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梦娅与不廷舟舟相谈甚欢,言笑晏晏。
风子垣置身其间,却如局外人一般,插不上半句言语,只得百无聊赖地端起酒盏,自斟自饮,偶尔附和几句。
突然,不廷舟舟面带笑意,目光落在风子垣身上,话锋一转,问道:
“风小友,待你与梦娅好事将近,我定当备上厚礼,以表庆贺。”
风子垣闻言,心头一震,如遭雷击,脑中瞬间一片空白,暗自嘀咕:
“这婚事从何说起?谁要跟海梦娅成婚?小爷我还盘算着趁机溜之大吉呢!”
他愣愣地望着不廷舟舟,嘴巴微张,却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这时,海梦娅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娇嗔道:
“伯伯,你莫要再问了。子垣他才从南海之渊归来,正忙着巩固修为呢。待诸事皆定,我们再考虑成婚之事也不迟。”
言罢,她偷偷瞟了风子垣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幽怨,似秋水含愁。
风子垣这才缓过神来,忙拱手作揖,声音略显慌乱:“是…是的,晚…晚辈暂时还是以修行之事为主。”
不廷舟舟却哈哈一笑,打断了他的话,语重心长道:
“大丈夫当先成家后立业,家和方能万事兴啊。风小友,你可要记在心上。”
风子垣闻言,只得再次拱手,恭敬道:“晚辈谨记前辈教诲。”
正说话间,云霭步入殿中,他俯身到不廷舟舟耳畔,低声耳语一番。
不廷舟舟听后,微微点头,“召他们进殿一叙。”
言罢,他轻抬手掌,拍了两下,清脆的掌声在殿中回荡。
随即,几名侍从应声而入,他们两人一组,合力搬来两张雕花矮几,稳稳置于风子垣对面。
矮几之上,青瓷碗筷摆放得端端正正。
看这阵仗,似有重要宾客即将莅临。
海梦娅忙收敛起方才的神情,正了正身姿,微微侧首,目光中带着一丝询问,轻声问道:
“伯伯,可是有贵客将至?”
不廷舟舟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一丝凝重,缓缓开口道:“因越与赤须来了。”
海梦娅一听这两个名字,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双眸中闪过一丝不悦。
风子垣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幕,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这二人与海梦娅之间似乎颇有嫌隙。
不廷舟舟自然也瞧出了海梦娅神色中的异样,他说道:
“梦娅贤侄,多余的话我便不赘述了。你如今已是女王之尊,待会儿他二人来了,你当知晓分寸,莫要失了身份。”
海梦娅轻轻点头,神色稍缓,柔声道:
“梦儿知晓了,伯伯放心便是。”
言罢,她转过头,目光落在风子垣身上,轻声嘱咐道:
“子垣,那赤须乃是海鲨族族长,性情颇为乖张。待会儿无论他说什么,你皆不必理会便是。”
不廷舟舟这种久经世事的人精,自然从海梦娅的话语中听出了风子垣与海鲨族似有过节。
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在风子垣身上停留片刻,还是开口问道:
“不知风小友可是与海鲨族发生了什么事端?若有难言之隐,但说无妨,我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海梦娅生怕风子垣说出什么不妥之言,忙抢过话头,将珊瑚城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言辞间带着几分愤懑。
不廷舟舟听后,微微一笑,他摆了摆手,说道:
“我当是什么大事,此种事,不足挂齿。若是赤须一会儿说起此事,我自当为你说几句公道话,断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海梦娅闻言,心中一暖,似有一股暖流涌过。
“多谢伯伯了!伯伯大恩,梦娅没齿难忘!”
这时,门外唱官那洪亮的声音如黄钟大吕般响起:
“恭迎风族族长因越,海鲨族族长赤须。”
话音刚落,但见一高一矮两名中年修士,气宇轩昂,昂首阔步而入。
那高个者,形貌奇异绝伦,生有鹿般修长矫健的双腿。
身躯之上,布满了豹子般的花纹斑点。
其首状若孔雀,头顶生有双角,尾似灵蛇,于空中轻盈摇曳,飘忽不定。
此人正是南海风神因越。
至于那矮个修士,自然便是因越的死党,“海鲨族”族长赤须。
他身形矮壮,宛如一座小山,巍然屹立。
满脸赤色胡须,根根如钢针般挺立,醒目异常。
整个人看起来不怒自威,双眸之中,隐现凶狠狡黠之色。
因越与赤须走到殿中心,停下脚步,双手拱起,微微欠身道:
“不廷兄!别来无恙啊!”
不廷舟舟立刻起身,快步迎了上去,脸上堆满笑意,双手紧紧握住他二人的手:
“因越兄、赤须兄,今朝二位驾临我昆仑宝殿,愚兄实乃欣喜若狂,感怀莫名,幸甚至哉!”
