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躺在床上，肩膀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的脑子异常清醒。
决斗结束已经三天了。
这三天里，他一直在房间里养伤，没有出门。
佛面君那边也没有再找他，似乎是在给他休息的时间。
但林渊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现在他拿到了涅盘路线的全权负责权，接下来就要接触到组织最核心的秘密。
这既是机会，也是危险。
他必须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把情报传递出去。
正想着，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加密消息，来自白扇。
“老板要见你。明天上午十点，会议室。”
林渊看着这条消息，深吸一口气。
来了。
第二天上午，会议室。
林渊走进去的时候，佛面君已经坐在主位上了。
白扇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蝎子。”佛面君说，“坐。”
林渊坐下，姿势端正。
“伤怎么样了？”佛面君问。
“没什么大碍。”林渊说，“过几天就能活动了。”
“很好。”佛面君点点头，“涅盘路线现在交给你了。白扇会把所有资料给你。但在那之前，我要先跟你说一件事。”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冰冷。
“最近境内的警察越来越烦人。他们不仅抓了赵凯，还一直在查我们的线索。虽然罗正刚那边暂时压住了，但这帮人就像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
林渊点点头，没有说话。
“所以，”佛面君说，“我决定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有些人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什么教训？”林渊问。
“一个小礼物。”佛面君说，嘴角浮起冷笑，
“边境那边，不是一直有警察在巡逻吗？我准备让他们尝尝被炸的滋味。”
林渊的心脏猛地一跳。
“炸？”
“对。”佛面君说，“在边境线附近埋一个遥控炸弹。等他们的车经过，直接引爆。炸死几个警察，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林渊的手心都是汗。
他知道佛面君心狠手辣，但没想到会狠到这种程度。
这不是普通的报复，这是公然挑衅。
“老板，”他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这样做会不会引起更大的反弹？毕竟是在边境，性质很严重。”
“反弹？”佛面君冷笑，“他们能怎么反弹？追到境外来抓我？”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蝎子，你要明白一件事。”他说，
“做我们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气势。如果对方觉得你好欺负，他们就会得寸进尺。但如果你够狠，他们反而会怕你。”
林渊沉默了几秒。
“我明白了。”他说。
“很好。”佛面君转过身，“这件事交给你和白扇负责。三天之内，我要看到结果。”
“是。”
林渊走出会议室，白扇跟在后面。
“蝎子。”白扇说，“老板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所以这件事，一定要办得漂亮。”
“我知道。”林渊说。
“炸弹已经准备好了。”白扇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
“这里面有边境那边的地形图和警察巡逻的路线。你看一下，找个合适的地点。”
林渊接过U盘，点点头。
回到房间，他把门锁上，拿出电脑，插上U盘。
屏幕上显示出一张详细的地形图。
边境线附近的每一条路、每一个岗哨，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还有一份文件，记录着警察巡逻的时间和路线。
林渊看着这些资料，脑子里飞快地转动。
他必须想办法阻止这次袭击。
但又不能暴露自己。
这太难了。
他拿出那部加密手机，想给祁同伟发消息。
但刚打开，又停住了。
庄园里到处都是监控，任何异常的通讯都会被发现。
而且，就算他发了消息，也来不及了。
佛面君要求三天之内完成，留给他的时间太少了。
林渊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最后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亲自去边境。
只有这样，才能在关键时刻阻止袭击。
两天后，边境线附近，一条偏僻的公路。
林渊和白扇带着两个手下，开车来到这里。
这是一条很少有人走的路，两边都是荒地。
公路的一侧是一片小树林，另一侧是空旷的田野。
“就是这里。”白扇说，指着公路前方的一个转弯处，
“警察的车每天下午三点会从这里经过。我们把炸弹埋在路边，等他们过来，直接引爆。”
林渊看着那个转弯处，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确定是三点？”他问。
“确定。”白扇说，“我们的人已经观察了一个星期，时间误差不会超过五分钟。”
“好。”林渊说，“那就开始吧。”
两个手下从车上搬下一个黑色的箱子。
箱子很重，两个人抬着都有点吃力。
他们走到转弯处的路边，把箱子放下，然后开始挖坑。
林渊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工作。
他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消息，来自幽灵。
“小心行事。”
就这四个字。
林渊看着这条消息，心里更加沉重。
半个小时后，炸弹被埋好了。
手下们把土盖上，又用树枝和杂草伪装了一下。
从外面看，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异常。
“遥控器。”白扇说，递给林渊一个巴掌大小的装置，
“距离两百米内有效。你自己决定什么时候引爆。”
