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魔的‘考虑’,如同阿布拉克萨斯预料的那样,进展缓慢得令人发指。几天过去了,他依旧穿着那套该死的、短到令人发指的丝质睡袍,在卧室和藏书室之间进行着他那衣着‘清凉’的放风活动。
唯一的变化是,陪同他的食死徒从一个增加到了两个,仿佛伏地魔终于意识到一只穿着如此‘脆弱’睡衣的马尔福可能需要加倍看管,以防他利用美貌(阿布拉克萨斯对此嗤之以鼻)或者别的什么分散守卫的注意力逃跑。
阿布拉克萨斯已经学会了无视那些面具后面可能存在的目光(或者同情?),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对龙皮笔记的研究和对藏书室的搜寻中。他发现,伏地魔似乎默许了他对那本笔记的占有,甚至有一次看到他趴在卧室的床上(因为那里是唯一能让他稍微放松姿势而不至于走光的地方)研读笔记时,还心情颇好地评论了一句:“你很专注。”
阿布拉克萨斯当时头也没抬,用羽毛笔在笔记的空白处做着注解,敷衍地回道:“总得找点事情做,以免被你这毫无品味的睡衣和这间活像吸血鬼巢穴的卧室逼疯。”
伏地魔对于他的刻薄似乎已经免疫,甚至有些享受。他走到床边,俯下身,猩红的眼眸扫过笔记上阿布拉克萨斯留下的、与他本人笔迹极其相似的花体字。“你的见解很独特,”他指着某一处关于“灵魂共鸣频率”的批注,“我的阿布,当年也提出了类似的猜想,但他更倾向于使用魔药进行稳定……”
阿布拉克萨斯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强行压下追问的冲动,只是淡淡地说:“魔药是辅助,真正的核心在于灵魂本身的牵引和魔法阵的精准构建。你的那个阿布,或许只是比较……依赖坩埚。”他故意用了点轻蔑的语气,想刺激对方透露更多。
伏地魔果然微微蹙眉,似乎不太喜欢他对‘另一个自己’的批评。“他只是在用他擅长的方式帮助我。”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维护,但很快又变得低沉,“只是……后来他觉得那些方式都徒劳无功。”
阿布拉克萨斯不再说话,继续低头研究笔记。他能感觉到伏地魔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那目光复杂难辨,有审视,有占有,或许还有一丝……透过他看向过去的怀念。
这种被当成替代品的感觉糟糕透顶。但为了情报,他忍了。
在藏书室的时间,他变得更加系统化。他不再漫无目的地浏览,而是根据龙皮笔记上提到的关键词,有针对性地搜寻相关的佐证和扩展资料。他发现了不少这个世界的汤姆(伏地魔)自己做的手稿和注解,字迹和他熟悉的那个汤姆年轻时很像,但更加凌厉、潦草,透着一种急于求成和不顾一切的疯狂。
通过这些零碎的信息,他拼凑出这个世界的汤姆走向伏地魔之路的一些轨迹:对永生的狂热追求,对力量的极致渴望,对纯血统理念的偏执推崇,以及……与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之间逐渐加剧的矛盾。
在一本关于古老诅咒的典籍扉页上,他甚至看到了一行熟悉的、属于这个世界的阿布拉克萨斯的笔迹,那是一句简短的、带着明显怒气的批注:“愚蠢的傲慢!t.m.R”
t.m.R……看来这个世界的自己,也曾对汤姆的某些行为感到愤怒和无力。阿布拉克萨斯几乎能想象出那个场景:另一个自己,穿着得体的巫师袍(他希望如此),用他那灰蓝色的眼睛瞪着汤姆,丢下这样一句批评,然后愤然离去。
这与他的经历何其相似,却又走向了截然不同的结局。在他的世界,他勉强拉住了汤姆的缰绳,而在这里……缰绳断了,马车坠入了深渊。
一天下午,他正在翻阅一本关于时间魔法悖论的冷门着作,试图找到关于“锚点”稳定性的更多理论支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不是伏地魔那悄无声息的步伐,而是更加……轻快的,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节奏。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一个戴着银色面具、身形较小的食死徒探进头来。阿布拉克萨斯认得他,是最近经常跟在伏地魔身边的一个,似乎叫……多洛霍夫?
