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沉进西山最后一线时,顾长青指尖的青羽鹰突然振翅,爪心玉符“咔”地裂开细纹。
他捏碎残片,袖中传讯铃同时响起——十万大山的妖修信使已按他指令,将“血月当空,禁飞禁鸣”的骨令传遍各峰。
山风卷起他腰间的酒葫芦,冷酒泼在崖石上,溅起几点火星。
“百年假天命。”他望着王都方向,那里的天庙飞檐在暮色里像只蛰伏的怪鸟。
袖中星图玉符泛起幽光,扭曲的星轨如被无形之手揉皱的绸缎——原书里新帝跪受天谕时,星辰该呈“紫微拱极”之象,可此刻玉符上,主星位置偏移了整整三寸。
他屈指叩了叩玉符,指节抵在唇上低笑:“骗得全九州信天道垂怜,倒不如说……是你们这些上界来的,怕真天命显形。”
祭台深处传来闷响。
顾长青收了玉符,青羽鹰“啾”地一声掠过他头顶,朝十万大山方向飞去。
他转身时衣摆带起一阵风,吹得祭台外围的招魂幡哗哗作响——红月正在最里层密室闭关,血脉觉醒的躁动透过石壁渗出来,像有团火在地下烧,烤得空气发烫。
“血月偏移七度。”
清冷女声从身后传来。
顾长青脚步微顿,回头见血月祭司立在香案旁,手中星盘泛着银白微光。
她的银发被夜风吹得散乱,眼尾的赤鳞纹在烛火下忽明忽暗:“上一次出现这种天象,是先王陨落时。”
顾长青垂眸看她指尖星盘——本该呈血色的主星,边缘竟泛着诡异的灰黑。
他摸出腰间的命轨罗盘,灵力注入的刹那,识海“嗡”地炸开三百六十条金线。
其中一条最粗的金线突然变黑,顺着地脉直钻祭台下方,末端缠着团蠕动的黑影。
“找到了。”他喉间溢出一声低叹,指腹重重按在地面。
石砖下传来虫鸣般的震颤,像是被惊醒的巨兽在翻身。
系统提示在识海闪烁:【检测到“寄生型妖虫·噬心蛊母”——当前状态:休眠,激活条件:血脉觉醒者情绪波动】。
血月祭司皱眉:“顾先生在找什么?”
“找他们留给红月的礼物。”顾长青直起身,从怀中取出一枚残破的符纸。
符身泛着幽蓝微光,是前日秦家小妹魂灵解脱时,残留在他掌心的愿力所凝。
他指尖划过符面,注入一丝“反命程序”的波动,符纸顿时泛起血色纹路:“替我埋在东南角那棵古树下。”
血月祭司接过符纸的手顿了顿:“这是……”
“引魂符。”顾长青望着祭台东南方那棵两人合抱的古槐,树皮上密密麻麻的妖文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赤鳞的儿子,当年为护族战死时,最后一口气就吐在这树根下。”他声音放轻,像怕惊碎了什么,“有些执念,死了比活着更重。”
祭台外围突然传来枯枝断裂声。
顾长青和血月祭司同时转头,只见铁鳞从阴影里走出。
这位赤焰鳄族的老供奉腰间挂着串骨铃,每走一步都发出细碎的响。
他将一卷刻满古妖文的骨简递过来,骨面还带着体温:“先王遗令。”
顾长青展开骨简,月光落在上面,映出一行暗红血字:“若红月引动九尾真形,赤鳞必反。”他指尖摩挲着字迹,抬头时眼尾微挑:“反的不是红月,是怕人族趁机染指妖族?”
铁鳞的鳞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大祭司当年为救先王,跪了三天三夜求人族丹师。结果呢?”他喉间发出粗重的喘息,“丹师要走了先王半颗妖丹,说能续十年命。可十年后……”
“可十年后,先王是自己选择燃尽妖丹护族的。”顾长青打断他,骨简在掌心微微发烫,“赤鳞不肯信我,是怕我像那个人族丹师?”
铁鳞沉默片刻,转身消失在阴影里。
骨简上的血字突然渗出一丝红光,没入顾长青识海——系统提示弹出:【获取“妖族独立派核心密令”——反推成功,赤鳞反叛阈值:人族介入度>30%】。
子时三刻,祭台地底传来闷雷般的震颤。
顾长青猛地抬头,识海里的三百六十条金线疯狂扭动,那条缠着噬心蛊母的黑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粗。
系统提示炸成一片红光:【警告!
“群体心绪共振”异常——目标:红月·血脉觉醒度87%;噬心蛊母·激活进度42%】。
东南方古树下突然泛起幽蓝微光。
顾长青快步走过去,见一道半透明的少年魂影浮在树根旁。
他穿着褪色的妖纹战衣,胸口有个碗口大的洞——正是当年战死的赤鳞长子。
“父亲……”少年魂影的声音像风中的碎玉,“别再拦她了……新妖世,该来了。”
顾长青瞳孔微缩,看见魂影指尖溢出一线金线,顺着地脉钻进祭台下方。
他摸出传讯玉符,灵力注入的刹那,玉符表面浮现出红月的影像——她盘坐在密室中央,白发根根竖起,额间的九尾金纹正渗出鲜血。
“灯灭一盏,债清一人。”顾长青望着逐渐消散的魂影,将玉符贴近心口。
夜风卷起他的衣摆,远处传来清越的鸦鸣——血月即将升起,祭台四角的引魂灯突然全部熄灭。
黑暗中,顾长青摸到腰间的酒葫芦,拔开塞子灌了一口。
辛辣的酒液烧着喉咙,他望着祭台中央那座青铜鼎,低声道:“可若这灯,本就是他们点的假货……”
话音未落,天际传来一声清啸。
顾长青抬头,见一轮血色圆月正从云层后缓缓升起,月光落在祭台地砖上,照出地面细密的裂痕——像是什么东西,正从地底缓缓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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