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击退水洼豺的兴奋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虽然睡眠不足，但每个人的精神面貌都焕然一新。小石干活格外卖力，王伯脸上多了笑容，连张婶煮的野菜粥似乎都比往常多了点滋味。
但林凡没有被暂时的胜利冲昏头脑。他知道，依赖临时性的噪音和火光不是长久之计。必须尽快弄出更有效的防御手段。
喝完稀得能照见人影的野菜粥，林凡开始部署新一天的任务。
“王伯，您今天还是留守，和张婶一起，把咱们这‘堡垒’再加固一下。特别是门，看看能不能找点木头加固一下，那半扇门太不顶用了。”
“小石，你跟我走。咱们今天不去砍柴，去找‘料’。”
“料？什么料？”小石好奇地问。
“做驱兽粉的料。”林凡拿起一个破布袋和那把小锄头，“我记得昨天在乱石坡那边，好像闻到点怪味，咱们去看看。”
两人再次踏上前往乱石坡的路。这一次，林凡的目标更加明确。他不再仅仅寻找柴火，而是仔细观察着沿途的每一种植物，每一块石头，时不时蹲下来闻一闻，捏起一点泥土搓一搓。
“林师兄，你在找什么呀？”小石跟在他后面，学着他的样子东张西望。
“找那些味道冲的，辣的，苦的，或者看起来就不一般的的东西。”林凡一边回答，一边用他那有限的植物学和矿物学知识（主要来自纪录片和杂书）进行判断，“妖兽鼻子灵，讨厌刺激性的气味。”
很快，他发现了一种叶片带刺、揉碎了散发出浓烈辛辣气味的灌木。“这个好，记下位置，等会回来采。”
又走了一段，在一处岩石背面，他发现了一片地衣，颜色暗红，刮下来一点粉末，带着一股铁锈和微腥的气味。“这个……说不定也有点用。”
最重要的发现是在乱石坡的边缘。这里的地面颜色更深，接近褐色。林凡仔细嗅着空气，那股淡淡的、类似于臭鸡蛋的味道更明显了。
“就是这里！”他蹲下身，用小锄头小心翼翼地刨开表面的浮土和碎石。很快，一些黄色和白色交织的结晶状矿物露了出来。气味更浓了。
硫磺！果然是硫磺！虽然纯度不高，夹杂着很多杂质，但确实是硫磺！这可是制作火药、驱虫蛇的好东西！虽然现在没条件提纯制作火药，但直接利用它的刺激性气味驱兽，应该可行！
林凡大喜过望：“小石，快来，挖这个！小心点，别弄到眼睛里，手上沾了记得回去洗干净！”
两人合力，挖了小半袋这种硫磺矿物。
回去的路上，他们又采集了那种辛辣的灌木叶和一些气味怪异的花朵、根茎。
回到据点，林凡立刻开始他的“炼丹”大业。没有研钵，就用一块平整的石头和另一块石头砸。他把所有材料分别捣碎成粉末状，特别是硫磺矿石，砸起来很费劲，但味道那叫一个冲鼻，呛得小石连连后退。
王伯和张婶好奇地看着林凡忙活，不明白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混在一起能有什么用。
林凡回忆着看过的道家符箓或是药方里“君臣佐使”的搭配概念，虽然不懂精髓，但大概知道主次搭配。他把硫磺粉末作为“君药”，主打刺激性气味；那种辛辣灌木粉末作为“臣药”，增强味道攻击性；其他乱七八糟的植物粉末作为“佐使”，增加复杂度和持久度。
最后，他还把烧火剩下的草木灰加了进去，一是增加分量，二是草木灰本身也带点碱性，有些动物也不喜欢。
所有粉末混合在一起，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褐色，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极其刺鼻的复杂气味。
“成了！”林凡看着这一小堆“驱兽粉”，虽然卖相堪忧，但味道绝对够劲！
他找来一个破瓦罐，把这些粉末装起来。
“这……这东西真能管用？”王伯捂着鼻子，怀疑地问。这味道人都受不了，妖兽估计也够呛，但能不能驱赶，还是两说。
“理论上可行。”林凡也不敢打包票，“晚上试试就知道了。”
天色渐晚，浓雾再起。所有人的心又提了起来。
林凡不敢把粉末撒得太近，怕味道把自己人熏晕。他在屋子周围十步左右的距离，选择了几处妖兽可能经过的路径，小心翼翼地撒上了一圈断续的粉末线，特别是门口和窗户对着的方向，重点照顾。
做完这一切，四人退回屋内，紧闭（加固后的）门板，和昨晚一样，严阵以待。
黑夜和兽嚎如期而至。
这一次，水洼豺群似乎来得更快，数量听起来也比昨晚更多。它们似乎记恨昨晚的失利，或者单纯是饿极了，显得更加躁动不安。
绿油油的光点在雾中闪烁，迅速靠近。
很快，几声低吼在粉末圈外响起，似乎有些犹豫。豺狗的嗅觉远比人类灵敏，那强烈刺鼻的气味对它们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折磨和警告。
然而，饥饿最终战胜了不适。一头体型较大的豺狗似乎忍耐不住，发出一声低嚎，猛地向前冲来，试图快速穿过那令它厌恶的气味带！
它的爪子踏过了粉末线！
就在那一刻，林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成败在此一举！
那头豺狗冲过了粉末线，但速度明显一滞，它猛烈地甩着头，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发出难受的呜咽声，似乎那气味不仅难闻，还对它的鼻子产生了强烈的刺激！
它身后的豺群也骚动起来，徘徊在粉末线外，不敢上前。
那头冲进来的豺狗犹豫了一下，似乎想继续前进，但屋内严阵以待的四人给了它巨大的压力。它孤立无援地站在圈内，前有噪音火光威胁，周身弥漫着令它发狂的刺鼻气味，进退两难。
“哐哐哐！”林凡抓住时机，再次敲响铁锅！
小石的火把也立刻舞动起来！
那头豺狗受此惊吓，再也承受不住，发出一声既像是愤怒又像是解脱的嚎叫，猛地转身，狼狈不堪地冲回了雾中，一边跑还一边不停地甩头打喷嚏。
粉末线外的豺群见状，更加不敢越雷池一步。它们在圈外焦躁地徘徊、低吼了许久，最终在那头狼狈退回的首领带领下，再次悻悻离去。
屋内四人，再次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甚至没有发生直接的对抗，仅仅依靠一圈粉末，就成功逼退了妖兽！
“成功了！林师兄！你的驱兽粉太厉害了！”小石兴奋地跳了起来，看着林凡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神仙。
王伯也激动得嘴唇哆嗦：“神了…真是神了！林凡，你…你真是我们云雾泽的福星啊！”
张婶默默地把准备敲打的瓦罐放回了原地。
林凡自己也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赌对了！这土法驱兽粉果然有效！
他走到门口，看着外面那道无形的防线，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成就感和信心。
知识就是力量！哪怕是零散的、跨界的知识，只要运用得当，就能在这绝境中开辟出生路！
“看来，这条路子是对的。”林凡回头，对三位队友露出了一个疲惫但充满希望的笑容，“接下来，咱们得大量制作这驱兽粉，把防线巩固好。然后……”
他的目光投向那点可怜的粮食罐。
“咱们得解决肚子的问题了。明天，咱们去找找，这云雾泽，到底藏着什么能吃的‘宝贝’！”
(第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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