙的儿子,他叫项易,是南疆未来的王。” 他抱着儿子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为他隔绝整个世界的恶意与窥探。
“谁敢动他,谁敢窥探他,谁敢以所谓天命加害于他…” 项崮笙的目光如万载寒冰凝成的冷电,缓缓扫过玄稷,扫过在场每一个屏息凝神的人,更仿佛穿透了虚空,扫向那未知的、充满贪婪与恶意的远方,“本王…便用这镇南军的百万铁蹄,踏碎他的山河,用这手中染血的镇岳刀锋,斩断他的天命,告诉他——”
“什么才叫真正的…逆天改命,什么才叫真正的…人定胜天。”
“南疆的天,本王说了算,吾儿项易的命…由他自己走。”话音落,远方鹰愁涧口,第一颗染血狰狞、死不瞑目的黑水将领头颅,被带着无尽恨意与狂喜的镇南军士,重重垒上了京观之巅。
象征着镇南军铁血胜利、宣告着南疆不可侵犯的九幽血狼烟,那粗壮如天柱、将半边苍穹都染成刺目猩红的巨大烟柱,在晨光熹微中,带着惨烈的气息,笔直地、狂暴地刺向高天!仿佛在向这苍茫天地,向所有潜在的敌人,宣告着一个铁血王者的誓言,宣告着一个身负惊世之秘、注定搅动风云的婴儿,正式踏入了这血火交织的凡尘!南疆的风,裹挟着胜利的狂喜、京观的血腥与新生的沉重,呜咽着吹过王府的断壁残垣,也吹向了那更加波澜壮阔、杀机四伏的未来。那襁褓中紧握的小拳头里,先天道玉的光晕,在黎明的微光中,极其微弱地、却又无比顽强地…搏动了一下,仿佛一颗在混沌中悄然点亮的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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