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望榭踩着碎石子过来,黑色马丁靴碾得枯草咯吱响,他弯腰扯了扯元菱轩沾灰的衣领,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疯劲。
“我早说了没用,骂不过还被他耍得团团转,你这性子能不能硬气点?”
元菱轩刚撑着地面坐起来,掌心的刺痛还没散,听见这话只憋出一句:“我……姐,我也不想的。”
“别叫了,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元菱龄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眉头皱得紧紧的,“自己站起来,总不能次次靠别人拉。”
这时苏槐叙的声音插了进来,他站在不远处,指尖还夹着半根没灭的烟:“起来。”
元菱轩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委屈的依赖:“拉我。”
苏槐叙盯着他看了两秒,嘴角似乎勾了下,却没说话,只是伸出了手。
元菱轩立刻抓住那只温热的手,刚要借劲站起来——苏槐叙的手却突然一松。
“砰”的一声,元菱轩又摔回了地上,这次膝盖还磕到了石子,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他红着眼看向苏槐叙:“我生气了,拉我。”
苏槐叙看着他泛红的眼角,指尖动了动,沉默几秒后,只淡淡应了一个字:“嗯。”
元菱轩坐在地上,膝盖还泛着钝痛,可视线牢牢锁着苏槐叙伸来的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指腹带着烟草残留的薄茧,在阳光里泛着浅淡的光。
他没像上次那样急着借力,反而盯着那只手顿了两秒,突然勾起唇角,猛地伸手拽住——不是顺着力道起身,而是用了十足的劲,将苏槐叙往自己这边拉。
苏槐叙显然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出,重心猝不及防前倾,下意识伸手撑在地面,却还是被带得半跪下来。
不等他反应,元菱轩已经顺势扑过去,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温热的大衣上,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
“嘿嘿。”
元菱轩埋在他怀里笑出声,刚才摔疼的膝盖、磨破的掌心,好像瞬间都不疼了,只剩下怀里真实的温度,“抓到你了。”
身后传来屈望榭夸张的抽气声,他猛地别过脸,黑色刘海下的眼睛里满是嫌恶,抬脚踢开脚边的石子。
“没脸看,真是没脸看!人家把你耍得团团转,你倒好,抱一下就美得找不着北了?”
元菱龄站在稍远的地方,抱臂看着这一幕,无奈地叹了口气。
“典型的恋爱脑,没救了。刚才摔得多惨,现在笑得多傻,也不知道图什么。”
元菱轩才不管他们的吐槽,反而把胳膊收得更紧,鼻尖蹭了蹭苏槐叙的衣料,声音里满是得逞的笑意:“我就图这个,怎么了?”
苏槐叙僵了几秒,垂眸看着怀里的脑袋,指尖悬在他的后背上方,没落下也没推开,只是喉结轻轻滚了滚,没说话。
屈望榭靠在断墙上:“房昀舒没找到,倒先傻了一个,还好我们队里就他这么一个活宝,不然早晚得被气出心梗。”
元菱轩从苏槐叙怀里抬起头,下巴还抵着对方的大衣,不服气地反驳。
“那房猪猪那个小笨蛋不算吗?他上次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比我还傻呢!”
“人家那是天生的单纯,跟你这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傻不一样。”
屈望榭嗤笑一声,指尖点了点元菱轩的方向,“你这是自愿降智,没得救。”
一旁的元菱龄没插话,只是偏过头看着远处的荒草,心里却在叹气。
她以前总觉得自家弟弟性子跳脱,长得也周正,怎么看都该是占主导的那一方。
可现在瞧着他黏在苏槐叙怀里,哪里还有半分“1”的气场,分明就是个被拿捏得死死的小可怜。
“抱够了没有?”
苏槐叙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淡淡的无奈,他抬手拍了拍元菱轩的后背,“地上凉,起来。”
元菱轩不仅没动,反而往他怀里缩了缩,耍赖似的哼了一声:“没有,就要抱。你刚才还耍我呢,这是补偿。”
苏槐叙没再劝,只是屈起手指,轻轻揪住了元菱轩的耳垂,力道不重,却带着点警告的意味。
元菱轩吃痛地“嘶”了一声,立刻抬头瞪他,气鼓鼓地威胁。
“苏槐叙!你再揪我耳朵,小心我让你追夫火葬场!到时候我不理你了,你哭都没用!”
苏槐叙挑了挑眉,眼神里没半点慌张,反而慢悠悠地开口:“是吗?那我找下一个。”
这话一出,元菱轩脸上的赌气瞬间僵住,连抱着对方腰的手都松了松。
他太了解苏槐叙了,这人看着温和,骨子里却冷得很,说一不二,若是真的被推开、被放弃,他绝不会回头纠缠,说找下一个,就真的会彻底放下自己。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气氛,突然就静了下来,连风都好像停了。
屈望榭看在眼里,悄悄撇了撇嘴,没再说话;元菱龄也转回头,眼神里多了点担忧。
苏槐叙低头看着怀里人瞬间蔫下去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揪着耳垂的手轻轻放了下来。
“闹够了就起来,还要找昀舒。”
元菱轩没应声,却慢慢松开了环着他腰的手,低着头,乖乖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只是眼眶悄悄红了点,没敢再看苏槐叙的眼睛。
喜欢穿越后,宫先生是我的请大家收藏:(m.shuzongxs.com)穿越后,宫先生是我的书纵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