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特斯似乎将影蛉事件暂时搁置，至少表面如此。
原因可能是它被魔王注意到后，不敢再轻易露面。
魔殿恢复了往日的秩序，但璃莹能感觉到，无形的警戒等级提升了不少。
她的光翼特训课程，被提到了每日首要议程，强度也显着增加。
这日，藏书楼顶层，专门被阿尔特斯用力量隔绝出的训练空间内。
“凝聚，收放，需如臂使指，而非泄洪。”
阿尔特斯的声音冷冽，如同寒冰敲击。他负手立于一旁，周身没有任何能量波动，却带给璃莹巨大的压力。
璃莹悬停在半空，实则是阿尔特斯用一股柔和的黑暗能量托着她小脸，她小脸憋得通红，短小的四肢都在用力，背后那对光翼痕迹明灭不定，时而像接触不良的灯泡般疯狂闪烁，时而又微弱得几乎要熄灭。
【啊啊啊！这比考驾照难多了！科目二倒车入库也没这么折磨龙！】
她内心哀嚎。
【意念！意念控制！说的轻巧！这玩意儿又不是鼠标指针，指哪打哪！】
她试图按照阿尔特斯的指导，将体内那点光明力量有序地引导至背部的特定脉络，然后缓缓释出，形成稳定的光翼。
但过程总是磕磕绊绊，力量不是淤积在某个点胀得她难受，就是噗一下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形成一次小规模的光翼暴走，虽然威力远不如第一次，但也够她受的。
“心浮气躁，如何驾驭力量？”
阿尔特斯皱眉，指尖轻弹，一缕极细的黑暗能量如同鞭子，抽打在璃莹即将失控的光翼边缘，将快要失控的光翼打回原形。
“啾！”
璃莹感觉翅膀根一麻，凝聚起来的力量瞬间溃散，差点从半空栽下去，幸好被下面的黑暗能量兜住。
【暴力教学！！我要投诉！狗魔王，借着控制光翼的理由体罚我！】
她委屈巴巴地看向阿尔特斯，对方却完全无视她的眼神控诉，只冷硬地道。
“再来。”
训练是枯燥且痛苦的。
但璃莹不得不承认，在阿尔特斯这种高压教学下，她的控制力确实在提升。
至少，现在光翼闪烁的频率降低了，维持稳定形态的时间也能多坚持那么几秒钟了。
休息间隙，璃莹瘫在阿尔特斯用能量幻化出的软垫上，抱着龙珠碎片补充消耗，阿尔特斯则站在训练场边缘，望着窗外魔界特有的、永远显得阴沉沉的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啾呜...”
璃莹用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软垫，回忆起之前两次被带去深渊裂隙的经历。
那地方，即使只是回忆，也让她本能地感到不适。污秽、混乱、绝望的气息无处不在，仿佛能腐蚀一切光明。
【那鬼地方...到底是怎么形成的？简直就像世界的下水道，还是堵塞了几万年的那种。】
璃莹打了个寒颤。
【大佬干嘛老想带我去那儿？难道我的终极使命是成为魔界环保大使，负责净化环境污染？】
璃莹将整个身体反转过来，百无聊赖的在窝里打滚，眼睛里的阿尔特斯在她的视线里翻滚。
阿尔特斯余光看到了她的样子，滚来滚去，看起来蠢死了。
【他需要她的光明力量净化深渊？这听起来合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以他的实力，直接暴力镇压或者封印裂隙不是更直接？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净化这种费时费力的方式？】
璃莹还在头脑风暴，盯着他思考。
“休息够了？”
阿尔特斯没有回头，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
璃莹一个激灵，赶紧爬起来。
“啾！”
接下来的训练，阿尔特斯改变了方式。
他不再仅仅让璃莹练习凝聚光翼，而是开始模拟各种环境干扰。
有时是突如其来的精神威压，有时是模拟深渊裂隙的污秽能量冲击，有时甚至是纯粹物理层面的气流扰乱。
比之前要猛烈。
璃莹被折腾得够呛，光翼时隐时现，在空中歪歪扭扭，像个喝醉了酒的萤火虫。
但在这个过程中，她对于维持光翼稳定的专注力，以及对突发状况的应变能力，确实在被动地提升。
【这感觉像是在玩一款超高难度的游戏，教练还是地狱难度的Npc，虽然累，但自己确实变强了。】
她苦中作乐地想。
训练结束时，璃莹几乎是被阿尔特斯拎回主殿的，连滚带爬地瘫进自己的小窝，一动不想动。
阿尔特斯看着窝里那一滩龙饼，没说什么，只是照例检查了一下她的状态，确认没有因为训练过度而损伤本源，然后才开始日常的梳鳞程序。
【终于熬到这个时候了，魔王亲自按摩vip服务！】
他的手指依旧微凉，力道精准。
璃莹舒服地眯起眼，享受着这训练后唯一的福利。
“深渊裂隙的污秽，并非自然形成。”
阿尔特斯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让璃莹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好奇这个？我有那么好懂吗？你真不会读心？】
【话说他这语气？莫非有八卦！？】
她立刻精神了。
“那是上古之战遗留的疮疤，是扭曲规则与负面情绪的凝结。”
他继续缓缓说道，指尖划过璃莹背上因为训练而有些发热的鳞片。
“纯粹的黑暗或光明，皆难以彻底根除，唯有一种力量...或许可以。”
他的话语在此停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或者是在观察璃莹的反应。
璃莹的心提了起来。
【什么力量？难道是我？我的主角光环终于要上线了？那这算不算我的金手指？】
但阿尔特斯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
“掌控你的光翼，是第一步。若连自身力量都无法驾驭，谈及净化，无异于痴人说梦。”
璃莹：“……”
好吧，又被教育了，但她没有被他的话语影响。
拒绝pUA！
不过，阿尔特斯这番话，无疑透露了重要信息。
深渊裂隙的背后有故事，而她的光明力量，似乎在其中扮演着某种特殊角色，并非简单的净化那么简单。
【上古之战？扭曲规则？】
璃莹默默咀嚼着这几个词，看来，这个世界的水，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
而她这只意外闯入的龙宝宝，似乎不知不觉，已经被卷入了旋涡中心。
梳鳞结束后，阿尔特斯照例留下最好的果子，便去处理他的事了。
璃莹趴在窝里抱着果子啃，虽然身体疲惫，脑子却异常活跃。
阿尔特斯的训练、关于深渊的话、还有那隐匿的影蛉和可能与之相关的赫尔曼将军...无数线索在脑海中盘旋。
【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而在此之前，她必须尽快变得更强，至少，要能扑腾好自己这对不靠谱的光翼。
她吃完果子后挣扎着爬起来，重新抱起了那本《光语初解》。
【基础不牢，地动山摇，先从研究这本书开始吧！加油！我是最胖...呸，是最棒的！】
璃莹自顾自给自己打气，开始了奋斗，光芒都变得稍微刺眼了一些。
正在办公的魔王嘴角似乎翘了翘。
窗外，魔界的永夜一如既往，窗内，幼龙身上散发出的柔和白光，与笼罩着她的无形黑暗防护，形成了一种微妙而和谐的共存。
风暴来临前的平静，往往最为磨人，也最是孕育着蜕变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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