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古德温的声音冰冷而专业,没有任何寒暄:
“秦先生,我是阿伦·古德温,勒布朗·詹姆斯的经纪人。”
“古德温先生,你好。” 秦宇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似乎早有预料。
“我代表勒布朗和他的家人,正式通知您,” 古德温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基于贵俱乐部近期一系列令人震惊且极度不专业的操作,以及球队阵容所展现出的巨大不确定性和风险,如果骑士队在即将到来的选秀大会上用状元签选择勒布朗·詹姆斯,勒布朗将拒绝报到,并且不会与骑士队签署任何合同。我们会寻求其他途径进入联盟。”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古德温能想象到秦宇的表情,但他不在乎。
保护勒布朗的未来,是他的首要职责。骑士现在的情况,无异于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
“古德温先生,” 秦宇的声音终于传来,依旧平稳,“我理解你们的担忧。媒体的声音总是很嘈杂。但我想,有些事情,隔着电话线很难说清楚。勒布朗是阿克伦的儿子,骑士选择他,是天经地义。我希望能亲自拜访,和勒布朗、格洛丽亚女士,还有您,当面谈谈。就在阿克伦,今天下午,如何?”
古德温愣了一下。亲自上门?在这个风口浪尖?
这个老板的胆子…或者说脸皮,比他想象的还要厚。
“秦先生,我不认为这能改变……”
“给我一个小时,” 秦宇打断他,语气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定,“一个面对面的机会。如果谈完,你们依然坚持决定,我尊重勒布朗的选择。但在那之前,请给我这个机会。为了克利夫兰,也为了勒布朗的家乡。”
古德温看向坐在沙发上面色凝重的勒布朗,以及他身旁紧握儿子手、眼神充满忧虑的母亲格洛丽亚。
年轻的詹姆斯微微点了点头,眼神复杂,有困惑,有愤怒,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对家乡球队本能的牵扯。
格洛丽亚则紧抿着嘴唇,没有表态。
“……好吧,秦先生。下午三点。” 古德温报出了地址。
他倒要看看,这个被全美媒体钉在耻辱柱上的“门外汉”老板,能拿出什么来说服他们。
下午三点,阿克伦,詹姆斯家门外。
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停下。
秦宇独自下车,没有随从,只拎着一个薄薄的平板电脑包。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神情平静,与媒体描绘的“狂妄无知”形象截然不同。
开门的是格洛丽亚。她的眼神充满警惕和不信任,像护崽的母狮。
“秦先生。” 她的声音很冷。
“格洛丽亚女士,感谢您允许我拜访。” 秦宇微微欠身,姿态放得很低。
他看向客厅里站着的詹姆斯。
秦宇神情有些恍惚,眼前不是那个扶着双腿满脸疲惫与不甘的四旬老汉。
19岁的詹姆斯身形已如巨人,但脸上还带着些许青涩。
他站在那里,没有像往常一样露出温暖的笑容,眼神直视着秦宇,充满了审视和压力。
阿伦·古德温站在一旁,像一尊沉默的门神。
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秦宇没有客套,直接走到客厅中央,目光扫过三人:“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愤怒,为什么担忧。媒体把我描绘成小丑,把骑士说成地狱。你们看到的,是送走了大Z、里基,换来一个‘玻璃人’中锋,阵容看起来千疮百孔。”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带着一股自信:“但你们看到的,只是表象!是那些只会看数据、不懂篮球未来的人,用他们陈旧的眼光看到的碎片!而我看到的,是克利夫兰骑士的未来!是围绕勒布朗打造的——总冠军的基石!”
格洛丽亚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颤抖:“冠军?秦先生,看看你的阵容!内线只有那个受伤的钱德勒和迪奥普!外线只有雷·阿伦!勒布朗去了和谁打球?他会被累死!会被那些大个子撞碎!我们不会让勒布朗去那种混乱的地方!”
勒布朗虽然没有说话,但紧握的拳头和紧绷的下颌线,显示他完全认同母亲的话。
秦宇没有反驳格洛丽亚,反而点了点头:“格洛丽亚女士,您的担忧完全正确。任何一个母亲,都不希望儿子跳进火坑。”
他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向勒布朗,“但是,勒布朗,你不是普通的球员。你是‘天选之子’(the chosen one)!《体育画报》给你的称号,不是白叫的!你需要的,不是一群需要你拖着走的老将或者平庸的帮手!你需要的是真正的星火!是能在你身边,和你一起燃烧,照亮整个联盟的搭档!”
