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月笑了笑,耸了耸肩,一副无奈的样子,语气却严肃:“那我是后天形成的,比不得你,天生的。”
顾池誉见他这副模样,抬手撸了撸自己的头发,用着夸张的语气,笑着认怂:“行了,行了,江少爷,说不过你。”
江临月点了点头,一脸认可:“那就闭嘴,想想该怎么出去。”
顾池誉环顾了一下四周破败的环境,眼底一闪而过的忧伤:“你之前是怎么出去的?”
江临月细细的观察着他的情绪,挑了挑眉,一脸平静的吐出几个字:“被人抱出去的。”
顾池誉闻言一瞬间猛地向前飘,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严肃质问:“被谁抱出去的?那个狐狸吗?他碰你哪了?”
周围的环境有一瞬间的颤抖扭曲,破败的墙壁,还吊着墙皮,一副要掉不掉的样子。
原本的白色的墙面已经被染黑。
江临月思索片刻,喉间溢出一声笑:“差不多,不过是个带金丝眼眶的狐狸。”
顾池誉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他的名字:“楚时宴?”
在顾池誉这里,狐狸是楚时宴的代名词。
或许有人用狐狸来形容狡猾,而顾池誉不一样,他用楚时宴来形容狡猾奸诈的狐狸。
江临月微愣,微微蹙眉,随后问道:“他近视吗?”
他不近视,他戴什么眼镜?
在江临月的记忆里,戴着眼镜的一直都是沈清让。
顾池誉摇了摇头:“不近视,只是在他演英雄救美那场戏码之前,一直戴着个眼镜。”
江临月:“…………”
顾池誉顿了顿,继续道:“可能是暗恋你,想勾引你,引起你的注意。”
江临月细细的打量着他,随后点了点头,点评:“装货。”
顾池誉见江临月认可,立刻附和,丝毫不顾往日的兄弟情谊,或者也本就没有多少兄弟情谊,不过是利益关系而已。
“是啊,我当时就骂他,你他爹的近视吗?就戴个眼镜,装什么沈清让呢?”
江临月听他这个形容,一瞬间心情有些开怀:“哈?沈清让?”
顾池誉微微颔首:“是,沈清让装就装吧,好歹人也有实力。”
江临月听这话,感觉有一瞬间的不对劲:“他不是近视吗?”
言下之意,他是因为需要,所以才戴眼镜,算不上是装。
顾池誉冷哼一声:“江临月我说你脑子进水了,你还不信?以现在的科技,只要有钱,什么事情办不了?”
“一个小小的近视而已,以沈家的资产和技术条件,不戴眼镜,看得清楚的方法有千万种。”
顾池誉不屑道:“可他偏偏选择戴个眼镜,搁那装斯文。”
此时此刻,江临月看着他突然间感觉有些真实感。
好像这才是顾池誉正的模样,不是小说里说的暴躁拽哥,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明明早已成年,变得复杂难琢磨,却在此时此刻带着一丝小孩气。
江临月正微微发着愣,思绪还停留在对顾池誉那番“小孩气”言论的新奇认知里。
顾池誉看着他难得走神的样子,心头那点莫名的烦躁又升腾起来,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带着点催促的意味:“喂!我们到底该怎么出去?”
这鬼地方,他一秒都不想多待,尤其是和江临月一起,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共享”他最不堪的记忆。
江临月回过神,眼底瞬间恢复了惯有的清明与疏离,他耸了耸肩,语气平淡无波:“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次的梦境体验明显比之前更复杂,还出现了意识交织这种意外情况。
江临月回过神,敛起眼底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恢复了平日那种略带疏离的平静:“不知道。” 他回答得干脆,目光却若有所思地落在顾池誉身上,话锋一转,“说起来,你是怎么进来的?”
顾池誉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些别扭地移开视线,梗着脖子,用一副满不在乎的口吻说道:“过来卧底,想看看叶家最近又偷偷摸摸搞了什么‘好东西’。”
他才不会承认,是因为听了沈清让那句状似无意,实则精准投递的“江临月可能在叶家实验室那别出事的”言论,才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
那个装货一天天整的跟个斯文败类一样,两个兄弟八千个心眼子,他看了都犯密集恐惧症。
他虽然来了,但并不代表能被那两个兄弟当成傻子一样耍了。
江临月看着他微微笑了笑,不置可否,江临月是何等的聪明,立刻从他那不自然的神情和避重就轻的回答里品出了端倪。
他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却没有点破,反而顺着他的话,提高了音量,声音清越,带着点故意为之的挑衅,朝着虚无的梦境空间说道:“叶辞赫 ,顾大少爷亲自过来‘卧底’了,你呢?不出来说句话?”
江临月话音落下,带着挑衅的清越声音在梦境碎片中回荡。
周遭的景象应声开始扭曲、褪色,冰冷的金属光泽和均匀的照明迅速取代了破败的幻象。
两人的意识体被无形之力拽回现实,几乎同时在那科技椅上睁开了眼睛,身体却动弹不得,被机器紧紧地束缚着。
视线初时有些模糊,但江临月很快便对上了控制台前那双深邃探究的眼眸。叶辞赫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仿佛恭候多时。
“江临月,”叶辞赫率先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了然的玩味,“眼睛好了?不继续装了?” 他指的是江临月此前伪装虚弱和顺从的姿态。
江临月睫羽微颤,眼底最后一丝迷蒙迅速被清明取代。
他并未直接回答关于“装”的问题,而是直切核心,声音带着冷硬的质询:“叶辞赫,你要把我们困在这里多久?”
