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越野车缓缓停在了京市一中气派的校门外。正值周末,校园里显得格外宁静。
苏酥好奇地趴在车窗上往外看,疑惑地问:“秦柏舟,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呀?”
秦柏舟熄了火,侧过身看着她,目光温柔而深邃:“我想让你多了解我一点,包括我的过去。”他顿了顿,声音平稳,“这里,是我高中待了三年的地方。”
他牵着她下车,刷了卡(似乎是提前安排好的)走进安静的校园。
林荫道两旁是高大的梧桐树,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秦柏舟指着远处的教学楼、操场、图书馆,如数家珍般地跟她讲述着曾经在这里发生的点滴。
走着走着,他的语气稍稍沉静了一些,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酥酥,”他停下脚步,面对着她,眼神坦诚,“有件事,我觉得应该亲自告诉你。”
苏酥仰头看着他突然变得郑重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什么事啊?”
“关于...一个叫周雨的人,和一段很多年前,一个让我很困扰的误会。”秦柏舟的声音很平静,他将高中时期周雨如何追求他,他如何明确拒绝,以及后来毕业聚会那次被母亲要求去接人,最终导致“被在一起”的荒谬传闻,原原本本、毫无保留地告诉了苏酥。
他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刻意贬低谁,只是客观地陈述了事实。
苏酥安安静静地听着,小脸上的表情从好奇到惊讶,最后微微蹙起了眉。
听完后,她沉默了几秒,忽然问道:“秦柏舟,你为什么要特意跟我说这些呀?”她的声音里没有怀疑,只有单纯的不解。
秦柏舟双手轻轻捧起她的小脸,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他的目光无比认真,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因为,”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不想让这些陈年旧事、这些可笑的误会,将来某一天从别人的嘴里,以添油加醋的方式传进你的耳朵里。我更不希望它成为我们之间可能的芥蒂。”
他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继续解释:“还有就是,周雨...你以后在某些场合可能会遇到。我不想你毫无准备。提前让你知道她是谁,知道我和她之间真正的关系,这样,无论她以后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会被误导,不会难过。”
苏酥看着他那双盛满了认真和担忧的眼睛,心里那点因为听到“周雨”这个名字而产生的小小别扭,瞬间就被抚平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珍视、被保护的暖意。
她用力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一种“我懂了”的表情,甚至带着点跃跃欲试的兴奋:
“我知道了!”她语气笃定,“她就是电视剧里那种绿茶,对不对?”她挥舞了一下小拳头,眼睛亮晶晶的。
“你放心好了!要是以后遇见她,她敢暗戳戳地跟我说什么跟你从小认识、青梅竹马、两家世交之类的话来气我...”
苏酥挺起小胸脯,一副“我可不好惹”的样子:“我会直接暴击她!我现在可厉害了!我家里可是有两位教授,他们都经常说不过我!”
秦柏舟被她这副奶凶奶凶、又要讲道理又要打架的小模样彻底逗笑了,心底最后一丝担忧也烟消云散。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眼底满是宠溺的笑意:“嗯嗯,我的酥酥最厉害了,以后我就靠你保护了。”
苏酥得意地哼哼了两声。
两人继续牵着手在安静的校园里漫步。苏酥看着身边英俊挺拔的男人,忽然晃了晃他的手臂,好奇地问:“哎,秦柏舟,你高中时候是校草吗?是不是有很多女生追你?”
秦柏舟故作沉思状,想了想才回答:“是不是校草我不知道...那时候不太关注这些。”他语气平淡,带着点学霸特有的凡尔赛,“不过,成绩倒是经常第一。”
苏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果然是秦老师!我以前可是个小学渣!”她一点也不避讳自己的“黑历史”,“我爸爸妈妈都那么聪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学习就是不开窍,成绩可差了。后来没办法,学了艺术,才勉强考上了美院。”
她说着,又骄傲地扬起小脸:“但是我画画好呀!而且...”她狡黠地眨眨眼,凑近秦柏舟,“我眼光好,运气也好!随便一捡,就捡了个超级大学霸!”
