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江南赵氏钱庄门前:
昨日楚氏关联钱庄存入的“救命”巨款,如同在将溺之人面前投入水中的浮木,让赵氏钱庄和部分储户短暂地喘了一口气。然而,这口气尚未喘匀,次日辰时,更大的恐慌如同决堤洪水般爆发——那十二家钱庄在同一时刻,以近乎羞辱性的低折扣,将昨日存入的巨款票据连同利息全部抛售兑现,并公开宣布与赵氏断绝一切业务往来!
消息如同插上翅膀,瞬间传遍全城。
“赵氏完了!彻底完了!”
“快!快去兑钱!”
钱庄门前彻底失控,人潮汹涌,哭喊声、咒骂声、挤踏声混杂成一片。柜台被挤垮,银库被惊慌的人群冲击,府衙派来的差役试图维持秩序,却如同投入沸水的冰块,瞬间被淹没。
与此同时,炎王萧炎手持监国令箭,率领精锐的巡察卫队,直接闯入赵氏大宅及各处工坊,以“涉嫌勾结异人、私造违禁火器、扰乱金融”等罪名,查封账册,羁押核心管事。曾经显赫的江南赵氏,在经济的绞索与政治的铁拳双重打击下,其商业帝国于一日之间,土崩瓦解。
同一时刻·云梦泽工坊密室:
工坊外的喧嚣与混乱,已然传入密室。赵元启听着心腹带着哭腔的禀报,看着手中那几枚他寄予厚望的“通灵圣火”,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红,最后化为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完了……全完了!萧煜!楚幼薇!你们不给我活路!那就一起死吧!”他猛地抓起两枚血纹密布、幽光隐现的金属球,状若疯魔地就要冲向室外,试图进行最后的、徒劳的报复。
“公子不可!”阿方索急忙拦住他,眼中却闪烁着诡异的光,“此时动用圣火,正中萧煜下怀!他定然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我们还有最后的机会——立刻携带所有‘灵器’与核心图纸,随我通过密道撤离!只要技术在,凭借炼金术的伟力,我们随时可以东山再起!”
赵元启一愣,随即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对!对!技术!我们有超越格物的技术!萧煜毁我基业,夺不走我的知识!待我神功大成,必卷土重来,将他碎尸万段!”这荒谬的自我安慰,让他瞬间从同归于尽的疯狂,转向了抱头鼠窜的“战略性转移”。他立刻命令仅存的几个死忠,携带最重要的“圣火”金属球和阿方索那些鬼画符般的图纸,仓皇钻入早已挖通的、通往沼泽深处的密道。
巳时·紫宸殿与楚氏总号
萧煜几乎同时接到了来自江南的两份急报。一份是萧炎发来的,言明赵氏已崩溃,主要产业被查封,核心人员被控制,但首犯赵元启与那名异人阿方索,借密道逃脱,目前正在追捕中。
另一份则是楚幼薇送来的商业简报,冷静地分析了赵氏崩塌对江南经济的短期冲击,并提出了数条稳定市场、吸纳失业工匠、利用赵氏原有渠道推广新式织机的后续建议。
“跑了吗?”萧煜指尖轻轻点着奏报上“赵元启、阿方索在逃”的字样,眼神微冷。“丧家之犬,犹握利刃,终究是隐患。”他批复萧炎:“全力缉拿,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注意其可能携带危险火器。” 同时,他完全采纳了楚幼薇的建议,命户部与格物府配合执行。江南的乱局需要尽快平息,内部的威胁必须清除干净,才能无后顾之忧地应对那迫近的星空阴影。
午时·北狄西北戈壁:
根据古老传说指向和流星坠落的大致方位,王砚带领的联合搜索队,在一片荒凉的戈壁滩上,找到了昨夜坠落的“星骸”。
那并非想象中的巨大陨石,而是几块散布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形状不规则的碎片。最大的也不过拳头大小,触手冰凉,其材质非金非玉,表面有着极其精密、仿佛天然生成的几何纹路。
“能量读数……极高!而且属性……与地穴幽光、寂灭之心高度同源,但更为……纯粹,或者说,更具攻击性!”负责探测的学士声音紧张。(伏笔:星骸蕴含高纯度寂灭能量)
王砚小心翼翼地用特制工具夹起一块碎片,放在放大镜下观察。只见那碎片内部的纹路,似乎在缓缓流动,如同活物。“立刻封锁此地!所有接触人员隔离观察!样本用最高规格的‘静默箱’封存,急送格物府本部!”他感到了极大的不安,这来自星空的“馈赠”,散发着浓郁的不祥气息。星空来客尚未抵达,其“行李”已然落下。
午后·江南逃亡路与京都格物府:
泥泞的沼泽小径上,赵元启一行人如同惊弓之鸟,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阿方索不时停下来,用他那古怪的骨制法器“探测”方向,美其名曰“避开萧煜的天机追踪”。赵元启紧紧抱着装有“圣火”金属球的箱子,仿佛抱着最后的希望,对阿方索那装神弄鬼的行为深信不疑。“萧煜定然动用了他那‘周天演算盘’推算我等方位,幸好有大师的秘法干扰!” 这脑补让他对阿方索更加依赖。
而在京都格物府,苏沐清神情凝重地接收了来自北狄的“星骸”样本,以及江南方面追缴回来的、赵元启未能带走的部分“异域霉菌”和“圣火”残次品。看着这些散发着不同危险气息的物品,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些东西,任何一件流落出去,都可能酿成大祸。”她亲自监督,将它们分别存入不同等级的“静默箱”与隔离库,并再次提升了监察署的安保等级。知识的堡垒,也必须成为禁锢危险的监狱。
黄昏·睿王府观星台与江南水巷:
观星台的监测数据显示,那星空阴影的逼近速度,在过去的几个时辰里,有了一丝极其微小、但被精确捕捉到的……提升!
“它在加速!”林瀚源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虽然幅度很小,但趋势明确!它……它可能用不了两个月了!”
萧煜凝视着星图上那愈发清晰的梭形轮廓,沉默不语。压力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时间的沙漏,流逝得更快了。
与此同时,在江南某处偏僻的水巷,一条乌篷船悄然靠岸。奉命追踪赵元启的凌若仙,如同暗夜中的幽灵,立于船头。她收到了赵元启可能在此区域潜藏的消息。夜色渐浓,细雨飘洒,她融入雨幕之中,目光锐利地扫过黑沉沉的河岸与屋舍。修罗之剑已然出鞘,只为斩断那最后的、不安的尾巴。
雷声在江南上空隆隆远去,留下一地狼藉与逃亡的足迹;而星空的阴影,却在无声中悄然加速,将更大的危机感,笼罩在每一个知情者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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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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