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再续。
夜色沉沉,像一块浸了墨的粗布,将清溪镇的平墙河裹得严严实实。河水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冷寂的光,蜿蜒如银带,横亘在中日两军之间,成了天然的屏障。对岸的仁安羌油田方向,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将半边夜空染得通红——那是日军为摧毁油田设施点燃的烈焰,也是被困英军发出的绝望信号,隔着河岸都能隐约听见零星的枪声与呼救声。
马飞飞伏在河岸的芦苇丛中,指尖在粗糙的地图上轻轻划过。地图是临时绘制的,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符号,他用红笔圈出的“日军指挥部”,牢牢钉在油田东南角的501高地。那里是日军第33师团的指挥中枢,由荒木联队和作间联队联手驻守,兵力足有五千人,装备精良,工事坚固。而他麾下的西南边陲抗日游击支队,满打满算不过一千二百人,其中半数还是刚招募不久的民兵,许多人连枪都没摸热,手里握着的还是锄头改的梭镖。
“司令,冚家铲营长带野战营已经在下游沼泽待命,就等您一声令下。”李望山凑了过来,独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要融进芦苇摆动的沙沙声里。他的望剑斜背在身后,剑鞘与芦苇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马飞飞抬头望了望天色,天边还没泛起鱼肚白,离拂晓尚有三个时辰。他摸了摸腰间的驳壳枪,枪柄上刻着的“抗日救国”四个字,被摩挲得光滑发亮。这是师父临终前交给他的遗物,枪身带着岁月的厚重感,也承载着他这辈子不变的信条。
“传令下去,按原计划行动。”马飞飞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记住,我们的核心目标是救人,不是硬拼歼敌。谁要是贪功冒进,坏了大事,军法从事!”
一、夜渡平墙河:虚实结合的奇谋
平墙河不算宽,最窄处不过几十米,但河岸两侧是开阔的沙地,无遮无拦,完全暴露在日军的火力之下。日军早已在河对岸布置了数挺重机枪,探照灯像不安分的眼睛,来回扫视着河面与岸边,光线所及之处,连芦苇的影子都看得一清二楚。游击队若是强行渡河,无异于自投罗网。
但马飞飞早有筹谋。他让冚家铲带着野战营,在河上游的芦苇荡里大做文章——将竹筏绑上空油桶,里面塞满干草,推入河中,竹筏撞击河岸的声响、油桶漂浮的水声,模拟出大军渡河的动静。同时,他派爆破专家阿四带领小分队,借着夜色掩护,潜入日军后方的通讯站,用炸药炸毁了电话线与发报机,彻底切断了日军各阵地的联系。
果然,日军很快中计。探照灯的光柱纷纷转向河上游,重机枪的子弹像雨点般扫射过去,河面溅起密密麻麻的水花。荒木联队的士兵以为游击队要从上游强渡,纷纷调集兵力往上游增援,河下游的防守瞬间空虚下来。就在这时,马飞飞带着主力部队,借着芦苇的掩护,悄悄摸向河下游的沼泽地。
沼泽地泥泞不堪,深一脚浅一脚,泥浆没到小腿肚,每走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战士们的裤腿、鞋子全被泥浆裹住,却没有一个人发出怨言。日军向来轻视这片难行的沼泽,只派了少数士兵驻守,很快就被先锋队悄无声息地解决。马飞飞带着队伍,像一群沉默的幽灵,在冰冷的河水中悄悄涉水而过,顺利登上了对岸。
“司令,冚家铲营长发信号了!”一名战士指着河上游,三颗红色信号弹划破夜空,在浓烟中显得格外醒目。那是约定好的信号:野战营已经成功牵制住日军主力,随时可以发起佯攻。
马飞飞点了点头,转身对身后的战士们低声道:“兄弟们,记住我们是来救人的。今天,我们要让全世界看看,中国军人的骨头有多硬,中国民军的智慧有多强!”
二、501高地:血肉磨坊的攻坚
501高地是仁安羌油田的制高点,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日军在高地上修建了密密麻麻的碉堡与战壕,布置了重炮阵地,居高临下地控制着整个战场,子弹和炮弹可以覆盖到油田周边的每一个角落。马飞飞很清楚,想要救出被困英军,必须先拿下这座高地,摧毁日军的指挥系统,让敌军陷入混乱。
但高地上的日军早有防备。当游击队冲到半山腰时,日军的重机枪突然开火,子弹像暴雨般倾泻而下,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火力网。3营营长赖兆第一个带头冲锋,他挥舞着大刀,高喊着“跟我上”,刚冲出几步,就被一发子弹击中胸口,鲜血瞬间染红了军装,他闷哼一声,倒在了血泊中。
他的副手阿强见状,红了眼,捡起赖兆的大刀,继续往上冲,嘴里喊着“为营长报仇”,没跑多远,一发炮弹落在他身边,剧烈的爆炸声过后,阿强的身影消失在烟尘里。
“别硬冲!”马飞飞嘶吼着拦住想要往上冲的战士们,“冚家铲,带爆破组上!炸掉他们的机枪掩体!”
