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3月4日,陈默市元老院的大理石大厅里,冷季的最后一缕风从窗缝钻进来,带着沙枣林的干冷气息。索菲亚穿着那套白色西装,左胸口袋里装着鲁迪留下的执行长铜章,手里攥着两页纸——《学生每日奶计划草案》,纸上用红笔圈着核心条款:“陈默市、沙东市、沙西市所有在校学生,每日早课课后免费领取一杯骆驼奶,由金沙会财政统一拨款,作坊负责配送。”
她刚念完草案,巴老的拐杖就往地上砸了个坑,似乎要把火星子溅在磨得发亮的地板上:“索菲亚执行长!不是我反对,这骆驼奶哪来这么多?沙西市的作坊每月就产两千斤,免费发给学生,商店还卖不卖?上个月的账本你看了吗?鲁迪留下的200万美金,修铁路计划用一小半,太阳能板又订了一批,再这么免费送,财政撑不过三个月!”
李老头推了推老花镜,手指在算盘上拨得“噼啪”响,声音慢悠悠却带着分量:“巴老说得对。沙东市的奶站上个月对外出口还赚了三百美金,要是免费送,奶站就得关门,工人没活干,又得靠金沙会养着。咱要是过度搞社会福利那套——看着热闹,底下全是窟窿。”
元老们纷纷点头,有的指着草案上的“免费”二字皱眉,有的小声议论“学生哪用天天喝奶”。索菲亚站在高台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理想国》——书脊被她翻得发毛,扉页上索菲亚写的“守住温柔”,也是她的执政理想。
她深吸一口气,把草案放在桌上,翻开《理想国》:“各位元老,柏拉图说‘教育是国家的根基’。咱们的孩子以前饿肚子、没书读,是卡鲁和鲁迪建了学校,现在咱们有条件了,为啥不能让他们喝上一杯奶?骆驼奶能补营养,孩子身体好,才能好好读书,以后金沙会才有懂科学、懂文明的人。”
“可钱呢?”巴老追问,拐杖又砸了一下,“总不能把铁路停了,把太阳能板退了,就为了几杯奶?”
“不用停铁路,也不用退太阳能板。”索菲亚拿出另一张报表,是她连夜算的,“我跟沙西市的奶站谈好了,批量采购能降两成价,再推出一部分资金给物流做补贴;再让学生家长自愿帮作坊挤奶,换点粮食,能省不少人工钱。至于商店销量,咱们可以推出‘家庭装’,比零售便宜,既能保住奶站,又能让百姓得实惠。这样下来,我们的教育预算只用增加百分之七就可以做到。”
她顿了顿,眼神坚定:“陈默会长说过,金沙会的钱,得花在百姓身上。现在免费奶是试点,先在陈默市的三所小学推,要是效果好,再推广到沙东市、沙西市。要是财政真有缺口,我们还可以从元老会工作人员补贴里扣——我们可以不要我们的额外津贴,这样就可以够补奶钱。”
大厅里安静下来。元老们看着索菲亚较真的样子,想起卡鲁以前为了建学校忙碌的模样,心里软了半截。李老头拨了拨算盘,没再说话;巴老攥着拐杖,最终叹了口气:“行,试点就试点,大不了我们晚上少吃点加餐。试试看 ,要是出了岔子,咱们再议。”
索菲亚松了口气,把《理想国》揣回背包。她知道,这杯奶不只是营养,是她和鲁迪没说完的“文明”,是金沙会该有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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