林渊接过遥控器，掂了掂。
很轻，但却重得像块石头。
“走吧。”白扇说，“我们在远处等着。”
几个人回到车上，把车开到距离转弯处大概三百米的地方停下。
这里视野很好，能清楚地看到那条公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下午两点五十分。
林渊坐在车里，手里拿着遥控器。
他的手心全是汗。
“还有十分钟。”白扇看了看手表，“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林渊说。
又过了五分钟。
远处，一辆白色的越野车出现在公路尽头。
那是警察的车。
车身上喷着标志性的蓝白条纹，车顶上还有警灯。
林渊的心脏狂跳。
车子越来越近。
五十米。
三十米。
十米。
就在车子快要驶过转弯处的时候，林渊突然喊道：“等一下！”
白扇愣住了：“怎么了？”
“我看到后面还有一辆车。”林渊说，指着远处，“如果我们现在引爆，可能会波及到无辜的人。”
白扇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
确实，在警车后面大概一百米的地方，还有一辆普通的轿车。
“那怎么办？”他问。
“等那辆车过去。”林渊说，“我们只炸警车，不伤及无辜。”
白扇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也行。反正老板要的是警察，不是平民。”
警车驶过转弯处，然后继续前进。
后面那辆轿车也跟着过去了。
林渊松了一口气。
但就在这时，后面又出现了一辆车。
还是警车。
“又来了一辆。”白扇说，声音里带着兴奋，“这次没问题了吧？”
林渊看着那辆车，手指放在遥控器的按钮上。
车子越来越近。
他的脑子里飞快地转动，思考着各种可能。
如果他不按，白扇肯定会起疑。
但如果他按了，车里的警察就会死。
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就在车子即将驶过炸弹的时候，林渊突然把遥控器扔到地上，一脚踩碎。
“怎么回事？”白扇大喊。
“遥控器坏了！”林渊说，装作很懊恼的样子，“妈的，关键时刻掉链子！”
警车驶过转弯处，平安无事地继续前进。
白扇的脸色难看得可怕。
“你……”他盯着林渊，眼神里满是怀疑。
“我也没办法啊。”林渊说，捡起地上的碎片，
“这东西质量太差了，早知道就多准备一个。”
白扇沉默了几秒，然后拿出手机。
“我给老板汇报。”他说。
林渊的心脏狂跳，但脸上依然保持着懊恼的表情。
电话接通了。
“老板，出了点意外。”白扇说，“遥控器在关键时刻坏了，没能引爆。”
电话那头，佛面君的声音传来：“怎么回事？”
“具体原因不清楚。”白扇说，“可能是设备质量问题。”
“质量问题？”佛面君的声音变得冰冷，“那炸弹还在吗？”
“还在。”
“那就换个遥控器，明天再来一次。”佛面君说，“这次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是。”
电话挂断。
白扇看着林渊，眼神复杂。
“你最好祈祷，明天不要再出问题。”他说。
“不会的。”林渊说。
回到庄园，林渊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他知道，明天还会有行动。
而他，已经没有办法再拖延了。
如果明天他再找借口，白扇肯定会起疑。
他必须想个办法，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阻止这次袭击。
但怎么做？
他拿出手机，看着祁同伟的号码。
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拨出去。
他知道，一旦他暴露，不仅自己会死，整个卧底行动都会功亏一篑。
他不能冒这个险。
但如果他什么都不做，明天就会有警察牺牲。
林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这是他成为卧底以来，最艰难的一夜。
第二天下午，同样的地点。
林渊和白扇又来了。
这次，白扇带了两个遥控器。
“这次不会再出问题了。”他说，把其中一个递给林渊，“两个遥控器，双保险。”
林渊接过遥控器，点点头。
几个人在原地等待。
下午两点五十五分。
远处，一辆警车出现了。
这次车里坐着四个人，两个年轻的辅警坐在前排，另外两个坐在后排。
他们在聊天，有说有笑，完全不知道危险即将降临。
林渊看着那辆车，手指放在按钮上。
车子越来越近。
白扇也拿着遥控器，眼睛死死盯着警车。
“准备。”他说。
车子驶过转弯处。
就在这一瞬间，白扇按下了按钮。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天地。
火光冲天而起，警车被炸得四分五裂。
碎片飞得到处都是，浓烟滚滚。
林渊呆住了。
他没有按按钮。
但白扇按了。
“成功了！”白扇兴奋地大喊，“老板，我们成功了！”
林渊坐在车里，看着远处的火光，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样。
他失败了。
他没能阻止这次袭击。
车里的警察，全都死了。
同一时间，云川市，专案组指挥部。
祁同伟正在和李卫民开会。
突然，门被推开了。
一个警员冲进来，脸色惨白。
“祁部长，出事了！”他说，声音颤抖，“边境那边，我们的一辆巡逻车被炸了！”
祁同伟猛地站起来：“什么？”
“刚刚接到消息，”警员说，“车里有四个人，两个当场牺牲，另外两个重伤。”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呆住了。
祁同伟的脸色变得铁青。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
“立刻派人去现场。”他说，声音冰冷得可怕，“我要知道所有细节。”
“是。”
警员转身离开。
祁同伟站在原地，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李卫民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祁部长……”
“他们找死。”祁同伟脸色阴沉，说道，“这次，我要让他们全都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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