此刻,南海各族最重要的几股势力到齐了,殿中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双方寒暄了片刻,不廷舟舟面带微笑,转头对海梦娅说道:
“梦娅,来,与因越族长和赤须族长打个招呼。”
海梦娅款步上前,盈盈一拜:“梦娅见过因越族长,见过赤须族长。”
因越还算客气,他上下打量了海梦娅一番,不由得夸赞道:
“梦娅侄儿啊,一别经年,竟已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真是应了那句‘女大十八变’呐,如今这般模样,怕是南海诸族中的少年俊才,都要为之倾心。”
而赤须则是一脸不悦,面对海梦娅的打招呼,他只是随意地拱了拱手,连话都懒得说一句,态度傲慢至极。
不廷舟舟见状,忙打圆场,双手在空中虚按了一下,说道:
“几位,莫要站着了,快请落座,咱们边吃边聊。”
言罢,他亲自引领着几人来到矮几旁,安排他们坐下。
不廷舟舟端坐在主位之上,目光扫过众人,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提议道:
“今日诸位齐聚于此,共商入墟之事。实乃我南海诸部之盛事。且让我们共举此杯,以贺此缘。”
言罢,他率先端起面前那雕琢着精美龙纹的玉杯,杯中酒液如琥珀般晶莹剔透,散发着诱人的醇香。
恰在此际,赤须朝着不廷舟舟微微欠身,声音里透着几分愤懑不平:
“不廷兄,我本无意于这欢宴之刻,坏了众人兴致。只是有一事,若不问个清楚明白,这酒,我实难下咽。”
海梦娅与风子垣端坐于一侧,闻此言语,不禁对视一眼。
二人皆从对方眼眸之中,读出了一丝不祥之兆——对方此番,怕是要发难了。
不廷舟舟微微一怔,随即放下手中的玉杯,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抬手示意道:
“哦,赤须兄但说无妨。”
赤须猛地转过身,目光直逼海梦娅:
“海梦娅,我且问你,你把阿霸怎么了?”
海梦娅早有应对之策,但见她面色如霜,冷峻异常,冷冷地回道:
“此人恶贯满盈,已被我族中之人诛杀!”
“你说什么!”
赤须闻言,须发皆张,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巨响,酒杯碗筷纷纷跌落,碎了一地。
不廷舟舟见状,心中暗叫不好,忙劝道:
“赤须兄,莫要动怒!有话好好说,今日乃是欢聚之日,切不可因一时之气坏了这和睦的氛围。”
赤须大声吼道:
“不廷兄,你也听到了,这丫头杀了我的人,还毁了我一艘战船!阿霸乃是我麾下得力干将,那艘战船更是我族重宝,如今皆毁于她手,我岂能咽下这口气?若不让她给我一个说法,今日这酒,我赤须绝不能喝!”
言罢,他双手握拳,关节发出“咯咯”的声响,仿若一头即将暴起的猛兽,随时都要扑将上去。
因越见状,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随即双手抱拳,朝不廷舟舟微微欠身,语气看似诚恳,实则暗藏机锋:
“不廷兄,因某得说几句公道之言。梦娅贤侄此次着实是捅下了天大的篓子啊!她的手下,竟将整船之人屠戮殆尽。且船上之人,皆为我海鲨部精心培育的精英弟子,个个身怀绝技,乃是我部未来之栋梁。如今却惨遭毒手,实令人痛心疾首、悲愤难抑!”
他越说越兴奋,唾沫横飞:
“更甚者,他们还将赤须的战船毁于一旦。那艘鬼头战船,乃是他耗费无数心血,集能工巧匠之智慧,倾诸多珍贵资源,历经数载方打造而成,乃是我海鲨族镇海重器。故,因某认为,此时若处置失当,恐令诸部心寒。如此一来,必会影响此次入虚之大事!”
言罢,他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海梦娅,眼神中满是挑衅。
不廷舟舟闻言,眉头瞬间紧锁,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双手不自觉地抚上额头,轻轻揉搓,似在思索应对之策。
他心中暗自思忖:杀个人,尚可寻个由头遮掩过去。
可海梦娅的手下此次不仅杀了人,还毁了一艘鬼头战船,这般损失,不可谓不大。
因越这番话,分明是摆明了要借入墟之事逼宫,定要严惩肇事者,以泄其心头之恨呐。
这和事佬,着实不好当啊!
一时间,不廷舟舟只觉千头万绪,如乱麻一般缠绕在心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劝慰,只是张了张嘴,却又发不出声来。
殿内气氛愈发压抑,空气仿佛在此刻凝固成了实质,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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