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切实地踏上青木界的土地,那股浓郁的衰败与死寂感才真正如同潮水般将沈墨淹没。空气中弥漫的不仅仅是草木腐烂的气息,更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法则层面的“死亡”韵味,让人从灵魂深处感到不适。他体内的淡金色真元自发加速运转,在体表形成一层微光,才勉强抵御住这种无处不在的侵蚀。
张仲景的灵魂体也显得比平时更加凝实,他眉头紧锁,仔细感知着周围的环境:“此界生机,已如风中残烛,非仅泉眼枯竭,乃是整个天地都在‘死去’。”
前来迎接的几位木灵长老,身形枯槁,皮肤上的木质纹路如同干涸的河床,充满了裂痕。他们眼中原本应有的、属于森林之灵的翠绿光芒,此刻黯淡得几乎熄灭。为首的长老,手持一根缠绕着枯藤的法杖,声音沙哑而疲惫:
“尊贵的使者,我是青木族大长老,木桓。感谢你们回应我们的求救……虽然,可能已经太迟了。”他的目光扫过周围死寂的景象,充满了无尽的悲凉。
“木桓长老,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沈墨沉声道,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带我们去生命之泉的遗址,我们需要亲自感知问题的根源。”
在木桓长老的带领下,他们穿过了一片片死亡的森林。所过之处,触目惊心。巨大的古树只剩下焦黑的骨架,曾经柔软的苔藓地衣化为了飞灰,连空气中都漂浮着细小的、灰色的尘埃,那是生命彻底凋零后的余烬。偶尔能看到一些年幼或体弱的木灵,蜷缩在残存的树根下,气息微弱,眼神麻木,仿佛在静静等待最终的结局。
这里,是一个资源彻底枯竭的末世,而枯竭的,是最根本的——生命资源。
终于,他们来到了目的地。那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如同碗状凹陷的盆地,盆地的中央,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干涸泉眼,直径足有数百米。泉眼的边缘是皲裂的、毫无光泽的白色玉石,原本这里应该是生命能量喷涌、光华万丈的地方,此刻却只有死寂和一种令人心悸的空洞感。
即使泉眼已经干涸,沈墨依旧能感觉到,这里就是整个位面死亡气息最浓郁、也是法则扭曲最严重的地方。
“就是这里了。”张仲景飘至泉眼上空,闭目凝神,全力释放自己的感知,试图捕捉那冥冥中“淤塞”的法则节点。沈墨也盘膝坐在泉眼边缘,将真元和精神力缓缓探出,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扫描着这片区域的能量流动(或者说,是能量停滞)的轨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木桓长老和几位族人紧张地在一旁等待着,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沈墨的感知中,这片区域的法则如同一团乱麻,充满了断裂和扭曲的痕迹。生命能量的流转路径几乎全部中断,就像人体的奇经八脉被尽数斩断。他尝试引导一丝真元,模拟生命能量的特性,注入一条看似主干的法则路径,但那丝真元如同石沉大海,瞬间就被周围的死寂法则吞噬、同化。
“不行,法则结构破损太严重,常规方法无法疏通。”沈墨睁开眼,脸色有些苍白,刚才的尝试消耗不小。
张仲景也睁开了眼睛,神色无比凝重:“老夫亦感知到,此界生命法则并非简单‘淤塞’,而是……核心符文结构破损。”
“核心符文结构?”沈墨一愣。
“天地万物,皆由法则构成,而法则,亦可视为一种天然的、极其复杂的‘符文阵列’。”张仲景解释道,“此界生命法则的核心阵列,想必就铭刻于此泉眼深处。如今,这核心阵列的关键节点似乎遭到了破坏或侵蚀,导致整个阵列失效,能量无法汇聚流转,反而在不断逸散、被死寂法则吞噬。”
这个判断比单纯的“淤塞”更加严峻!这意味着,需要修复的是构成这个世界根基的底层代码!
“能修复吗?”沈墨急切地问。
张仲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难,极难!老夫虽研习符文,但此乃一界之本源法则,其复杂深奥,远超我等想象。强行修复,无异于凡人妄图重写天道。但是……”
他话锋一转,目光投向那干涸的泉眼深处:“或许,我们不需要完全修复它。若能找到破损的核心节点,以蕴含强大生机之物暂时‘填补’或‘激活’它,或许能像给垂死之人打入一剂强心针,暂时重启生命能量的循环,为这个世界争取到喘息之机,再图后续彻底修复之法。”
“暂时激活?”沈墨眼中重新燃起希望,“需要什么?”
“需要一种……品质极高、蕴含最精纯生命本源能量的介质。”张仲景看向沈墨,“你带来的‘幽蓝元晶’能量虽纯,但偏于中性,缺乏生命活性。老夫的‘乙木回春符’效力不够,杯水车薪。”
就在这时,一直通过微弱连接关注着这边的刘彻,传来了信息:“沈墨,仲景先生!塔洛那边有回复了!奥法星域的古老记载中提到,某些高等精灵族供奉的‘生命古树’凝结的‘生命源晶’,或者某些极端生命位面孕育的‘世界树之种’,拥有最纯粹的生命本源力量,或可用来稳定甚至修复受损的生命法则!”
生命源晶?世界树之种?
沈墨立刻询问木桓长老。木桓长老听到这两个名词,黯淡的眼中爆发出最后的光芒,但随即又迅速熄灭:“生命源晶……那是传说中森林主宰的瑰宝,早已失传……世界树之种,更是只存在于创世神话之中……我们,无处寻觅……”
希望似乎再次变得渺茫。
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世界走向终结?
沈墨看着眼前绝望的木灵长老,感受着这个世界的悲鸣,一股不甘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猛地想起一样东西——来自塔洛交易的、那几则关于“观测者”的传说中,有一条模糊提及,某个已消亡的文明遗迹中,可能封存着“最初的生机”……
与此同时,张仲景似乎也下定了决心,他看向沈墨,灵魂体散发出决然的光芒:“还有一个方法,或许可以一试,但风险极大!”
“什么方法?”
“以你我二人之力,强行抽取此界残存的、散逸的最后一丝生命本源,结合老夫毕生所悟之生机符文,以你的真元与系统能量为引,在此泉眼核心,临时构筑一个微型的、模拟的‘生命源点’**!”张仲景语出惊人,“此法如同剜肉补疮,会加速部分区域的彻底死亡,但若能成功点燃这一点源火,或可引动残存法则共鸣,暂缓崩溃!”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赌注!成功了,或许能争取到宝贵的时间;失败了,可能立刻加速这个世界的灭亡,甚至他们自身也会被反噬!
沈墨看着张仲景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脚下这片绝望的土地,以及木桓长老那最后一丝期盼的目光。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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