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璃听着安南的话，脸上漾开真切的笑意，
“安南姐，你先在胡同口多摆阵子摊，要是销量能稳住，咱就寻个门头租下来，正经开个铺子。”
她心里清楚，政策眼看着就要松活起来。
往后做生意正是好时候，安南早点起步，比旁人先行一步，日子定然差不了。
安南从兜里掏出个布包，把里头的零钱倒在桌上数了数。
硬币和毛票叮当作响，她数得眉开眼笑，
“成！就听你的！咱们家数你脑子活、主意多，跟着你准没错！”
夜里段嘉觅从部队回来，叶璃一边给他盛饭，一边把这事和他说了，末了话锋一转，
“嘉觅，先前我跟你提过想租些地种果树，要不……咱先试试种菜？”
段嘉觅正扒着饭，闻言抬眼看向她，筷子顿在半空，
“璃璃，咱家的事你拿主意就成，我没意见。”
他在部队里忙得脚不沾地，叶璃想做什么，他虽帮不上太多忙，却向来是全力支持的。
叶璃单手托着下巴，眉头微蹙着琢磨，
“我这些天留意了，市面上的菜种类太少，尤其到了天冷的时候，除了萝卜白菜，几乎见不着新鲜蔬菜。
我寻思着，不如租些地搞个菜园子。再搭几个大棚控着温，保管冬天也能吃上水灵灵的新鲜菜。”
她空间里培育的种子，早就经住了各种考验，心里有十足的把握。
段嘉觅一听，眼睛顿时亮了，放下筷子直点头，
“璃璃，这主意好！就说我们部队，一到冬天，菜窖里囤的不是白菜萝卜就是土豆，能吃上口新鲜青菜比啥都金贵。”
见他这般支持，叶璃顿时来了劲头，往他碗里夹了块红烧肉，
“那咱就这么定了！等空了我出去转转，看能不能租到合适的地。”
她心里盘算着，单靠她和段嘉觅的工资，想让日子过得红火是远远不够的。
上辈子她虽在精神病院待了大半辈子，却也偶尔从护工的闲聊里听过。
外头的世界变得快，抓住机会的人，日子都像坐了火箭似的往上蹿。
段嘉觅把那块肉塞进嘴里，含糊着说，
“我明儿问问战友，看郊区有没有合适的地块，他们家多在附近村子，说不定能帮上忙。”
顿了顿，他又有些担忧，
“璃璃，你一个人还要上班带孩子，哪里能分心弄这么些？”
叶璃心里早有盘算，
“不怕，我心中早就盘算好了！到时候找人帮忙看着，我有空去看看就成了。”
转天一早，叶璃刚把脸擦干净，院门外就传来安南的声音。
她掀帘一看，就见安南拎着个篮子过来，里头装着几瓶刚腌好的酱菜：
“璃璃，你拿去给农科院的同事尝尝，要是觉得好，往后说不定能给咱多揽些回头客。”
叶璃接过来，见酱黄瓜翠生生的，糖醋蒜泛着琥珀色，鼻尖萦绕着清爽的酸香，不由笑着点头：
“就凭这手艺，保管他们吃了还想吃。早上就着白粥喝，保管能多扒两碗饭。”
一早上匆匆忙忙，她送两个孩子去学前班，自己又赶到农科院去上班。
她把酱菜分给相熟的同事，没过多久，屋里就飘起一阵酸香，赞声此起彼伏：
“这酱菜绝了！比我家楼下酱菜铺的还对味！”
叶璃趁机笑道：
“这是我家表嫂做的，她这会儿在月牙胡同口摆着摊呢，喜欢的话可以去瞧瞧，种类还多着。”
转眼一天过去，段嘉觅从部队回来。
手里择着菜，把今天打听的事情和叶璃说了，
“璃璃，我跟战友打听了，郊区李家庄有片荒地，原是村集体的菜园子，荒了两年没人管，说是愿意拾掇的话，租金便宜得很。”
叶璃正在灶台前烧火，闻言眼睛一亮，
“那太好了！我礼拜天过去瞅瞅。”
她向来是说干就干的性子。
周末这天，天刚蒙蒙亮，叶璃就骑着自行车出了门。
乡间的路有些颠簸，车轮碾过土路，扬起细碎的尘土。
空气里却满是青草和泥土的腥气，比城里清爽多了。
进了李家庄，她找了个路边的大爷问了问路。
大爷往村东头一指，
“村长家好找，就那青砖瓦房，院里还种着棵老槐树，在村里头最扎眼。”
叶璃顺着他指的方向骑过去，果然见着一户青砖瓦房，院墙砌得整整齐齐，院门敞着，能看见院里晾晒的衣裳。
她停在门口往里瞅，见个中年妇人正坐在石阶上洗衣服，木盆里的泡沫堆得老高。
叶璃脸上堆起笑，扬声喊道，
“婶子，请问这是李村长家吗？”
那妇人闻声抬起头，手里还攥着件蓝布褂子，打量着她问，
“是呢，你找他有事？”
叶璃忙把自行车支好，从车筐里拎出一袋子苹果。
她走进院子，笑着说，
“婶子，我叫叶璃，想找李村长商量点事。”
妇人擦了擦手上的水，站起身往里喊，
“老李！有人找！”
屋里很快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额头有些抬头纹，眼神却很亮，正是李村长。
他打量着叶璃，
“我是李建国，姑娘找我啥事儿？”
叶璃把苹果往桌上一放，开门见山，
“李村长，我听说村里有片荒了的菜园子要出租？”
李建国愣了愣，随即笑了，
“哦，你说那片地啊，荒得都长草了，你租来干啥？”
叶璃笑了笑，“我想拾掇拾掇，搭几个大棚，冬天也能种些新鲜菜。”
李建国闻言，眼神里多了几分打量。
他往院外那片荒地的方向望了望，沉吟着说，
“那地是集体的，租金好说，一年三十块就行。就是得说好了，你得把地拾掇利索，不能再荒着。”
叶璃一听这话，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连忙点头，
“您放心，我指定把地侍弄好！”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地。”
李村长率先往院子外走。
叶璃笑着应下，推着自行车跟着他往村外走。
远远望见那片荒地时，她心里反倒踏实了。
地里虽长着半人高的杂草，土却看着黑黝黝的，旁边还有条小河沟，浇水方便得很。
她蹲下身抓了把土，指尖碾了碾，土粒细碎，带着潮气。
“这地好！”叶璃站起身，眼里闪着光，“就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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