秦柏舟被她这可爱的逻辑逗得朗笑出声,手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低头在她发顶吻了一下,声音里满是愉悦:“嗯,这么说来,我运气也好,被一个又可爱又厉害的小学渣给捡回家了。”
“哼!谁捡你了!”苏酥在他怀里笑着抗议,银铃般的笑声飘荡在宁静的校园里,惊起了枝头的几只小鸟。
傍晚路灯亮起,将相拥的两人身影拉得很长。
过去的误会已然说开,未来的可能,正如同这洒满阳光的校园小径,温暖而明亮地在他们脚下延伸。
“既然我的苏酥这么厉害,”秦柏舟笑着牵起她的手,“走,带你去尝尝我们一中食堂的招牌菜,毕业这么多年,我还挺想念那口味的。”
周末的食堂人不多,只有零星几个留校的学生和老师。
秦柏舟熟门熟路地拿了餐盘,点了几个他记忆里味道不错的小炒,又给苏酥要了份甜品,两人找了个靠窗的安静位置坐下。
饭菜确实如他所说,味道朴实却很有烟火气,苏酥吃得津津有味。
秦柏舟看着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样子,眼底漾着温柔的笑意,时不时把自己餐盘里的肉夹给她。
吃到一半,一位戴着眼镜、气质儒雅的50多岁的男子端着餐盘经过,目光扫过秦柏舟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惊喜地停下脚步:“秦书记?”
秦柏舟闻声抬头,立刻认出了来人。他放下筷子,十分敬重地站起身:“王校长,您好。”他主动伸出手去。
苏酥见状,也连忙跟着站了起来,有些拘谨地站在秦柏舟身边。
王校长热情地握住秦柏舟的手,用力晃了晃:“真是你啊柏舟!好久不见!回母校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王校长是一中的老校长了,看着秦柏舟从青涩少年成长为如今的栋梁之才,一直把他当作一中的骄傲。
“只是突然想念母校,所以过来看看,不敢打扰您。”秦柏舟谦和地笑道。
王校长的目光自然落到了秦柏舟身边乖巧站着的苏酥身上,眼中带着善意的探究:“这位是...?”
秦柏舟侧头看了一眼微微脸红的苏酥,手臂极其自然地环上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身边轻轻一带,面向王校长,语气自然而又无比清晰地介绍道:
“这是我未婚妻,苏酥。”
“未、未婚妻?!”王校长惊讶地推了推眼镜,随即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连连点头,“好事啊!天大的好事!柏舟,恭喜恭喜!苏小姐,你好你好!真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又寒暄了几句,王校长才笑呵呵地离开,临走前还不忘说:“结婚的时候,可一定要给我发请柬啊!”
等到王校长的身影消失在食堂门口,苏酥才猛地回过神,脸颊红扑扑地拽了拽秦柏舟的衣袖,压低声音又羞又急:“秦柏舟!我...我什么时候成你未婚妻了?!你怎么乱说呀!”
秦柏舟泰然自若地重新坐下,拿起筷子,继续给她夹了一筷子菜,仿佛刚才只是说了句今天天气真好一样平常。
“我家传家宝都给你带回家了,”他抬眸看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和理直气壮,“你还不承认你是我未婚妻?想赖账?”
苏酥被他这强盗逻辑惊呆了,睁圆了眼睛:“什么传家宝?哪个是传家宝?”
“就我母亲给你的那个镯子,”秦柏舟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那是秦家世代传给长媳的,到我母亲这儿已经是第四代了。你说,你是不是我未婚妻?”
苏酥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僵住了,声音都变了调:“那、那是传家宝?!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一想到自己随手就接过了人家传承了四代的宝贝,她还以为就是个比较贵重的见面礼而已!这压力也太大了!
秦柏舟看着她震惊到快要裂开的表情,慢条斯理地反问:“早告诉你,你当时还敢要吗?”
苏酥:“......”
她回想了一下当时自己连那幅画和普通镯子都不敢收的怂样,顿时语塞。
要是当时就知道这镯子有这层意义,她估计能吓得直接跳起来。
看着她哑口无言、鼓着腮帮子生闷气的可爱模样,秦柏舟低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行了,吃饭。反正镯子你收了,名分我也定了,反悔可来不及了。”
苏酥憋了半天,最终只能红着脸,小声嘟囔了一句:“...说不过你。”
然后认命地低下头,把他夹过来的菜塞进嘴里,用力嚼着,仿佛在嚼某个自作主张的坏蛋。
秦柏舟看着她这副吃瘪又无奈的小模样,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他的小未婚妻,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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