冚家铲应声而出,带着几名爆破手,抱着炸药包,在战友们的火力掩护下,匍匐前进。他们借着山坡上的碎石和灌木丛做掩护,一点点靠近日军的机枪阵地,子弹在身边呼啸而过,碎石飞溅,划伤了他们的手臂和脸颊,却没人停下脚步。
终于,他们摸到了日军的机枪掩体下方。冚家铲用力将炸药包塞进掩体的射击口,拉燃导火索,带着爆破手们迅速翻滚撤离。一声巨响过后,日军的机枪阵地被炸毁,掩体坍塌,烟尘弥漫。
“冲啊!”马飞飞大喊一声,率先冲了上去。他手中的驳壳枪连开三枪,三名正要重新架设机枪的日军军官应声倒地。一名日军少佐见状,挥着军刀扑了过来,马飞飞侧身躲过,反手将驳壳枪顶在对方胸口,扣动了扳机。鲜血溅在他的脸上,温热而粘稠,他抹都没抹,继续往前冲。
十二名剑客各展所长:章汉烈挥舞着阳剑,赤红的剑身如火龙般劈开烟尘,日军的刺刀碰到剑身,瞬间断裂;赵三小姐的切剑快如惊鸿,舞姿般的动作间,已将数名日军斩于剑下;吴坤道引动阴气,让日军视线受阻,动作迟缓,被战友们趁机解决。
“为了赖营长!为了牺牲的弟兄!”战士们高喊着,像一群猛虎,冲进日军的阵地,与日军展开了殊死肉搏。刀光剑影,枪声阵阵,山坡上到处都是厮杀的身影,鲜血染红了山石与草木。日军在游击队的猛攻下,渐渐支撑不住,开始节节溃退。
三、敦贡村:救赎的曙光
拿下501高地后,马飞飞没有恋战。他让冚家铲带着野战营固守高地,牵制后续赶来的日军增援部队,自己则带着主力部队,直奔敦贡村——那里是日军关押英军战俘的地方。
此时的敦贡村,日军守备队约两百人,正忙着焚烧战俘名单和相关文件,显然是察觉到了不对劲,想要销毁证据。马飞飞带着战士们冲进村中,与日军展开了巷战。村子里的房屋低矮破旧,巷道狭窄,正好成了游击队的掩护。战士们逐屋清剿,日军节节败退,很快就被逼到了关押战俘的院子里。
一名日军中队长见大势已去,挥着指挥刀,逼着几十名英军战俘站在前面当人盾,嘴里叽里呱啦地喊着,威胁游击队不准靠近。
“放下武器!”马飞飞端着驳壳枪,对准那名中队长,“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日军中队长不为所动,反而将指挥刀架在了一名英军士兵的脖子上。马飞飞眼神一凛,趁对方不备,果断开枪,子弹精准地穿过日军中队长的太阳穴。中队长应声倒地,英军战俘们愣了愣,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我们是中国抗日游击队,是来救你们的!”马飞飞高声喊道。
英军战俘们激动地热泪盈眶,纷纷冲出牢房,有的抱住游击队战士,有的对着马飞飞竖起大拇指,嘴里不停喊着“中国万岁”“感谢中国军人”。
马飞飞顾不上寒暄,立刻让李大勇带着战俘往平墙河北岸撤退,同时叮嘱战士们沿途掩护,防止日军反扑。自己则带着爆破组,直奔日军设在村里的油库和弹药库。几声巨响过后,油库和弹药库被成功炸毁,巨大的爆炸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火光冲天,将整个敦贡村照得如同白昼。
四、奇迹的代价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战斗终于结束了。日军两个联队被彻底击溃,荒木联队的联队长荒木大佐在油库爆炸中身亡,作间联队的联队长作间乔中佐被生擒活捉。此次战役,游击队毙伤日军一千二百余人,缴获大量武器弹药,成功解除了仁安羌油田的危机。
但胜利的代价是沉重的。3营全军覆没,赖兆营长和一百二十七名战士永远倒在了这片土地上,还有两百余名战士受伤,许多人断了胳膊腿,躺在临时搭建的担架上,却依旧眼神坚定。
英军第1师的七千余人,以及五百余名传教士、记者,全部获救。他们站在平墙河北岸,看着对岸依旧冒着浓烟的废墟,看着那些衣衫褴褛、满身伤痕却依旧挺直腰杆的中国战士,纷纷脱帽致敬。英军师长斯高特将军快步走到马飞飞面前,紧紧握住他的手,激动地说:“马司令,你们创造了奇迹!你们是中国的英雄,也是世界的英雄!”
马飞飞笑了笑,笑容里带着疲惫,却依旧坚定。他抽回手,走到赖兆的遗体前,轻轻合上他圆睁的双眼,低声说:“老赖,任务完成了,我们把人救出来了。”然后,他拿起赖兆那把染血的大刀,扛在肩上,转身对战士们说:“兄弟们,收拾战场,我们回家!”
清溪羌大捷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西南边陲,甚至传到了重庆和昆明。百姓们纷纷自发赶来,送来粮食、药品和干净的衣物,慰问这些为国为民的“抗日奇侠”。孩子们捧着野花,送到战士们手中,老人们则为受伤的战士们包扎伤口,眼里满是心疼与敬佩。
但马飞飞没有丝毫骄傲。他知道,这只是一场战役的胜利,抗日的道路还很漫长。日军绝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而赵承绶在重庆的阴谋,也从未停止。
夜色再次降临,马飞飞独自站在平墙河畔,望着对岸的废墟,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挺拔。晚风拂过,带着硝烟的味道,远处传来战士们哼唱的《义勇军进行曲》,歌声不算整齐,却充满了力量,像一把利剑,刺破了沉沉夜色,也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他握紧了手中的驳壳枪,目光望向远方。他知道,未来的战斗会更加艰难,但只要身边还有这些并肩作战的弟兄,还有支持他们的百姓,他就无所畏惧。抗日救国的信念,早已融入他的血脉,支撑着他一路走下去,直到把所有日寇赶出中国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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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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