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麻雀的指引,沈韶华避开了所有村民的视线。路过坐在门口择菜的老人时,她贴着院墙的阴影快步走过,老人的目光始终落在手里的青菜上,丝毫没有察觉。
遇到追逐打闹的孩子,她提前躲进巷道拐角,等孩子们跑远后才继续前行。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连脚下的落叶都没发出明显的声响,别说院子里的嫌疑人,就连最熟悉村子的村民,都没发现有外人潜入。
农村的民房布局很有特点 —— 虽然家家户户都带着宽敞的院子,但房屋大多紧挨着建造。
有的沿着巷道横向排成一排,院墙与院墙之间只隔半米;有的纵向前后相邻,后一家的院门几乎对着前一家的后窗。
甚至还有几户因为宅基地的原因,房屋斜着错开建造,形成纵横交错的窄小巷道。
而马老大选择的这个院子,更是 “精心挑选” 的结果。左边的邻居早在三年前就举家搬到市区,房子空了下来,院墙上长满了杂草,大门上贴着的 “出租” 启事早已褪色。
右边的邻居是个七十多岁的寡居老太太,耳朵不好使,平时很少出门,就算偶尔听到隔壁有动静,也以为是风吹过的声音。再加上村里的房子每户占地都有二十多平方米,院子宽敞、房屋隔音效果又差强人意,他们就算在屋里对孩子动手,声音也很难传到邻居耳朵里。
这一切,都成了这伙人藏匿的 “天然屏障”。
沈韶华绕到空房子的院墙外,后退两步,双脚蹬地轻轻一跃,双手精准抓住院墙顶端的砖块,手臂发力,身体像一片叶子般翻过院墙,稳稳落在院内的杂草丛中。
院子里的野草长到半人高,夹杂着不知名的野花,角落里堆着生锈的犁耙和破旧的木桶,显然很久没人打理了。
她猫着腰,走到靠近右边院墙的位置,将精神力彻底铺开 。 像一张细密的无形之网,瞬间笼罩住隔壁的院子。
沈韶华猫着腰,在空院子的杂草丛中缓缓移动,精神力透过院墙的缝隙,紧紧锁定着隔壁院子。
院子中央停着那辆白色的破旧面包车,刀疤男正坐在门槛上抽烟,手指间夹着的弹簧刀不时开合,寒光在阳光下一闪而过。
之前她见过的那个女人,将怀里的孩子粗暴地放在地上。孩子虚弱地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发出微弱的 “哼哼” 声。
抱着小女孩的男人从车里拿出一个铁盆,往里面倒了半碗稀粥,重重放在孩子们面前,粥水溅出来,烫得孩子瑟缩了一下,他却毫无反应。
老太太则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手里捧着一沓零钱,一边数一边露出贪婪的笑容,嘴里还嘟囔着:“明天去城东的商场,那边有钱人多,肯定能多凑点。”
那院子比她想象的更宽敞,地面铺着斑驳的水泥,角落堆着几个破旧的蛇皮袋,而院子中央,一棵碗口粗的枣树长得郁郁葱葱 。
翠绿的枝叶像撑开的巨伞,遮住了大半个院子的阳光,枣树上还挂着不少青绿色的小枣,风一吹,枝叶轻轻晃动,发出 “沙沙” 的声响。
之前拉扯盲眼男孩的老太太,此刻正坐在枣树下的竹椅上,手里摇着一把掉了扇骨的蒲扇,脸上满是不耐烦。
她的目光盯着不远处蹲在地上扒蒜的小姑娘,嘴里骂骂咧咧的,声音尖锐又刺耳:“小贱蹄子!动作麻利点!磨磨蹭蹭的,想找打不成?!赶紧扒!扒完了把凉皮和黄瓜一起拌上,记住了,少放点麻酱!那玩意儿贵,省着点吃!”
被骂的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短袖,领口处还破了个洞。听到老太太的呵斥,她的身子明显瑟缩了一下,原本就很快的扒蒜动作又加快了几分,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缝里还沾着大蒜的黏液。
沈韶华的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心里猛地一揪 —— 她的背微微佝偻着,肩膀上有明显的淤青,手臂上还留着几道深浅不一的疤痕,显然是长期被殴打留下的痕迹。
那下意识的瑟缩、不敢抬头的模样,都在诉说着她平日里遭受的恐惧与虐待。
等小姑娘扒完蒜,捧着蒜碗匆忙起身往灶房走时,沈韶华才看清她的脸 —— 那是一张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脸。
她的右半边脸颊布满了褐色的疤痕,疤痕扭曲地交织在一起,几乎覆盖了整个右眼,只剩下左眼还能勉强睁开,眼神里满是惊恐与怯懦。
“真是造孽啊……” 沈韶华在心里低叹,指尖攥得更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细密的血珠都浑然不觉。
她的精神力继续延伸,透过主屋的窗户,清晰地 “看到” 了屋内的景象:
主屋的客厅不大,墙壁上贴着早已泛黄的年画,一张老旧的木质方桌摆在中央,桌上摆着几盘熟食 —— 卤猪耳、凉拌猪头肉、油炸花生米,还有一捆没开封的啤酒,瓶身上的标签都有些模糊。
桌子旁坐着三个男人,个个面露凶相。
坐在首位的,正是之前开面包车的刀疤男,他此刻脱了外套,露出黑色的短袖,手臂上纹着一条青色的蛇,眼神阴鸷地扫过桌上的菜,显然是这伙人的头目马老大。
他左手边坐着的,是之前抱着无腿女孩的黑衣男人,此刻正拿着一根鸡腿大快朵颐,油汁顺着嘴角往下滴,丝毫不在意。
右手边的男人则相对瘦小,贼眉鼠眼的,时不时往屋里瞟,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老大,今天这几个‘货’表现不错,明天再换个地方,应该能多凑点钱。” 刀疤男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扔在地上踩灭,朝着屋里喊道。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从屋里走出来 —— 他大约五十岁,满脸横肉,额头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腰间别着一把半尺长的砍刀,正是这伙人的头目马老大。
他瞥了一眼地上瑟瑟发抖的孩子,语气冰冷得像寒冬的风:“别大意,最近查得严,要是被警察盯上,咱们都得完蛋。今晚把孩子看好了,别让他们跑了。”
沈韶华的指尖微微收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 原来这就是他们的老巢,原来还有这么多孩子被困在这人间地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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