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3月8日,黑石山的悬崖边,夜风吹得人站不稳。李老头被绑着双手,嘴里塞着布,眼泪从眼角滑落,在脸上冻成了冰。阿力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张写好的遗书,上面是模仿李老头的笔迹:“吾贪金沙会军费、学生奶款共计五万美金,愧对于会长,愧对于百姓,今畏罪自杀,与他人无关。”
“签了它,我让你死得痛快。”阿力把笔塞到李老头手里,刀架在他脖子上。
李老头拼命摇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眼泪滴在遗书上,晕开了墨迹。阿力不耐烦了,一把抓住他的手,按在纸上,在墨迹上用力按下指纹:“行了,有你这指纹就行。”
他对身后的护卫使了个眼色,两个护卫上前,架着李老头往悬崖边拖。李老头挣扎着,脚在地上蹬出深深的痕迹,却还是被拖到了悬崖边。阿力走过去,冷笑一声:“老李,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太胆小,还想去找陈默会长告状。”
说完,他猛地一脚踹在李老头背上。李老头的身体像片叶子,往悬崖下坠去,几秒后,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再也没了动静。
阿力捡起地上的遗书,拍了拍上面的灰,对护卫说:“把现场弄干净,别留下痕迹。明天一早,让巡逻队‘发现’尸体。”
护卫们点点头,开始清理地上的脚印。阿力站在悬崖边,看着底下漆黑的深渊,心里松了口气——李老头死了,账本的事就没人能说清楚了,他和巴老的钱,还能继续拿。
2010年3月9日,第二天一早,巡逻队在悬崖下发现了李老头的尸体,遗书就放在旁边的石头上。消息传到元老院,元老们炸了锅,有的说“李老头看着老实,居然贪这么多”,有的说“还好他自杀了,不然还不知道要贪多少”。
索菲亚赶到悬崖边时,李老头的尸体已经被抬了上来,盖着块麻布。她蹲下来,慢慢掀开麻布,看到李老头圆睁的眼睛,嘴角还留着血迹,心里像被刀割一样。她拿起遗书,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根本不像李老头平时工整的字——李老头记账几十年,字比印刷的还整齐,怎么会写出这么潦草的遗书?
她突然想起校长说的“阿力拉走奶”,想起巴老在元老院的沉默,想起李老头以前总说“账要算清,防止小人”,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她蹲在地上,手里攥着遗书,肩膀不停发抖——这是她当执行长以来,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杀戮,第一次知道金沙会的“温柔”底下,藏着这么深的黑暗。
回到办公室,索菲亚把自己关在里面,《理想国》扔在桌上,书页被风吹得哗哗响。她拿起鲁迪的遗像,贴在脸上,眼泪掉在弹壳上:“鲁迪,我是不是错了?我想让大家过得好,可为什么会这样?李老头他……他不该死的……”
护卫敲门进来,说陈默会长来了。索菲亚赶紧擦了擦眼泪,打开门,看到陈默拿着拐杖站在门口,他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
陈默手里拿着李老头的账本——是巡逻队在李老头家找到的,上面还留着红笔标注的“军费,教育费”的字样。
“我都知道了。”陈默走进来,把账本放在桌上,“在鲁迪执政后期,贪污腐败是常有的,我经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鲁迪搞得好经济,我没必要苛责。但是据我了解,李老头应该没贪那么多。这次意外,应该是是阿力和巴老逼他的。”
索菲亚再也忍不住,扑在陈默怀里,哭出声:“陈默会长,我该怎么办?我以为免费奶是好事,没想到会害死李老头……我是不是当不好这个执行长?”
陈默拍了拍她的背,声音很沉:“不是你的错。是阿力他们太贪,是金沙会的规矩还没立好。别哭,哭解决不了问题,你得把账查清楚,给李老头一个交代。”
2010年3月10日,陈默市的公寓里,炭炉烧得很旺,却驱不散空气里的沉闷。娜姆坐在床边,手里拿着石头的旧衣服,眼泪掉在衣服上:“不行!石头才26岁,从来没管过财务,甚至没有参加管理工作的经验,阿力和巴老那么狠,要是石头查出他们的事,他们肯定会对石头下手!”
陈默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李老头的账本,手指划过“太子爷”三个字——那是李老头生前写的,他经常开玩笑说“太子爷石头懂算术,心思细,是管账的料,更何况他是太子爷,没有人敢说个不字。还有,石头刚刚离婚,去管账正好分散注意力。”。
陈默抬头看着娜姆,声音很轻:“娜姆,我知道你担心。可现在没人能查账了——保罗不太懂经济而且太软,阿力和巴老靠不住,只有咱们的石头,他跟着学校学过记账,跟着我看过账本,在我身边这么久,他还试着帮我算过铁路的预算,他能行。”
“可他会有危险!”娜姆站起来,手里的衣服掉在地上,“李老头就是例子!阿力连老人都敢杀,要是石头查到他头上,他还会放过石头吗?”
“我不会让他有事。”陈默走过去,捡起衣服,递给娜姆,“我会让护卫队暗中跟着石头,尽力保护他。而且,石头长大了,他不是以前那个只会踢足球的孩子了——他当过老师教过课,帮保罗算过经济报表,在工厂当过工人,他有必须自己的主意,也应该有自己的担当。”
他顿了顿,看着窗外——石头正在广场上帮孩子们给足球打气,阳光照在他身上,像年轻时的自己。“金沙会需要年轻人,需要干净的人。卡鲁走了,李老头死了,我也老了,要是不让石头站出来,以后金沙会还会有更多阿力、巴老,还会有更多李老头这样的人。”
娜姆看着陈默,又看了看窗外的石头,眼泪慢慢止住了。她知道陈默说得对,金沙会不能一直靠他们,得靠石头这代人。她拿起衣服,走到床边,慢慢叠好:“那你得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石头,不能让他出事。”
“我答应你。”陈默点头,声音很坚定。
当天下午,陈默把石头叫到元老院。石头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麻布褂子,手里还拿着给足球打气的工具,看到陈默和索菲亚,赶紧站好:“爸,执行长,找我有事?”
“石头,”陈默拿出李老头的工作证件,递给石头,“从今天起,你当金沙会的财务主管,查清楚李老头的账,还有学生奶、军费的去向。”
石头愣了愣,看着账本上的红笔标注,又看了看陈默和索菲亚的眼神,慢慢接过账本:“爸,我……我能行吗?”
“能行。”陈默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账要算清,心要摆正,不管查到谁,都不能手软——这是对李老头的交代,也是对金沙会的交代。”
石头点点头,握紧账本,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看着账本上李老头的字迹,又想起小时候李老头无事教他算算术的样子,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查清楚,让父亲看得起自己。
夕阳从窗户照进来,落在石头身上,也落在陈默和索菲亚身上。窗外的沙枣林里,风还在吹,却好像比之前暖了些。索菲亚看着石头的眼神,又看了看陈默,心里突然有了底气——或许,这杯奶里的阴影,终会被阳光驱散;鲁迪的“温柔”,终会在石头这代人手里,真正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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