叶辞赫向前踱了半步,指尖轻敲着控制台光滑的边缘,发出规律的轻响。
他无视了一旁正试图挣扎起身,满脸暴躁的顾池誉,目光始终锁在江临月身上。
“别这么紧张,”他语调舒缓,像在安抚,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掌控感,“只是想邀请你们玩个游戏而已。”
“游戏?”江临月唇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眼神锐利,“我不想玩。”
叶辞赫微微倾身,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江临月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笃定:“别急着拒绝。这场游戏……我相信你会喜欢的。”
“我不会喜欢的。”江临月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哦?”叶辞赫挑眉,语气里掺入一丝刻意的疑惑,“还没开始,你怎么就如此笃定自己不会喜欢?”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毕竟,直面内心,尤其是那些被深藏的恐惧与渴望,往往是认识自我的最快途径。失败,可是成功之母。”
江临月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声音清晰而冰冷:“重复的连续的失败只会让人习得性无助,而不是获得什么成功的启示。”
他顿了顿冷笑道:“你的游戏,本质不过是偷窥他人的痛苦,将私密的情感放在你的梦境舞台上肆意演绎,这算什么游戏?”
叶辞赫静静地听完,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缓缓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一种看到实验对象终于展现出预期反应的满意。
“习得性无助?”他重复着这个词,目光变得更加幽深,仿佛穿透了江临月的表象,直抵其内心深处,“这恰恰说明你曾被某种东西真正打败过,不是吗?”
叶辞赫微微挑眉,眼神里有着一丝探究:“我有点好奇,什么东西打败了你?”
他没有等待江临月的回答,甚至没有去看他脸上可能出现的任何一丝波动。
江临月瞳孔微缩,即将开口的刹那,叶辞赫的指尖在控制台上看似随意地轻轻一点。
一声极轻微的蜂鸣响起,江临月身下的科技椅瞬间亮起一圈幽蓝色的光晕,江临月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刚刚恢复清明的眼神便迅速涣散,浓密的长睫如同折翼的蝶,缓缓垂下,覆盖住所有可能泄露的情绪。
他的呼吸再次变得绵长而均匀,陷入了比之前更深沉的强制睡眠之中。
整个过程快得惊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的控制力。
叶辞赫这才将目光从江临月沉睡的侧脸上移开,转而投向一旁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而瞬间暴怒的顾池誉。
顾池誉额角青筋暴起,奋力挣扎着,却被束缚带牢牢困在椅上,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叶辞赫!你他妈对他做了什么?!”
叶辞赫好整以暇地踱步到顾池誉的椅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探究欲。
“别激动,顾少。”他的声音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循循善诱的意味。
“我只是觉得,光看些过去的回忆,未免太单调了。人往往在面临真正的选择和危机时,才会展现出最真实的一面,你说呢?”
顾池誉死死瞪着他,眼神凶狠得像要把他撕碎:“你什么意思?!”
叶辞赫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意思就是,我想请你看一场好戏。”
叶辞赫直起身,指尖在控制面板上快速滑动,调出一个新的梦境模拟场景的预览界面。
随后,不知在某一处地方点了点,顾池誉吵闹的声音瞬间停止,眼神慢慢合拢,陷入了沉睡状态。
顾池誉的意识被强行拖入梦境深处,熟悉的窒息感再次包裹上来。
但这一次,场景不再是那个破败的平房或阴暗的小巷,而是另一段他几乎快要遗忘,却又在潜意识里刻下烙印的记忆。
顾池誉约八岁那年的一个深秋傍晚。
贫民区与富人区交界处的一条肮脏,昏暗的后巷。
年幼的顾池誉穿着单薄且脏污的旧衣服,额角带着新鲜的擦伤,正没命地奔跑着。
他的呼吸急促而灼热,喉咙里泛着血腥味。身后是几个比他高大、同样衣衫褴褛但面露凶光的少年,他们叫骂着,挥舞着木棍和石块紧追不舍。
“小野种!跑啊!看你往哪跑!”
“把今天偷的钱交出来!”
顾池誉咬紧牙关,瘦小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气。他知道,被抓住的下场会很惨。
父亲将他丢到这个“磨炼意志”的地方,却从不过问他的死活。
那个男人恨死他了,因为顾池誉的出生,他失去了深爱的妻子。
这里的规则只有弱肉强食。
巷口拐角处,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高级车,正悄无声息地停靠在路边,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车门紧闭,仿佛一个与世隔绝的堡垒。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顾池誉几乎是凭着最后一口气,踉跄着扑到车边,用尽全身力气去扒拉车门把手。
出乎意料,车门竟然没有锁死,“咔哒”一声轻响,滑开了一道缝隙。
他不顾一切地钻了进去,重重摔在柔软昂贵的地毯上,然后反手用尽全力将车门猛地关上。
砰。
车门合拢的闷响隔绝了外面的叫骂和寒风。
车内温暖如春,弥漫着一种清冽好闻的,他从未闻过的香气。
光线柔和,音响里播放着舒缓的古典乐,顾池誉蜷缩在车门边,浑身脏污,像一只误入宫殿的流浪汉,惊恐未定地大口喘着气,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
逆着车内柔和的光线,他看到一个穿着精致白色衬衫、黑色丝绒长裤的少年,正微微倾身,好奇地打量着他。
那少年看起来约莫八九岁,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得不像真人,尤其是一双桃花眼,在朦胧光线下,仿佛盛着细碎的星光。
他手里还拿着一本摊开的纸质书,似乎刚才正在阅读。
是江临月。
江临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诧异和同情,轻声问:“你是哪家的小孩?”
好漂亮。
可年幼的顾池誉并没有看清楚,单单只是一眼,只记得是一个很漂亮有内涵的少年。
顾池誉下意识的这么想,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轻轻的将自己的身体缩了起来,尽量的不破坏车内的环境,低着头,一时间有些支支吾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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