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王二虎的镖队浩浩荡荡地回到了临江城。
他一回来,便迫不及待地带着路上采买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直奔“孟家草堂”而去,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
可奇怪的是,王二虎从“孟家草堂”回来后,却一反常态,变得闷闷不乐,晚饭也吃得食不知味,就连平日里最爱的杯中酒,也提不起他的兴致。
风子垣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疑惑,便问道:“二虎,可是那孟家姑娘,不肯收你的礼?”
王二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风子垣见状,便把声音压低了几分,说道:“你我兄弟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哎,大哥有所不知啊!”
王二虎长叹一声,愁眉苦脸地说道,“这几日,临江城发生了一件大事!几天前,也不知是何人,竟将那采花贼刘桂五花大绑、剥光了衣裳,扔在了县衙门口!”
风子垣闻言,心中暗自得意,却不动声色地问道:“哦?竟还有这等趣事?”
王二虎却无心说笑,只是唉声叹气道:
“那刘桂也不知发了什么疯,竟将自己这些年犯下的罪行,一股脑地全都招认了!如今,整个临江城都炸开了锅,那些曾被他欺辱过的良家女子,有些想不开,竟……竟寻了短见……”
“什么?”
风子垣心中一惊,手中的茶杯被他捏得粉碎,他也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之举,竟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
“大哥,你怎么了?”王二虎见风子垣脸色有异,关切地问道。
“无事,只是听闻此事,心中愤懑,一时没控制住力道。”风子垣忙掩饰道。
“哎……”
王二虎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更令人痛心的是,那刘桂招供的名单之中,竟然还有云儿的名字!如今,云儿她……她整日以泪洗面,我……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风子垣自然知道那刘桂并未玷污孟云儿,便安慰道:“此事或许是那刘桂胡言乱语,你也莫要太过忧心。”
“这个我知道,云儿已经去医馆,大夫也证明了她的清白之身……”王二虎更加焦急了。
“既是如此,那她为何……” 风子垣本想询问缘由,却瞬间明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二虎接着他的话茬,满脸愁容地说道:“人言可畏啊,大哥!如今,根本没人相信云儿是清白的……”
“那你呢?你相信她吗?” 风子垣直视着王二虎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问道。
“我信!我自然是信的!”
王二虎毫不犹豫地答道,“即便……即便她真的被那刘桂……我也不会嫌弃她!”
风子垣道:“如此说来,你对孟小娘子,确是真心实意了。”
王二虎点头道:“正是。自从结识了她,我便再未踏足过烟花柳巷之地,与那些莺莺燕燕也断了往来。”
风子垣道:“既是如此,你更应该去陪陪她,如今她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
王二虎面露难色,嚅嗫道:“我……我怕我配不上她……”
风子垣笑道:“你不是常说,‘莫欺少年穷’吗?大丈夫何患无妻?去吧,莫要妄自菲薄!”
王二虎闻言,沉默良久,终于下定决心,猛地站起身来,朝着风子垣深深一揖:“多谢大哥点醒!小弟这就去找孟小娘子!”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镖局,径直往“孟家草堂”而去。
风子垣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面色倏地沉了下来,眸中寒光一闪,低声自语道:“看来,是时候去会一会那刘桂,与他好好清算这笔账。”
夜深人静,县衙大牢深处,一间还算干净的单人牢房内,油灯闪烁,映照着墙上斑驳的痕迹。
刘桂斜倚在干草堆上,嘴里哼着淫词艳曲,手里把玩着一只白瓷酒杯,杯中还残留着几滴美酒,显然,这牢狱之灾,对他来说,过得并不算太差。
原来,那临江县尉毛元龙,为人贪婪狡诈,见这采花贼刘桂名声在外,竟从中嗅到了一丝“生财之道”。
他暗中授意刘桂,将那些曾被他玷污过的女子姓名散播出去,以此来要挟她们的家人。
那些富贵人家,为了保全名声,不愿家丑外扬,往往选择破财免灾。
而那些家境贫寒的寻常百姓,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任由自家女儿蒙受不白之冤。
当然,这一切,风子垣并不知晓。
却说这刘桂,如今可是毛元龙的摇钱树,自然是被好吃好喝地供着,就连这牢饭,都比寻常百姓家的饭菜要丰盛许多。
此刻,他正哼着小曲,端起酒杯,准备再饮一杯,却突然觉得眼前一暗,牢房内的烛火不知何时熄灭了,整个牢房顿时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怎么回事?来人啊!点灯啊!” 刘桂心中一惊,大声呼喊起来。
回应他的,是一道低沉而冰冷的声音,
“刘桂,你在这大牢之中,倒是过得逍遥快活,可曾想过,那些被你玷污的女子,有些已经寻了短见。”
这声音似曾相识,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你……你是谁?”刘桂惊恐地问道。
话音刚落,一团幽蓝色的火焰,在他面前凭空燃起,映照出一张青面虬髯的脸,看着着实吓人。
“啊!是……是你!”
