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去德尼寺养伤,那里现在是乞活军的一个营地,再走五十里就到了。”道尔吉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了一只兔子,此刻正在剥皮。
“你自己走吧。”玄霄子语气虚弱,勉强说道。自己与道尔吉相识不过一天时间,自己受伤极重,肢体已残,不想拖累于他。
“说的什么话,禅师我不会见死不救。”道尔吉朗声说道,同时撕下一条生兔腿递给玄霄子。“先将就着垫垫,我身边没有生火的家伙。”
玄霄子虚弱之下并不感到饥饿,没有接那兔腿,低头查看自己伤势。腹部伤口前后贯穿,已伤及脏腑,而失去右手更令他难以承受,苦练掌法多年,如今却已成空。那高温光束融化身体的瞬间将周边组织烧焦,虽然没有大量失血,却让伤口极难愈合。
所幸自己金丹已成,玄霄子内视之下发现,体内的金丹外隐隐有一丝黑气环绕。这是死气!果然如那魏天成所说,自己已经死气缠身,寿元无多。
难道自己将拖着这具残破身体,苟延残喘一年之后死去?玄霄子只感觉心中冰冷,虚弱之下,冷不防打起寒战,浑身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心灰意冷下也无意再运转真气,只想就此睡去。
那道尔吉见玄霄子不再说话,也不在意,自己将那只野兔吃完,拍拍手,起身扛起玄霄子就走。
一路上玄霄子时而清醒时而昏睡,清醒时感觉躺在箱中十分颠簸,探头向外看去不是树林就是山石,道尔吉应当是专拣无人的荒野路线行进。遇到河流,道尔吉直接涉水而过,他身材高大,水中行走如走平地。
这道尔吉不眠不休的走到第二天,二人来到一处灌木丛生的荒野,地上有几条车轮印通向前面几座大山,道尔吉抬头望向前方大山,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玄霄子此刻已经清醒,在箱中感觉道尔吉正奋力行走,开口说道“快要到了吗?”
“德尼寺就在前面山中。那边营地有医生,可以治疗你的伤。”
突然两侧灌木丛中跳出几个人影,身上披挂着灌木伪装,脸上也用布蒙着,看不清面容,但是人人手中都拿着枪支。
“是钢骨禅师回来了。”那几人兴奋的挥手大喊,似乎对道尔吉很是欢迎。
“阿弥陀佛。”
道尔吉也不停留,向山中走去。
“他们是乞活军的哨兵。”道尔吉边走边向玄霄子解释,听到乞活军,玄霄子又提起兴趣,向道尔吉打听。
这乞活军最早是由山西境内的平民组成,初衷只为抱团在这末世生存。海啸来临,乞活军向北退进大山之中,这些年势力逐渐扩大,现已扩展到蒙古地界。乞活军首领据说是一男一女两人,都有深不可测的实力。
乞活!乞求苟活!这个卑微的名字让玄霄子联想到自己眼下的凄惨状况,心中再次黯然神伤。
不多时,道尔吉已经走进山中,前方有山坡上有一片平地,占地极大。开垦有农田,种植着小麦,虽然已经成熟,但是长势并不好,低矮松散,几个男人在田间忙碌,远处的草地上有成群的牛羊。
穿过农田,前方建有一座破旧的寺庙,房屋均是石头砌成,年代久远。在寺庙周围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屋、帐篷,一圈一圈的围绕寺庙而建,在石质建筑的屋顶都安装有太阳能板。在最外侧,是木头、石块组成的围栏,仅有半人高。围栏正中留有一个缺口,两辆轻型装甲车并排堵在缺口中,仅可供一人通过,一些身穿黄色军装的士兵端着枪警戒。
道尔吉扛着玄霄子走进围栏的缺口,玄霄子探出头张望。
近处有几个男人正在搬运军械,将一箱箱的子弹和枪械抬入地窖中。其中有两个高大的男人最为显眼,抱起沉重的箱子显得毫不费力。
“恩和!巴彦!”道尔吉冲那二人大喊。
“道尔吉”两人转头走来,哈哈大笑。
道尔吉放下玄霄子,与那二人拥抱,三人身形相差无几,皆高大健硕远超常人,远看宛如三个巨人。
“长生天保佑,你终于回来了。”巴彦说道。
“你的身体被改造了?”那名为恩和的男子说道。
“研究所那帮孙子拿我做实验的,不过我现在是名符其实的钢骨禅师了,哈哈哈”
三人寒暄了几句,道尔吉忽然想起箱中的玄霄子,一拍脑门说道“差点忘了正事,这是我从研究所里救出来的玄霄子,他受伤很重,快让琪琪格给他看看。”
三人将玄霄子送进一间巨大的毡子帐篷,七手八脚将他抬上一张矮床,床上透着一股膻气,颇为难闻。帐篷内除了桌椅之外,中间放着一张不锈钢手术台,边上有一台一人高的巨大仪器,与实验室内的那台很像。侧面铁皮柜中放着一些瓶瓶罐罐,地上放着几个研究所的箱子。
三人将玄霄子放下之后便离开帐篷,不久之后,一个医生打扮的女人走了进来,大约三十来岁,颧骨高耸,肤色较黄,看五官属于典型的蒙古族,道尔吉跟在她身后。
“你叫玄霄子是吧,别动,我看看你的伤。”那女医生戴上口罩和手套,仔细观察玄霄子的伤势,边看边皱眉。
“我需要给你做一下详细检查。”她让道尔吉将玄霄子抬到手术台上,将那台仪器推到玄霄子身旁。抽出几根电线连接到玄霄子心口、手臂之后又将一根粗线插进玄霄子后脑的脑机接口。然后便退后几步,操控那台仪器,仪器上方伸出一根机械臂,从玄霄子头到脚缓缓扫过,又从脚到头再次扫过。
道尔吉紧张的问道:“琪琪格,他的伤怎么样?”
“没有生命危险,我会根据检查结果制定具体的治疗方案。”那叫做琪琪格的女医生答道。
片刻之后,检查完成,道尔吉将玄霄子抬回矮床。琪琪格盯着仪器显示屏说道“受损器官替换品齐备,明天手术,几天便可痊愈。”
随后,她将地上那几个箱子打开,箱子里都是机械手脚以及机械器官,与玄霄子在研究所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玄霄子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被安装上这些机械器官,不禁暗自摇头。
“你真是运气好,刚好前两天我们从研究所里抢出来不少义肢。”琪琪格笑着说。
“你们攻打研究所就是为了抢这些东西?”
“还有食物和药品也抢了不少。”道尔吉抢答。
“我去准备手术器材,一会姜夏会过来。”
“姜老大没死?”道尔吉惊喜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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