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实施暗杀了吗？” 马卫国的语气更严肃了。
韩宝山点点头，脸上露出沮丧的表情：“试了两次，都失败了。”
“两次？说说细节！”
“第一次是制造车祸。”
韩宝山回忆起去年 11 月的那天，声音不自觉地发抖：“我们跟着张本岭，知道他每天晚上 8 点会从殡仪馆下班，走城郊的小路回家。
那条路没监控，我们就租了辆面包车，想在他开车经过时，故意撞上去，制造交通事故的假象。”
“为什么失败了？”
“那天晚上，我们在路边等了快一个小时，终于看到张本岭的车开过来。我开车跟在后面，韩本立坐在副驾，我们算好距离，准备加速撞上去。可就在快靠近的时候，张本岭的车突然拐进了旁边的加油站。”
“我们只能停下来，在加油站外面等。等他加完油出来，路上来了辆巡逻的警车，我们不敢动手，只能放弃。第一次暗杀就这么失败了。”
马卫国眉头紧锁，继续问：“第二次呢？”
“第二次是王希元出的主意，” 韩宝山咽了口唾沫，“他说车祸太容易被查到，而且人还不一定死，让我们用定时炸弹，装在张本岭的车上，等他开到半路，炸弹爆炸，就能伪装成意外。”
“王希元给了我们炸弹的零件，让我们学着网上的资料自己组装。我们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弄了好几天，终于装好，定了晚上8点20分爆炸，这个时间张本岭一般都是下班开车在路上的时候。
那天晚上，我们偷偷溜进殡仪馆的停车场，把炸弹贴在了张本岭车的底盘下面。”
“我们以为这次肯定能成，就开车跟在张本岭的车后面。可等到8点20分点，炸弹还没炸。后来张本岭到了家，炸弹也没炸。
所以等他进了屋，我们就偷偷把定时炸弹又拆了回来，结果发现炸弹的定时器坏了，根本没启动。王希元知道后，把我们骂了一顿，说我们没用。”
“两次暗杀失败，不仅没拿到钱，还花了不少路费和租车费。我和韩本立心里着急，于是就找王希元支点钱。”
“那我希元给你们钱了吗？”马卫国问。
“没有。那天夜里，我们去养鸡场找他，说暗杀没成功，让他先给点钱，我们再想办法。
可王希元不同意，说没办成事，一分钱都没有。我们跟他吵了起来，他就急了，说要让我们付出代价。”
韩宝山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我们离开后，王希元突然给我打电话，声音特别凶，说‘你们的路只有两条，一是继续把张本岭杀死，拿到钱；二是你们不把他弄死，我就把你们弄死，你们自己选！’”
“他还说，要是我们敢跑，他就把我们暗杀的事捅出去，让警察抓我们。我们当时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马卫国追问：“所以你们就决定再次暗杀张本岭？”
“是，” 韩宝山点点头，“2020 年 1 月 24 号，我们专门买了一把带金属加固片的斧子和一些炸药，想最后试一次。我们跟着张本岭到了殡仪馆附近的小巷，想趁他步行的时候，用斧子把他砍死。”
“可就在我们准备动手的时候，张本岭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突然转身就上了车，开车走了。我们追了一路，没追上，第三次暗杀又失败了。”
说到这里，韩宝山突然停了下来，双手捂住脸，眼泪都流了出来：“就在我们绝望的时候，王希元找到了我，跟我说了个更可怕的主意。”
“更可怕的主意？是什么？”马卫国问。
“他说，如果我杀不了张本岭，要是能杀了韩本立，也能拿到那 10 万块钱。他还说，他也跟韩本立说过同样的话，让我们自己看着办。”
马卫国心里一震：“他是想让你们自相残杀？”
“是，” 韩宝山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当时又怕又贪。怕王希元杀我，又想要那 10 万块钱。我想，韩本立肯定也想杀我，不如我先下手为强。”
“所以你动手了？”
“是。1 月 24 号晚上，我们住在孙集乡的小旅馆里。我趁韩本立睡着的时候，拿起那把裹了层棉布的加固斧子，朝着他的头敲了下去。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没气了。”
韩宝山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杀了他之后，就给王希元打电话。他很快就来了，带着我把韩本立的尸体装进他的桑塔纳后备箱，然后开车去了一块农田旁边，王希元说那里有一口废弃的机井适合抛尸。”
“我们到了地方，把尸体从后备箱抬出来，倒着扔进井里。王希元看了一眼，就从包里拿出 10 万块钱，递给我说‘你做得好，拿着钱赶紧走，别再回来了’。”
“我拿着钱，连夜就离开了孙集乡，第二天一早坐火车回了天津。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没想到，你们还是找到了我。”
马卫国把韩宝山的供述一一记录下来，每一个字都让他心惊 —— 这不仅仅是一起简单的杀人案，背后还隐藏着一场未完成的暗杀计划。
他立刻给许长生打电话，把韩宝山的供述全盘汇报。
许长生正在办公室梳理王希元的关系网，听完马卫国的汇报，手里的笔猛地停住。
他站起身，走到白板前，写上“张本岭”的名字，然后在后面画了个圈，又用箭头把 “王希元”“韩本立”“韩宝山” 连起来。
“原来如此！” 许长生沉思了一会后自言自语，“王希元的真正目标是张本岭。他让韩本立和韩宝山去杀张本岭没成功，怕他们离开后泄露秘密，就挑唆他们自相残杀.......
这样做的目的是让一个人死，算是作为惩罚。
但更重要的是让另一个犯下命案，这样他就有了严重的案底，不可能会泄露他自己雇凶杀人的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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