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的手指在石面上划出一道痕迹,那道痕迹在幽蓝微光下显出暗红色。他收回手,手指擦过残留的血迹,低声说:就是这里。
汐月站在他身后半步,呼吸比平时快。她看了看头顶的夜明珠,光芒已经从青色变成蓝色,像是某种信号。守卫换岗的时间快到了。
你真的能打开?她问。
叶凡没有回答,只是把额头贴在石壁上。荒古圣纹微微发烫,热流从额头进入脑中。石门上的符文开始闪动,一道裂痕从中心向外延伸,发出低沉的摩擦声。
门开了。
里面是一条向下倾斜的通道,墙壁上嵌着发光的贝壳,排成波浪形状。空气潮湿,带着海水的咸味。
跟紧。叶凡走进去,脚步很轻。
汐月咬了下嘴唇,也跟了上去。她的尾巴划过地面时带起细小的水声,但她很快调整姿势,让身体贴着岩壁移动。
通道不长,尽头是一间密室。中央立着一块破损的石碑,表面布满刻痕,像被刀子割过的皮肤。四周墙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排列整齐,但一个都不认识。
这就是《海神诀》?汐月走近一面墙,伸手想摸。
别动。叶凡拦住她,这些字不能随便看。
他闭上眼睛,神识慢慢探出。刚碰到石壁,那些文字突然亮起,幽蓝色的光像活物一样游动,整面墙浮现出一段段扭曲的符文。
光幕展开,一行行内容显示出来。
叶凡睁开眼睛,快速记下重要部分。他的记忆力很好,圣体觉醒后更能过目不忘。但还没看完一半,光幕突然剧烈晃动。
一道虚影从石碑中升起。
那个人形轮廓高大,背后隐约有翅膀展开,手里握着一柄三叉戟,目光像海潮翻涌,直直盯着两人。
外族的人,竟敢碰禁文。声音低沉,不震耳朵,反而像直接响在脑海里。
汐月后退一步,脚踩到碎石,发出轻微声响。
叶凡没有动,只是抬眼看去:你是谁?
我是谁?虚影冷笑,我是海神最后一点执念,困在这里一万年,只为等待血脉传人觉醒。
他的视线落在汐月身上,然后移开:可惜,那孩子被封印太久,连本源都被污染了。
汐月喉咙发紧:您……认识我?
当然。虚影低头看着她,你母亲死前最后一句话,是不要让敖烈靠近祭坛。但没人听。
叶凡眼神一凝:敖烈有问题?
问题?虚影突然生气,他勾结龙宫,偷走海神血脉炼化自己!当年你父亲战死前线,是他故意泄露行踪!你以为他是忠臣?他是叛徒!
汐月猛地抬头:不可能!他从小照顾我,教我修行,还替我挡过一次暗杀!
那是为了控制你。叶凡开口,声音平稳,一个听话的继承人,比一个强大的继承人更安全。
汐月的手抖了一下。
虚影继续说:你体内的九道锁链,是他亲手设下的封印阵。每一道都连着龙宫的一处秘阵,你的力量越强,他们吸取得越快。
我不信……她摇头,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族老们不说?为什么没人反抗?
因为他们也被控制了。虚影语气沉重,敖烈用血脉契约奴役高层,谁敢违抗,立刻会被反噬。你以为这是守护?这是囚笼。
密室里安静下来。
只有墙上的符文还在慢慢流动,照得人脸忽明忽暗。
汐月低头看自己的手臂,皮肤下那九道幽蓝痕迹似乎比之前更清楚了。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每次试着使用血脉力量,都会头痛欲裂,族老说是还没成熟。现在想来,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压制。
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她声音变轻。
中毒。虚影回答,一种来自龙宫深处的毒,没有颜色没有味道,发作时像普通生病。但真正致命的是,它会激活封印锁链,加快血脉流失。
汐月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叶凡看着她,知道这一刻对她很重要。信仰崩塌从来不是一瞬间的事,而是一点点被现实撕开。
我们得离开。他说,再待下去,可能会触发警报。
他弯腰在地上画了几道符文,动作很快,像是把刚才看到的内容简化后刻下来。每个符号都很准确,连角度都没有错。
这些是什么?汐月问。
残篇的关键。叶凡站起身,足够让我推算出解除封印的方法。
他刚说完,虚影突然颤动起来。
小心……亲人的刀,最容易刺穿心脏……话没说完,身影开始消散。
最后一点光芒消失前,他看了汐月一眼,眼神复杂,好像有不舍,也有警告。
密室恢复安静。
叶凡收回手,转身往出口走。汐月愣了几秒钟,才跟上。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巡逻的鲛人刚换完岗,水流方向也变了,正好掩护他们的行动路线。
回到侧殿附近,叶凡停下脚步。
今晚不会平静。他说,他们既然要送我去魂鉴池,就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
汐月点头,手指不自觉地摸着脖子上的贝壳吊坠。
如果……真的是他。她终于开口,为什么要留着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因为你有用。叶凡靠在墙边,声音很低,你是纯血继承者,只要活着,就能持续提供血脉能量。杀了你,反而断了来源。
她低下头:可我还是不明白,他看着我长大,每天问我有没有不舒服……那种关心,装得出来吗?
叶凡沉默了一会儿:装不出来。所以他一开始是真的想保护你。但他选择了权力,也就只能把你变成工具。
汐月没有再问。
远处高台上的石座空着,那是敖烈平时站的地方。现在那里一片寂静,好像从没有人存在过。
她盯着那个位置看了很久。
然后轻轻说了句:我想去看看母亲的遗物。
不行。叶凡拒绝得很干脆,你现在去,等于告诉别人你起了疑心。等事情过去再说。
可我总得做点什么。
你现在做的就是最重要的事——忍住。叶凡看着她,真相需要证据,不是冲动。你想为她讨回公道,就得活得比他们都久。
汐月握紧了吊坠,手指关节发白。
她没有哭,也没有喊,只是站在原地,肩膀微微绷紧。
叶凡转身走向角落,那里有一块凸起的岩石,可以挡住视线。他坐下,闭上眼睛调整呼吸。经脉还在隐隐作痛,强行使用神识对身体负担很大。
汐月慢慢走到他旁边,也靠着墙坐下。
外面的水流缓缓推动珊瑚枝,发出很轻的碰撞声。守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汐月突然开口:我小时候,父亲有一次带我去海边。他说,真正的强者,不是能打败多少敌人,而是能在所有人都错的时候,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她停顿了一下:后来他死了,我就忘了这句话。
叶凡睁开眼睛。
现在我想起来了。她转头看他,我不想再被人决定命运。
叶凡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轻微震动。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移动。
叶凡立刻站起来,望向密道入口的方向。刚才他们走过的通道,此刻正有微弱的光从缝隙中透出。
有人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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