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京城，某高档公寓内。
赵瑞龙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杯已经凉透的红酒。
他的脸色阴沉如水，眼中闪烁着愤怒和不甘的光芒。
桌上的电话刚刚挂断，电话里传来的消息让他彻底坐不住了。
天运建筑被山水集团盯上了。
之前华通贸易的几个重要客户也开始与他们保持距离。
更要命的是，他在汉东的几个重要“朋友”都传来消息，说形势非常不妙。
“该死的祁同伟！该死的山水集团！”赵瑞龙狠狠地拍了一下茶几，红酒杯被震得差点倒下。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汉东的号码。
“喂？老李，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略显紧张的声音：“瑞龙，这么晚了......”
“别废话！我问你，天运建筑那边到底怎么回事？”赵瑞龙压抑着怒火。
“这个......我也是刚听说，山水集团的高小琴亲自去找张天运了。”
“她去干什么？”
“据说是谈合作，但张天运那老狐狸感觉不对劲，觉得对方可能是想收购。”
赵瑞龙的脸色更加难看：“收购？她哪来的胆子？”
“瑞龙，现在情况很复杂。”电话里的声音更加小心，
“扫黑除恶的风声越来越紧，很多企业都在自保，不敢再和我们有什么牵扯。”
“自保？”赵瑞龙冷笑，
“这么多年我培养他们，现在说翻脸就翻脸？”
“不是翻脸，是真的害怕。祁同伟现在势头太猛，谁都不敢轻易得罪他。”
赵瑞龙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害怕？我让他们更害怕！”
他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京城夜景，语气变得阴森：“老李，你听好了，立刻通知下面的人，谁敢背叛我，我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后果。”
“瑞龙，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不能乱来啊......”
“乱来？”赵瑞龙打断他，
“是他们先乱来的！祁同伟以为抓了几个小喽啰就能扳倒我？做梦！”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那你想怎么办？”
“你先给张天运打个电话，告诉他如果敢和山水集团合作，后果自负。”赵瑞龙冷冷地说道，
“另外，华通贸易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已经在处理了，相关的人员和证据都在清理。”
“清理？”赵瑞龙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我要的不是清理，我要的是彻底抹掉！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我明白，我明白......”
挂断电话后，赵瑞龙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这次是他在省里的一个“老朋友”。
“老王，最近睡得还好吧？”赵瑞龙的语气看似轻松，但透着一丝威胁。
“瑞龙......现在情况有些复杂，我们说话要小心......”
“小心什么？我们是老朋友了，有什么不能说的？”赵瑞龙冷笑，
“我听说省里要推祁同伟当副省长，这事你知道吧？”
“这个......确实有这个传闻......”
“传闻？”赵瑞龙的语气变得严厉，
“老王，这么多年我对你们不薄吧？该帮忙的时候可不能掉链子。”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呼吸声：“瑞龙，不是我不想帮，是现在形势变了。沙瑞金的态度很坚决，高育良也倾向于支持祁同伟......”
“那就想办法改变他们的态度！”赵瑞龙几乎是在咆哮，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不能让祁同伟得逞！”
“这......这很难办啊......”
“难办也要办！”赵瑞龙威胁道，
“别忘了，你家儿子在美国读书的学费是谁出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才传来无奈的声音：“我......我尽力试试......”
赵瑞龙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对。记住，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谁都不能下船。”
接连打了几个电话，赵瑞龙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但他知道，这些远程操控的效果有限。
真正要解决问题，他必须亲自回汉东。
他拿起桌上的另一部手机，拨通了一个特殊的号码。
“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老板，有什么吩咐？”
“准备一下，我要回汉东。”赵瑞龙说道，
“另外，祁同伟和高小琴的行程，给我盯紧了。”
“明白。需要做什么特别的准备吗？”
赵瑞龙沉思了一会儿：“暂时不用。但要做好准备，随时等我的命令。”
“收到。”
挂断电话后，赵瑞龙来到书房，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份文件夹。
这里面装着他这些年来在汉东经营的所有“关系网”，包括官员、商人、甚至一些社会上的人物。
每一个人的资料都很详细，包括他们的弱点、把柄，以及对他的价值。
这是他的底牌，也是他敢于与祁同伟对抗的底气。
“祁同伟，你以为你赢了？”赵瑞龙冷笑着翻看着文件，
“游戏才刚刚开始。”
与此同时，汉东省会某处别墅内。
江澈正在通过监听设备，听着赵瑞龙刚才的几通电话。
这些电话的内容都被完整地录了下来，成为他们掌握的重要情报。
“看来赵瑞龙要狗急跳墙了。”程度在一旁分析道。
江澈点点头：“这在我们的预料之中。被逼到绝境的人，往往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
“那我们需要加强防范吗？”
“当然。”江澈说道，
“从明天开始，对祁厅长和高小琴的保护要升级。另外，要密切关注赵瑞龙的行踪。”
他停顿了一下：“不过，他的这些动作，也正好给了我们机会。”
“什么机会？”程度不解。
江澈指着监听设备：“这些录音，就是最好的证据。威胁官员、干扰司法、操纵企业，任何一条都足够他喝一壶的。”
程度恍然大悟：“您的意思是，让他继续折腾，我们收集证据？”
“没错。”江澈笑了笑，
“他折腾得越厉害，暴露得越多。到时候我们一次性收网，效果会更好。”
他走到电脑前，开始整理刚才录下的通话记录：“程度，你安排一下，把这些材料整理成报告，明天交给祁厅长。”
“好的。”程度记录下来，“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关注一下赵瑞龙电话里提到的那些人。”江澈说道，
“既然他们选择了站队，那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明白。”
深夜两点，赵瑞龙的公寓里。
他终于停止了疯狂的电话攻势，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
今晚的几通电话，让他既看到了希望，也感受到了绝望。
希望在于，他在汉东还是有一些忠实的“朋友”，可以为他提供帮助。
绝望在于，这些“朋友”的力量相比祁同伟现在的势头，显得非常薄弱。
更让他担心的是，父亲赵立春的态度。
自从上次走私案爆发后，赵立春对他的态度明显冷淡了很多，甚至有些责怪的意思。
这让一向依赖父亲的赵瑞龙感到很不安。
他拿起手机，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爸，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赵立春略显疲惫的声音：“这么晚了，什么事？”
“爸，汉东的情况您都知道了吧？”赵瑞龙小心地问道。
“知道。”赵立春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
“那您看......”
“瑞龙，”赵立春打断他，“有些事情，已经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了。”
这话让赵瑞龙心中一凉：“爸，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要学会自己解决问题。”赵立春的语气变得严肃，
“这些年你在外面的所作所为，我都知道。现在出了问题，不能总是指望别人来帮你收拾烂摊子。”
“可是爸......”
“没有可是！”赵立春的声音提高了，
“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不要再给家里添麻烦！”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赵瑞龙呆呆地看着手机，心中五味杂陈。
连父亲都开始保持距离了，这说明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但他不甘心就这样败下阵来。
这些年他在汉东经营的一切，不能就这样拱手让给祁同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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