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禄的尸体被草席裹着拖出镇国公府,在府门外显眼处曝晒。那扭曲的脖颈和圆瞪的双眼,像一记重锤敲在每个路过的人心上。
府内,气氛更是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张枫坐在书房主位,面前摊着王有才提供的眼线名单。墨莺静立身后,如同一道沉默的影子。福伯则垂手站在下首,等待指示。
“名单上共九人,”张枫指尖轻点纸面,“厨房管事、二门守夜、马厩小厮...三叔倒是费心了,各个关键位置都安插了人手。”
福伯恨声道:“这张霖真是狼子野心!老国公在世时待他不薄,如今竟如此算计!”
“权力面前,亲情本就薄弱。”张枫语气平静,“福伯,你带赵叔的人,按名单拿人。记住,要同时动手,不给他们串供的机会。”
“是!”福伯领命而去。
不过一炷香时间,府中各处传来短暂的骚动。八名被列入名单的下人被反剪双手押到院中,跪成一排。他们面色惶惶,有几个裤裆已经湿了一片。
张枫踱步而出,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
“国公爷饶命啊!”一个瘦小男子率先哭喊起来,“小的只是给三老爷递些无关紧要的消息,从没做过害您的事啊!”
“无关紧要?”张枫拿起名单,“马厩小厮张旺,你每隔三日向三叔汇报我的出行路线,这叫无关紧要?”
张旺顿时语塞,面如死灰。
张枫又转向另一个妇人:“厨房刘婶,你每次在我膳食中多加盐糖,说是口味问题。可太医嘱咐过我饮食需清淡,你这是无心之失?”
刘婶浑身发抖,磕头如捣蒜。
特种兵的侦查本能让他不放过任何细节。这几日他反复梳理原主记忆,结合福伯提供的线索,早已将这些人的底细摸清。
“你们或许觉得,传递些消息无伤大雅。”张枫声音转冷,“但叛主就是叛主。今日张禄的下场,你们都看见了。”
众人噤若寒蝉。
这时,福伯匆匆走来,低声道:“国公爷,名单上最后一人...二门守夜的老钱,一个时辰前告假出府了。”
张枫眼神一凛:“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您处置张禄之后不久。”
“反应倒快。”张枫冷笑,“墨莺。”
“在。”黑衣女子悄无声息地现身。
“去把老钱‘请’回来。要活的。”
墨莺领命,身形一闪便消失在院墙外。
张枫这才转向跪着的八人:“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交代你们知道的一切——三叔还安插了哪些眼线,府中还有谁与他勾结,你们传递过什么消息。说得越多,处罚越轻。”
求生欲驱使下,这些人争先恐后地开口。张枫静静听着,不时发问,将零碎的信息在脑中拼凑。
半个时辰后,墨莺去而复返,手中提着面如土色的老钱。
“属下在城南一家客栈找到他,”墨莺禀报,“他正准备离京,行李中搜出白银二百两和几件府中珍玩。”
张枫看向老钱:“看来有人给你报了信。”
老钱跪地痛哭:“国公爷饶命!是、是三老爷府上的小厮一刻钟前匆忙来找我,说张禄事发,让我快跑...”
张枫与福伯对视一眼。消息传得如此之快,说明府中还有他们不知道的眼线。
“那小厮长什么样?”张枫问。
“矮个子,左眉有颗黑痣,约莫十六七岁。”老钱忙不迭道。
福伯恍然:“是外院负责采买的杂役小顺子!老奴这就去拿他!”
“不必。”张枫摆手,“留着他,有用。”
他转向院中跪着的九人,宣布判决:“你们九人,杖责三十,扣一年月钱,降为最低等杂役。日后若有再犯,两罪并罚,必死无疑!”
这个处罚比众人预期的要轻,他们连连磕头谢恩。
张枫又道:“但你们需戴罪立功。从今日起,你们照常与三叔府上联系,但传递什么消息,须得经过我的同意。”
这才是他留下这些眼线的真正目的——他要将计就计,利用这些“叛徒”反向传递假消息。
处置完毕,张枫回到书房,对福伯道:“府中空缺的位置,从赵叔推荐的人中选可靠的补上。另外,提拔厨房帮工陈嫂为厨房管事。”
福伯有些意外:“陈嫂?她入府才半年...”
“正是因为她资历浅,才更值得提拔。”张枫解释,“我观察多日,她做事勤恳,从不参与府中是非。而且她丈夫早逝,独自抚养幼子,这样的人更懂得知恩图报。”
福伯心悦诚服:“老奴明白了。”
张枫又交代:“府中月钱从本月起提高两成,但规矩也要立起来。你拟个章程,将各等仆役的职责、赏罚条例都写清楚,贴在醒目处。”
“是。”
当福伯离去,张枫才微微松口气。雷霆手段震慑,怀柔政策安抚,再加上制度规范——这三管齐下,应该能暂时稳住府内局面。
墨莺轻声道:“国公爷似乎很擅长这些。”
张枫笑了笑:“不过是洞察人心罢了。”前世他既要带领特种小队完成任务,又要应对复杂的军方官僚体系,早就练就了这些本领。
傍晚,新任厨房管事陈嫂亲自送来晚膳。这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举止拘谨,眼中却满是感激:“谢国公爷提拔,奴婢一定尽心尽力!”
张枫看了眼饭菜:一荤一素一汤,搭配合理,口味清淡,正合他养伤的需要。
“做得不错。”张枫点头,“以后我的膳食就由你亲自负责。”
“是!”陈嫂激动地退下。
张枫慢慢吃着饭菜,脑中却在思考下一步行动。清理府中眼线只是第一步,真正的威胁来自外部——那个想要他命的幕后黑手。
“墨莺,”他忽然道,“你说,如果我是那个在马上做手脚的人,接下来会怎么做?”
墨莺沉思片刻:“一次失手,必会再次行动。”
“没错。”张枫放下筷子,“所以我得给他们创造机会。”
他铺开纸张,开始写信。一封是给宗人府的,说明自己伤势好转,过继之事不必再议。另一封则是给户部侍郎林府的拜帖,约定三日后登门拜访。
他要让所有关注镇国公府的人都知道:张枫没死,而且已经开始活跃。
当两封信由不同的人送出府后,张枫站在窗前,望着渐沉的夕阳。
鱼饵已经撒下,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镇国公府整顿内务的同时,京城某处深宅大院内,一场关于他的密谈也在进行。
“张枫没死,还清理了我们安插的眼线。”一个阴沉的声音道。
“倒是小看他了。”另一个声音轻笑,“不过这样才有趣,不是吗?”
“主上吩咐,务必在他面圣前解决这个麻烦。”
“放心,下次不会失手了。”
夜色渐浓,一张无形的网正在向镇国公府笼罩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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