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内的追逐凶险万分!身后的黑沙如同活物,所过之处,岩壁被腐蚀消融,留下光滑的切面。黑风狂怒的咆哮和沙匪杂乱的脚步声紧追不舍,混乱的力场让整个隧道都在微微震颤。
“这样跑不掉!他们的速度太快了!”王浩脸色发白,他能感觉到那黑沙的吞噬领域正在不断拉近距离。
林凡大脑飞速运转,眼中卦象流转,急速推演着生机。突然,他目光锁定在隧道侧壁一处不起眼的、散发着微弱清凉气息的裂缝上。那气息与周围的混乱格格不入,带着一种古老的沉淀感。
“这边!”林凡猛地改变方向,一拳轰向那处裂缝!坤土之力混合着乾金之锐,裂缝瞬间扩大,露出了后面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倾斜的狭窄洞窟!一股更加清晰的、带着檀香和尘封气息的凉风从洞内涌出。
“快进去!”林凡让叶灵均和伤员先入,张震断后,众人鱼贯而入。最后进入的张震反手几刀,劈塌入口处的岩石,暂时阻断了追兵。
洞内一片漆黑,但空气却异常清新,仿佛有某种力量将外界的混乱与污秽隔绝开来。叶灵均催动离火短杖,微光照明,发现他们正处于一条人工开凿的、规整向下的石阶上,石阶和两侧墙壁上刻画着早已褪色的云纹和八卦图案,风格古朴,与归墟教的扭曲符文截然不同。
“这是……什么地方?”赵铁山惊讶地打量着四周,“不像是沙匪的手笔。”
林凡感受着空气中那精纯而平和的能量气息,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此地气机中正平和,暗合‘黄中通理’之象,乃正道清修之所。我们可能误入了一处上古修士的洞府遗迹。”
众人沿着石阶小心翼翼下行,约莫一炷香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宽敞的、如同宫殿般的石室出现在眼前。石室中央是一个小小的水池,池水清澈见底,散发着淡淡的灵光,竟是极为精纯的“坎水”本源!水池旁,有一座白玉蒲团,蒲团上,竟然端坐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身着青色道袍、鹤发童颜的老者,他双目微阖,面容红润,仿佛只是沉睡。但他周身没有任何生命气息,只有一股浩瀚、精纯、与世无争的能量在缓缓流转,维持着这片洞府的清净。
“坐化了……不知多少岁月,肉身不朽,能量不散……”林凡肃然起敬,这老者的修为境界,恐怕远超之前的青玄道人。
就在众人被老者遗蜕所震撼时,一个温和而略带惊讶的声音突然在石室内响起:
“咦?末法时代,竟还有身具灵根,且悟得《易》道真谛的小友闯入我这‘水云洞天’?”
声音并非来自那遗蜕,而是来自……水池上空!只见那里光影汇聚,缓缓凝聚成一个半透明的、与那遗蜕面容一致的老者虚影,正含笑看着林凡。
“残魂?还是神念留影?”张震立刻戒备起来。
林凡却上前一步,恭敬行礼:“晚辈林凡,携同伴遭奸人追杀,误入前辈洞府,惊扰之处,万望海涵。前辈是?”
那虚影抚须笑道:“老夫道号‘玄诚子’,于此地清修,感应天地剧变,遂兵解自身,以残魂镇守此方灵眼,护一方清净,以待有缘。小友,你身上《周易本义》之气,可是得了河洛真传?”
林凡心中一震,对方竟能一眼看穿他最大的倚仗!“前辈慧眼。晚辈确有机缘,得窥易道门径。”
玄诚子虚影点头,目光又扫过叶灵均、张震等人,赞道:“离火之体,庚金战魂,坤土灵根……不错,不错,虽根基尚浅,却都是可造之材。比之外面那些误入歧途,沾染‘归墟秽气’的蠢货,强了何止万倍。”
“归墟秽气?”林凡立刻抓住关键,“前辈可知那‘黑沙’邪物的来历?”
玄诚子虚影神色转为凝重:“略知一二。上古有载,宇宙有‘清升浊降’之理。那‘归墟’,本是天地间收纳、分解万物终结之气的所在,乃大道循环一环。然有上古大能推测,若有至邪之法引动,或可使归墟之气倒灌人间,污浊万法,便是所谓的‘末法之劫’、‘法则溶解’。你所见黑沙,便是被引动、驯化的一缕归墟秽气之精粹,拥有吞噬、同化万法之能。”
众人闻言,心中骇然。原来末日的根源,竟可能与传说中的“归墟”有关!
“可有克制之法?”林凡急切问道。
“万物相生相克。”玄诚子虚影道,“归墟秽气至阴至浊,惧至阳至刚、至纯至净之力。小友你的《易》道,若能臻至‘乾坤定序’之境,自可克制。这位小姑娘的离火,若得‘三昧真火’之纯,亦可焚之。此外,我道家一脉的‘纯阳仙元’,佛门的‘无量佛光’,皆是对抗此秽气的上乘力量。”
他顿了顿,看向林凡:“小友,《易》道包罗万象,乃万法之基,与你并无冲突。我观你已触及‘变卦’门槛,我虽非专精《易》道,但于‘炼气化神’、‘凝聚金丹’之道略知一二,或可助你更快夯实根基,提升境界。”
说罢,他虚影一指,一道纯净的、蕴含着玄奥道韵的青色光点飞向林凡眉心。“此乃《先天一气炼神诀》基础篇,与你的《易》道相辅相成,可助你更快凝聚神识,稳固境界,早日窥得‘法象’之妙。”
同时,他又分别看向叶灵均和张震,各有一点灵光飞出:“小姑娘,此《南明离火精要》可助你纯化火焰,凝练真意。这位壮士,此《白虎庚金战诀》可引你体内庚金之气,化作战罡,锋芒更盛。”
光点入体,林凡顿时感到脑海中多了一篇玄奥的修炼法门,与《周易本义》相互印证,对能量的掌控和精神的凝聚果然有了新的感悟。叶灵均和张震也各有收获,面露喜色。
“多谢前辈传法之恩!”林凡带领众人再次躬身行礼。
玄诚子虚影微微摆手,身形似乎黯淡了一丝:“缘分已尽,此间灵眼也将随我残魂消散而沉寂。洞府后方有一暗道,可通向外界安全之处。尔等速速离去吧。记住,涤荡污浊,重定乾坤,非一日之功,需持正道,聚众志……”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终连同那尊遗蜕,一起化作点点灵光,消散在空气中。石室内的灵光也随之黯淡,只有那池灵水尚存。
众人心中感慨,再次行礼拜别。
按照玄诚子指引,他们果然在石室后方找到了一条隐秘的向上通道。
“道家修仙……炼气化神……”林凡回味着刚才的收获,感觉眼前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华夏的底蕴,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深厚。
队伍带着新的力量和认知,沿着通道,离开了这片庇护他们一时的上古洞府,重新回到了危机四伏的地面。而关于“归墟秽气”和多种修炼体系的信息,也为他们未来的道路,指明了更多的方向与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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