“马尔福……先生?”多洛霍夫的声音隔着面具,显得有些沉闷,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敬畏,“主人……派我来给您送点东西。”
阿布拉克萨斯挑眉,合上了手中的书。“进来。”
多洛霍夫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衣盒?一个看起来相当精致的、用墨绿色绸带系着的长条衣盒。
阿布拉克萨斯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难道……那个红眼疯子终于开窍了?
多洛霍夫将衣盒放在桌上,恭敬地退后一步。“主人说……希望您会喜欢。”他的语气依旧带着那种奇怪的、混合着敬畏和紧张的情绪。
阿布拉克萨斯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走到桌边,解开了绸带。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件……睡袍。
依旧是丝质的。依旧是那种滑不溜丢的、贴着皮肤凉飕飕的料子。
但是……颜色变了。不是之前那件暧昧的浅色,而是换成了深墨绿色,袖口和领口用银线绣着极其繁复的蛇形缠枝花纹,工艺精湛,一看就价值不菲。
然而……长度……他妈的一点没变!还是那么短!
阿布拉克萨斯感觉自己的额角在抽搐。他拿起那件睡袍,抖开。很好,除了颜色和刺绣,款式跟他身上这件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动作幅度稍微大点,该露的地方一点都不会少!
多洛霍夫似乎察觉到了他瞬间阴沉下来的气息,下意识地又后退了半步。
阿布拉克萨斯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把这件睡袍扔到多洛霍夫脸上的冲动。他扯出一个假笑,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真是……劳烦‘主人’费心了。请转告他,我很‘惊喜’。”
多洛霍夫如蒙大赦,连忙躬身:“是,马尔福先生。”然后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藏书室。
阿布拉克萨斯看着桌上那件华丽的、昂贵的、但依旧短得可笑的墨绿色睡袍,气得差点笑出声。他总算明白了,伏地魔对让他穿这种睡袍有着某种根深蒂固的、不可理喻的执念!这根本不是审美问题,这是控制欲和某种……变态嗜好的问题!
他愤愤地将新睡袍扔回盒子里,感觉自己之前的‘示弱’和‘策略’都喂了狗。跟一个脑子不正常的黑魔王讲道理,还不如去教巨怪跳芭蕾!
他烦躁地在藏书室里踱步,丝质睡袍的下摆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带起一阵凉风。这感觉糟透了。他感觉自己像个被精心打扮、等待主人临幸的……玩物。
就在他怒火中烧,几乎要失去理智,考虑是不是该用那本厚重的《时间魔法悖论》砸点什么泄愤时,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刚才多洛霍夫站立的地方。地毯上,似乎掉落了一个小小的、闪闪发光的东西。
他走过去,弯腰捡了起来。
那是一枚袖扣。很精致,白银材质,镶嵌着一颗小小的、切割完美的黑宝石。样式……有点眼熟。他好像在……对了,在他那个世界,几年前汤姆似乎订做过一批类似款式的袖扣,作为给某些核心追随者的……奖励?
他的心猛地一跳。多洛霍夫……是这个世界的‘沃普尔吉斯骑士’成员?或者说,食死徒?
他仔细打量着这枚袖扣。除了宝石颜色不同,工艺和款式几乎一模一样。这意味着……两个世界的汤姆,在早期拉拢势力的方式上,有着惊人的相似性。
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计划,开始在他脑中逐渐成形。
也许……他不需要一直等着伏地魔‘开恩’。也许,他可以主动做点什么。利用这枚意外获得的袖扣,利用他对汤姆·里德尔行事风格的了解,以及……这个伏地魔对他这个‘替代品’那诡异的、不完全的信任。
他握紧了那枚袖扣,冰凉的金属硌着他的掌心。墨绿色的短睡袍依旧穿在身上,但此刻,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灰蓝色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熟悉的、属于魔法部法律司司长的锐利光芒。
被动等待从来不是马尔福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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