看清来人,刘桂吓得肝胆俱裂,两腿一软,瘫倒在地,裤裆处顿时洇出一片水渍,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骚臭味。
“王班头!王班头!救命啊!”
刘桂扯着嗓子嘶声呼喊,他心知,此人深夜登门,定是来索命的!
风子垣却冷笑道:“莫要费力气了,这地牢里人,吸了你的‘迷魂香’,如今他们都睡得正香呢!”
原来,风子垣先前在收拾那刘桂的包袱时,便已将他随身携带的迷魂香料尽数收入囊中,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刘桂闻言,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上,靠着冰冷的墙壁,瑟瑟发抖。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他肝胆俱裂,苦苦哀求着。
“我饶了你,谁来饶恕那些被你摧残的无辜女子?”风子垣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说罢,他并指如剑,凌空虚点,一缕幽蓝色的火焰,从他指尖飞出,瞬间将刘桂吞噬……
“啊——”
火焰熊熊燃烧,刘桂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在寂静的牢房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片刻之后,火焰熄灭,牢房中恢复了平静,只留下一片焦黑的灰烬,以及那令人作呕的烧焦气味。
风子垣的身影,也消失在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翌日,临江城中传出一条爆炸性的消息:那采花大盗刘桂,竟然离奇失踪了!
县衙的捕快们将大牢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见刘桂的踪影,最后只在那空荡荡的牢房之中,发现了一片焦黑的人形印记,像是被烈火焚烧过一般,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一时间,坊间流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刘桂是自知罪孽深重,畏罪自杀。
也有人说,他是遭了天谴,被雷劈死了。
还有人言之凿凿地说,刘桂是被阎王爷派来的鬼差勾走了魂魄,所以才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总之,这桩离奇的失踪案,成了临江城百姓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更有那说书先生,将此事编成书,在茶馆酒肆中绘声绘色地讲述,引得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
自那日后,风子垣便开始了规律的生活,白日里在武馆教授弟子们习武,夜里则前往季大夫的医馆学习医术,日子过得紧张而充实。
只是这新来的弟子们,资质平平,着实让他头疼不已。
“一个个站没站相,出拳软绵绵的,像什么样子!你们是来学武的,还是来绣花的?”
武馆内,风子垣恨铁不成钢地怒吼着。
一群半大小子在他面前笨拙地挥舞着拳头,一个个无精打采,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毫无生气。
“大哥,消消气,消消气。”
王二虎端着一碗凉茶,笑呵呵地走了过来,“这批新来的小子,是差了些火候,不过您放心,我定会好好操练他们,不出半月,保证让他们脱胎换骨!”
风子垣接过茶碗,一饮而尽,心中却满是无奈:唉,如今这世道,想找个习武的好苗子,怎就如此难呢?
夜幕降临,风子垣硬着头皮来到了季大夫那间简陋的医馆。
刚踏入门槛,一股浓重的药味便扑鼻而来,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来了?”季大夫坐在药柜前,慢悠悠地整理着药材,头也不抬地问道。
“季师父,弟子来迟了,还望恕罪。”
风子垣点头哈腰地走上前,心中却暗自腹诽:这老家伙,每次都给我摆脸色!
他刚在桌旁坐下,季大夫便将手中的一把药材猛地扔在桌上,“啪”的一声,吓得风子垣浑身一颤。
“瞧你这副熊样!整日只知舞刀弄棒,粗鄙!粗鄙!”季大夫吹胡子瞪眼,唾沫星子喷了风子垣一脸。
风子垣强忍着怒火,陪着笑脸说道:“师父教训的是,弟子这不是想着强身健体,才能更好地侍奉师父嘛……”
“强身健体?我看你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季大夫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我且问你,昨日我教你的‘五脏相生’之理,可还记得?”
风子垣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是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喜欢天魔逐道之坠落凡间做牛马请大家收藏:(m.shuzongxs.com)天魔逐道之坠落凡间做牛马书纵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