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闪电般的念头出现在莫洋的脑海，他好似抓住了这团乱麻中的线头。
莫洋看向郝爱国，问道：“为什么七队当时会在卫城港？”
“我能相信你吗，莫洋？”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郝爱国缓缓从座椅上站起，双手撑在工作台上，上身向着莫洋的方向俯去。
他的身子跟工作台形成了一个45°的夹角。
他的双眼犹如一台已经锁定目标的相控阵雷达，如制导导弹般的视线在雷达的指引下，精确地射向莫洋的瞳孔。
莫洋面不改色，迎上了郝爱国的目光，身子微微前屈，回答道：“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莫洋在赌，他赌自己是郝爱国目前唯一的选择。
他之所以敢赌，就是因为这一路发生的事情，让莫洋感觉到，郝爱国太急了。
他完全可以用更轻巧的方式将自己从自律委员会的手中悄悄地捞出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宣战般的把自己从自律委员会手里劫走。
他真正赌的，是郝爱国的时间不多了。
至少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找一个符合要求的人拉到自己的贼船上来。
似乎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郝爱国又重新坐回了身后的椅子。
“你很聪明，莫洋，这点我不得不承认，希望你的那点小聪明能让你活着走下去。”
“这点不劳您费心。”
莫洋知道自己赌赢了，在心里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七队当时配合一队在执行对光济会总部的围剿行动。
而卫城港就是光济会在大夏的总部所在地。”
郝爱国开始继续回答。
当莫洋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心里的疑惑却更重了。
一队这个名称对他来说，既陌生又熟悉。
熟悉，是因为他在防御局的时候就知道一队的存在。
这是一支汇聚了防御局顶级力量的外勤队伍。
而陌生，是因为他从未见过一队的任何队员。
对于这个队伍到底是为什么而存在一无所知。
他曾经偷偷调查过一队的情况，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这支队伍就好像只存在于防御局的传说中。
郝爱国像是知道莫洋的疑惑。
“一队的任务，就是彻底消灭光济会。他们直属于委员会领导，而他们的队长，就是委员会12名委员之一。”
听到这个答案，莫洋并不意外。
但一队的级别如此之高，这绝对是他想不到的。
“那为什么要把我牵扯进来？我跟这一切有什么关系？”
郝爱国叹了一口气。
“只能怪你运气不好，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一个错误的地点。
而你又平白无故在现场消失了，却在6天后又毫发无损的出现在爆炸现场。
这已经引起了光济会的怀疑，现在一队全员牺牲，防御局已暂时没有能力正面与光济会对抗。
我们只能选择这么做来保护你的安全。”
“不对吧，保护我的安全？郝爱国，你把我当棋子，还想我好好感谢你？
你把我当傻子吗？”
莫洋并不相信郝爱国说的，但自己现在引起了光济会的注意，这一点，郝爱国应该没有说谎。
他知道，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绝对不是光济会的对手。
现在他最需要做的，是抱紧蓝星防御局这棵大树。
而这，也是郝爱国想要的。
“光济会到底是个什么组织？
他们想干嘛？
跟蓝星防御局怎么会扯上关系，这不是安全局该管的事情吗？”
莫洋干脆抛出了自己心里的问题。
他需要知道更多。
郝爱国再次端起了茶杯，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一大口。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地将茶水咽下，随后放下茶杯，擦了一把自己嘴角的水渍。
“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有些复杂了，让我想想该怎么跟你说。
因为双方的斗争从500多年前，就开始了。
而这次，是我们输的最惨的一次。”
郝爱国的这句话，让莫洋的大脑当场宕机。
难道蓝星防御局在500多年前就成立了吗？
这简直要改写莫洋的世界观。
修仙小说才敢这么写。
莫洋的心中充满了震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郝爱国，在等待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别误会，我的意思不是防御局在500多年前就存在了。
而是两拨人因为同样的事情，已经斗争了500多年。
防御局并不仅仅因为他们的斗争而存在。
但他们的斗争，也间接催生了防御局的诞生。”
“防御局的诞生？”
在他的认知里，防御局一直是守护蓝星安全的强大组织，却从未想过它的诞生背后有着如此复杂的故事。
“莫洋，接下来我要说的，希望你听完之后，就烂在你的肚子里，直到你把这些秘密带进棺材！
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相信你。”
硬的不行，来软的了是吗？莫洋心里想着。
“那么，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觉得我们现在创造的文明是真实的吗？”
郝爱国突然抛出这样一个问题，让莫洋猝不及防。
过渡这么生硬的嘛？
刚才还在讨论生死，突然就研究起哲学来了？
莫洋懵的像个课堂上突然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孩子。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大脑中只剩下了迷茫。
眼见莫洋一脸懵的样子，郝爱国轻笑出了声。
“那我换种问法吧，你觉得大夏的文明是如何产生的？”
“你这个问题也太过笼统了吧。”
莫洋觉得自己必须回击了，否则自己刚刚建立的气势就要被郝爱国压下去了。
“别激动，我不是要说哲学，而是想要说清一切，那就绕不开这个问题。”
“行，那你说吧，还有20分钟，够吗？”
莫洋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说道。
“我尽量吧，你知道吗，大夏的文明起始于新石器晚期。
但是在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都处于雏形阶段。
比如说皇河流域的大地湾文化。
它在多年前就已经产生，但是直到4800年前，都只是一个雏形。
严格来说，连文明都还算不上。”
莫洋找了一把椅子在郝爱国的对面坐定，他知道，郝爱国这堂课不会太短。
看着莫洋已经放下了戒备，郝爱国继续说到：“直到黄帝时期，严格地说是在黄帝问道广成子之后，国家的概念开始产生。
农业、手工业、医药快速发展。
文字、文化、宗教、天文在短时间内多点开花。
可以说在那短短的几十年间，我们的文明是爆发式的发展。”
莫洋打断道，“黄帝问道广成子只是个传说。
虽然它记载于＜庄子＞，但有可能是后人杜撰的。
也有可能是黄帝为了巩固统治而自己编造的。”
他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作为一个有着现代思维的人，对这种充满神话色彩的故事保持着怀疑态度。
郝爱国摆了摆手。
“你不要打断我。
你说的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无法解释为什么文明会如此快速发展。
而且，黄帝第一个提出了‘天人合一’的思想。
你要知道，这是黄帝之后历朝历代的政治核心思想！
就这么突然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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