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沙湾的协议签下来那天,鲁迪在地图上画了个大大的“√”。
安哥拉的司令果然收了钻石。鲁迪让人炸了铁矿场后,他正愁没铁矿,鲁迪带着铁矿样本找上门,说“黑沙湾换铁矿,长期供应”,他想都没想就签了——黑沙湾是块荒地,全是黑沙子,没人要,换铁矿稳赚。
鲁迪给黑沙湾改了个名:“金沙经济城”。
他当天就派了一百个工人过去,带着钢筋、水泥、太阳能板,在黑沙湾搭起了帐篷。保罗也去了,负责建码头——他拿着鲁迪从比利时公司买的图纸,指挥工人挖地基、浇水泥,虽然累,但眼里有光:“执行长说了,这码头要能停十艘船,以后咱们的铁矿直接装船,不用再靠牛车拉了!”
消息传回金沙会,百姓们比过年还高兴。鲁迪在广场上摆了流水席,杀了五十只羊,让大家随便吃。“以后啊,”鲁迪举着酒杯,站在喷泉边喊,“咱们的铁矿能运到欧洲!咱们的布料能卖到非洲!咱们金沙会,就是沙漠里的城!”
“鲁迪执行长万岁!”大家跟着喊,酒杯碰得叮当响。
索菲亚也笑了,给鲁迪递了杯果汁:“少喝点酒,晚上还要看码头的图纸。”
“知道。”鲁迪接过果汁,喝了一口,眼里的光比酒杯还亮,“等经济城建好了,我带你去海边,捡贝壳,看日出。”
“好。”索菲亚点头,可心里有点慌——她昨天去仓库拿药品,看到老王带着几个雇佣军往车上搬东西,是几箱武器,上面印着“安哥拉政府军”的标志。她问老王,老王支支吾吾地说“是换的”,但她看得出来,武器上有新鲜的血迹。
她没问鲁迪。她怕一问,就会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金沙经济城的建设比鲁迪想的快。三个月后,码头的雏形就出来了——钢筋搭的架子,水泥浇的地面,虽然简陋,但能停小船了。鲁迪让人把第一船铁矿运过去,装船时,他站在码头上,看着黑沙湾的海水,突然觉得眼睛有点湿。
“执行长,您看!”保罗指着远处,“船动了!”
货船慢慢驶离码头,往大海的方向去。鲁迪举起手,挥了挥,嘴角咧得很大。他做到了——从一个小部落,再到拥有自己的港口,他真的把金沙会变成了“沙漠明珠”。
可麻烦也跟着来了。
坦桑尼亚政府发现了部落首领私自划地的事,派了军队到边境,说要“收回失地”;赞比亚的海关官员被查了,供出了鲁迪送黄金的事,赞比亚政府宣布“之前的协议无效”,扣了金沙会的三车铁矿;安哥拉的司令也反悔了,说“黑沙湾是安哥拉的领土,不能给外人”,派了军队守在码头,不让金沙会的船靠岸。
“一群白眼狼!”鲁迪把协议摔在桌上,气得发抖,“收了我的钱,签了我的字,现在说不算就不算?”
“要不……咱们把地还回去?”李老头小声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还回去?”鲁迪瞪着他,“我花了多少钱?死了多少人(炸铁矿场时,雇佣军不小心炸死了两个安哥拉士兵,鲁迪一直瞒着)?现在还回去,金沙会的脸往哪搁?以后谁还敢跟咱们合作?”
他拿起电话,打给老王:“让雇佣军做好准备,把坦桑尼亚、赞比亚的边境都占了!安哥拉那边,你带人去把码头抢回来,谁敢拦就开枪!”
“执行长,真要打?”老王的声音有点抖。
“打!”鲁迪咬牙,“只有打,他们才会怕!”
电话挂了,办公室里一片死寂。索菲亚站在门口,刚才的话她都听到了。“你真要打仗?”她问,声音发颤。
“我不想打,但他们逼我。”鲁迪看着她,眼神里有疲惫,也有狠,“只有守住经济城,咱们才有未来。”
“要是守不住呢?”索菲亚问,“要是金沙会被打垮了呢?”
鲁迪没说话。他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铁路——铁路已经修了三分之一,铁轨铺在沙漠里,像条银色的蛇。他想起两年前铺柏油路的那天,陈默说“别太拼了”,他没听;想起婚礼那天,索菲亚说“别用这种办法”,他也没听。
现在,他好像骑虎难下了。
陈默也听说了边境的事。他没去找鲁迪,只是让娜姆收拾了东西,带着孙子去了沙东市的农场——那里离边境远,安全。
“鲁迪这孩子,终究是走偏了。”陈默坐在农场的田埂上,看着麦子熟了一地,叹了口气。
“那金沙会……”娜姆问。
“不知道。”陈默摇头,“或许会越来越好,或许……就散了。”
夕阳落在金沙经济城的码头上,把黑沙子染成了金色。鲁迪站在码头上,看着雇佣军扛着枪往边境走,索菲亚站在他身后,没说话。海风吹过来,带着咸味,却吹不散空气里的火药味。
鲁迪的野心终于触到了海边,可他好像忘了,沙漠里的海市蜃楼,看着再美,也可能一触就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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