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胡家旧宅的喜宴之日,天刚亮就热闹起来。刀剑盟弟子捧着礼盒穿梭在院内,青城派送来的贺礼是两坛百年陈酿,玄慈大师则带来一串开过光的佛珠,连远在辽东的苗人凤与慕容秋荻,也提前一日赶了回来,慕容秋荻手中还提着为程灵素准备的凤冠,鎏金的凤凰纹在阳光下闪着光。
“灵素,快试试这凤冠,保准衬得你好看!”慕容秋荻拉着程灵素走进内屋,胡斐则在院外招呼宾客,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赵刚端着酒壶,逢人就劝酒:“今日是胡少侠大喜的日子,都得多喝几杯!”
辰时过半,喜宴正式开席。老槐树下摆满了桌椅,宾客们举杯欢谈,笑声此起彼伏。
胡斐牵着身着红嫁衣的程灵素,正要向玄慈大师敬酒,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响动——不是贺喜的人声,而是金属碰撞的脆响,紧接着,十几个身穿黑色劲装的人破门而入,手中长刀泛着冷光,直扑主桌!
“有刺客!”赵刚最先反应过来,抄起身边的酒坛砸向刺客,酒液飞溅,暂时挡住了对方的攻势。
胡斐将程灵素护在身后,拔出胡家刀,刀刃划过空气,瞬间劈倒两名冲在最前面的刺客。
玄慈大师双手合十,禅杖重重砸向地面,震得刺客们脚步踉跄:“阿弥陀佛,光天化日之下袭击喜宴,你们好大的胆子!”
刺客们却不说话,只是挥舞着长刀,疯了般冲向胡斐与程灵素,眼神空洞,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
程灵素心中一动,注意到刺客们的脖颈处,都有一个细微的黑色印记,形状与当年寒蚕谷的标记相似,只是多了一道竖纹。
“他们被下毒了!”程灵素大喊,“这些人被毒物控制了心智,别伤他们要害!”
胡斐闻言,刀势放缓,改用刀背击打刺客的穴位,将他们一个个击倒在地。
可刺客源源不断地冲进院内,人数远超众人预期,苏凝霜与慕容秋荻并肩作战,长鞭与长剑交织,却也渐渐有些吃力。
就在这时,程灵素突然瞥见老槐树枝桠上的红灯笼——其中一个灯笼的绳结,与其他灯笼不同,是罕见的“死扣”,且灯笼底部隐隐渗出淡绿色的液体,顺着树干缓缓流下,落在地面的石板上,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是槐树上的灯笼!”程灵素指向老槐树,“里面有毒气,刺客们的心智就是被这毒气控制的!”
胡斐抬头望去,果然看到淡绿色液体顺着树干流淌,立刻纵身跃起,一刀斩断挂着毒灯笼的绳索。
灯笼摔在地上,碎裂的灯笼纸中,露出一个小巧的青铜容器,里面的淡绿色液体正不断挥发,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刺鼻的气味。
“快捂住口鼻!”程灵素掏出随身携带的解毒香囊,分给众人,“这是‘迷心散’,吸入后会被人操控心智,必须尽快销毁剩余的毒源!”
众人捂住口鼻,分头检查院内的红灯笼,果然在另外三个灯笼中,找到了同样的青铜容器。
胡斐将容器一一收缴,扔到院外的空地上,用烈火粉点燃,绿色的火焰燃起,毒气渐渐消散。
没了毒气控制,剩余的刺客动作渐渐迟缓,眼神恢复清明,看到周围的景象,都露出茫然的神色:“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袭击喜宴?”苏凝霜走到一个刺客面前,厉声问道。
那刺客颤抖着回答:“我……我是沧州城外的农户,昨日有人给了我一袋银子,说今日来胡家宅院里‘帮忙’,就能再得一袋银子,我没多想就来了,可刚才突然觉得头晕,之后的事就记不清了……”
其他刺客也纷纷附和,说辞与农户大同小异,显然都是被人利诱,又被毒气控制,成了别人的棋子。
就在众人审问刺客时,院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赵云澜带着一队士兵疾驰而来,看到院内的景象,急忙翻身下马:“胡少侠!我们接到线报,说有人要在喜宴上动手,特地赶来支援!”
“赵将军来得正好!”胡斐走上前,“刺客已经被制服,只是幕后黑手还没露面。”
赵云澜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递给胡斐:“这是我们在城外抓到的一个可疑之人身上搜出的,画的正是这些刺客的样貌,还有一个标记,你们看看认不认识。”
胡斐接过画像,画像下方的标记,正是程灵素之前在刺客脖颈处看到的——寒蚕谷标记加一道竖纹。
程灵素突然想起什么,从药囊里掏出之前那封黑色信函,对比着标记:“这标记是‘寒蚕余脉’的记号!当年寒蚕谷谷主有个弟弟,名叫云隐,据说擅长用毒控制人心,当年谷主死后,他就带着一部分残党消失了,看来这次的幕后黑手,就是他!”
“云隐?”苗人凤皱眉,“我当年与寒蚕谷交手时,曾见过此人,他的用毒手段比谷主更阴狠,没想到他还活着!”
玄慈大师双手合十,沉声道:“云隐这次袭击喜宴,恐怕不只是为了报仇,更像是在试探我们的实力。既然能找到这么多农户当刺客,说明他在沧州已潜伏许久,咱们必须尽快找到他的藏身之处,免得再出祸端。”
胡斐点头,看向程灵素:“你之前破解的暗语,说‘对槐花动手’,除了指我们,会不会还指院中的老槐树?云隐会不会在槐树下藏了什么?”
程灵素眼前一亮:“很有可能!老槐树是胡家的标志,他用槐花做标记,说不定在树下埋了线索!”
众人立刻围着老槐树,用铁锹小心地挖掘。挖了约莫三尺深,铁锹突然碰到一个硬物——众人心中一喜,加快挖掘速度,很快挖出一个黑色的木盒,木盒上的锁,正是寒蚕谷特有的“冰纹锁”。
程灵素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小心地插入锁孔,轻轻转动。
片刻后,“咔哒”一声,锁被打开。木盒内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张地图,地图上标注着沧州城外的一座破庙,庙旁画着一朵半开的槐花,与信函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是城外的‘枯槐庙’!”赵刚喊道,“那庙荒废多年,据说里面有一棵枯死的老槐树,和胡家的这棵很像!”
胡斐握紧手中的胡家刀,眼中闪过坚定:“走!去枯槐庙!这次一定要抓住云隐,绝不能再让他兴风作浪!”
众人收拾行装,赵云澜留下士兵看管被制服的刺客,其余人则跟着胡斐,向城外的枯槐庙疾驰而去。
喜宴的红绸还在风中飘扬,却没了之前的喜庆,多了几分剑拔弩张的紧张——幕后黑手终于露出踪迹,一场新的对决,即将在枯槐庙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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