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卿缈的的身体轻轻一颤,脑海之中不自觉的略过了她最不愿回想的那一段记忆。
“所以..赤火大哥在我家出手了?因为...我?”
必死之人...
“我...是必死之人,但赤火大哥救了我,改变了我的命数,改变正确的历史进程?所以被反噬了?”
她现在回想...那时被那黑袍人抓住的时候,自己的确逃脱的莫名其妙...
那些让他们无法对抗的黑袍追兵,也消失的莫名其妙...
最后只剩明家人假扮的追兵,这才让她们成功逃脱。
...
果然,辞盈后来用溯时灵汐播放的影像,让路卿缈看到了赤火在路家灭门那天所做的一切。
得知一切前因后果之后,再想到现在的赤火和他的那一句:‘我的神格因你而裂。你,必死。’
路卿缈的心头突然开始发紧。
“只有,我死...赤火大哥就能恢复吗?”
辞盈眸中冷光一闪,看着路卿缈的眼神多了一丝不悦,“缈缈,你再说这样的话,我会生气的。”
“可是赤火大哥...”
“我会想办法,让尘也会想办法,赤火不会有事。
倒是你,如果你有事,你觉得赤火现在遭受的一切还值得吗?
他救你,是为了让你去死的吗?”
辞盈直视着路卿缈的眼眸,话说的极其认真,直接把路卿缈心中的那点可怕的念头狠狠打散。
她赶紧道歉,“对不起,小姐...”
“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路卿缈抿了下微微泛白的唇,“那...我能去看看赤火大哥吗?”
辞盈看着紧张到睫毛都在颤抖的路卿缈,缓缓点头。
“...可以。”
......
自从辞盈参悟了空间法则,鸿蒙珠空间已经可以随意使用。
也只有鸿蒙珠空间可以关得住现在的赤火。
混沌无边的空间之中,赤火盘坐在一片独立小空间内,无论怎么调息修炼都调动不了一丝神力。
无力的感觉,仿佛回到了神域破碎后,他和众神坠入神墟后的日子。
虽然现在赤火的心境和思想变化很大,但记忆并没有少,那时的感觉还在心里萦绕。
‘天’正是用这一点,放大了他的情绪,强行让他对辞盈生出不满。
路卿缈出现时,赤火还保持着这个姿势。
直到感觉到了路卿缈的气息,赤火才睁开双眸,漠然的看着她。
那张少年气满满的脸,因此多了几分成熟和冷厉,让路卿缈觉得极其陌生。
“赤火大哥...对不起......”
赤火冷眼看着路卿缈,并不欢迎她的到来。
“你来做什么?”
路卿缈抿唇说了句:“来看看你。”
“不必,出去。”
“赤火大哥...”
“以后不用再跟我攀关系。我不是辞盈。”赤火冷声打断路卿缈的话,空洞的眼中并不是冰冷,而是睥睨。
高高在上的人,看蚂蚁的睥睨。
路卿缈心口发紧,曾经那个总是露着小虎牙朝她们笑着,口口声声要她们叫火哥的人,在她的脑海一次次闪现。
“赤火上神被关在这里很不方便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跟我说。”
赤火闻言,眼眸在路卿缈的身上扫视几圈,轻视意味明显。
“你吗?”
“是。”
“不需要。”
赤火闭上眼眸,拒绝的干脆。
一个神族,需要肉体凡胎的人族帮什么?
没什么可帮的。
神族,有神族的尊严。
路卿缈垂眸轻笑出声,“上神瞧不起我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
“可我不这么认为。”路卿缈朝赤火慢慢走去,并没有一个凡人在面对高高在上的神族时该露出的卑微和怯懦。
“赤火大哥只是被控制了思想,但本性不会变。他不会瞧不起我,不会瞧不起任何人。
你只是嘴硬,想站在高处,显示你我的不同。
可现在的你...和我有什么区别呢?你甚至...
打不过我。”
他被辞盈封了神力,再加上神格受损,现在除了体质好之外,没什么大不了。
赤火豁然睁开眼眸看向路卿缈,眼眸中逐渐凝聚起怒火。
“怎么?将我拉到与你同样的程度,就能显示你的强大吗?”
“不。”路卿缈摇头,将赤火最喜欢吃的食物放在旁边,“我只想陪陪你。”
“我说不需要。”
“你不需要。”路卿缈坐到赤火身边,荡开笑容,“但赤火大哥需要。他最讨厌自己一个人待着了,不是吗?”
原本的赤火是个极喜欢热闹的人,明明炼器时不需要人帮助,也要抓最少一个助手来陪着他。
哪怕别人什么都不需要做,也要陪在他身边。
这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的事。
赤火的眼眸微闪一瞬,最终闭上了眼眸。
食物的清香一点点充斥进赤火的鼻腔,耳边又是路卿缈有序的心跳声和浅浅的呼吸声。
没人知道...赤火一直是个对这些极其敏感的人。
耳中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心跳声时,他会焦虑、会不安。
所以他喜欢热闹,喜欢耳边有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的心跳和呼吸声。
听着这些,他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身体也肉眼不可察的放松了一些。
虽然...他的表情还是那么高高在上,高傲又无情。
...
不知过了多久,路卿缈突然问赤火。
“你的神格......除了我死之外...还有其他的办法修复吗?”
“不只是你。”
路卿缈的眼睛豁然睁大了一瞬,“我哥、青山...郑伯和安婆婆......都是因为你活下来的,对吗?”
“是。”赤火睁开双眸,侧头看向路卿缈,“你们多活一天,对我的影响就越大。”
路卿缈面对赤火的注视,不躲不闪。
“如果加上他们...那我可更不会去死了。”
赤火轻呵一声,侧开头不再看她。
他没说,其实神格是一个真神最重要之物,神格出现裂痕以后,随之而来的就是神力衰退。
到最后,甚至连普通神族都不如。
但这些事他并没有对路卿缈说。
有什么好说?装可怜,还是示弱呢?
没必要,也没意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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