他打开平板电脑,调出一段精心剪辑的视频。
画面里,不是大Z的低位单打,也不是里基·戴维斯的单打独斗,而是雷·阿伦在雄鹿和超音速时期的无球跑动、接球三分、关键时刻的冷血绝杀,以及他在防守端坚韧的贴防。
“看!雷·阿伦!” 秦宇的声音充满激情,“历史级别的射手!无球跑动的大师!他不需要球权在手里黏着!勒布朗,当你持球突破,吸引两到三人包夹时,雷会在哪里?”
画面切换,模拟出詹姆斯突破分球,雷·阿伦在底角或侧翼接球,手起刀落,三分空心入网!
“他会在最致命的位置,等着你的传球,然后一剑封喉!他冷静、高效、大心脏!他是你身边最完美的‘刺客’!是任何防守体系的噩梦!有了他,你的突破空间会被无限放大!”
接着,画面切换到泰森·钱德勒在高中和AAU时期的集锦,展现他惊人的弹跳、盖帽嗅觉和篮板统治力。
“泰森·钱德勒!” 秦宇指着画面,“媒体只看到他的背伤和6分5板!但我看到的是他未被开发的顶级防守天赋!看到的是他216cm的身高和惊人的运动能力!他才20岁!勒布朗,想象一下,当你在外线锁死对方的箭头,内线有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像山一样守护着篮筐,扇飞每一个敢于挑战的投篮,抢下每一个关键篮板!他会是你的禁飞区!是让你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冲击篮筐的保障!他的伤病?我会打造全联盟最好的医疗团队,让他健康地站在你身后!”
秦宇关掉平板,直视勒布朗的双眼:“勒布朗,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不只是想进NbA,你想成为传奇!你想为家乡带来荣耀!你想赢得总冠军!靠你一个人?不可能!你需要帮手,但必须是正确的帮手!雷·阿伦和泰森·钱德勒,就是我为你找到的第一块拼图!雷提供顶级的空间、投射和关键时刻的终结能力;泰森提供篮下的屏障、篮板和防守威慑!他们完美地补足了你需要队友提供的核心要素!”
他向前一步,气场大开:“至于所谓的‘混乱’?那是打破旧秩序必须经历的阵痛!我把那些不适合在你身边打球、或者会阻碍球队长远发展的人清理掉,有什么错?里基·戴维斯认为你是来辅佐他的!这种人不该走吗?大Z很棒,但他能跟上你未来十年疾风骤雨的快攻节奏吗?他的防守能覆盖到你需要他覆盖的范围吗?”
秦宇的目光扫过格洛丽亚和古德温,最终回到詹姆斯身上,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勒布朗,选择骑士,你不仅仅是加入一支球队。你是回家!是成为这座等待了太久的城市的救世主!我会围绕你,打造一支年轻、充满活力、攻守均衡的冠军之师!雷·阿伦和泰森·钱德勒只是开始!相信我,给我三年时间,不,也许只要两年!我会让克利夫兰骑士的名字,响彻整个NbA!而你将站在舞台的最中央!”
他停顿了一下,抛出了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问题,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勒布朗内心最深处的疑虑和渴望:
“勒布朗·詹姆斯,你愿意相信一个外人描绘的、充满不确定性的未来,还是愿意相信你自己,相信你的家乡,相信我这个敢为你赌上一切的老板,亲手去创造属于阿克伦、属于克利夫兰、属于你的传奇? 你难道想未来某一天,看着别人捧起奥布莱恩杯,而自己因为当初不敢接受家乡的挑战,而抱憾终身吗?”
客厅里一片死寂。只有秦宇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
格洛丽亚眼中的敌意被复杂的神色取代。
古德温紧皱的眉头也略微松开,似乎在重新评估。
勒布朗·詹姆斯,这位19岁的天选之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避开了秦宇灼热的目光,看向窗外熟悉的阿克伦街道,那里承载着他的根和他的梦想。
秦宇描绘的画面——雷·阿伦致命的冷箭,钱德勒遮天蔽日的防守,自己冲锋陷阵引领家乡球队走向辉煌……这些画面带着强烈的冲击力,与他内心深处渴望成为救世主、渴望荣耀的火焰产生了共鸣。
那句“抱憾终身”更是像一记重锤,敲打在他心上。
他转回头,看向秦宇。
那双年轻却已蕴藏着巨大能量的眼睛里,愤怒和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一丝被点燃的火焰。
他没有立刻说“Yes”。但他缓缓地,极其认真地点了点头。
“秦先生,” 詹姆斯的声音带着少年人少有的沉稳,“我需要时间。需要和妈妈、和古德温先生好好谈谈。但……谢谢你亲自来。你让我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我期待你的决定,勒布朗。” 秦宇伸出手,“为了克利夫兰。”
勒布朗看着那只手,又看了看母亲和经纪人,最终,他伸出自己那只注定要握住篮球、也握住无数荣耀的大手,与秦宇紧紧一握。
“为了克利夫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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