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濠州大婚时,张无忌因为与赵敏的约定,竟在婚礼上当众抛弃新娘,让周芷若独自面对满堂宾客。
那样的羞辱,多么深刻?即使当时是被赵敏胁迫,但在那个礼教森严的时代,张无忌的做法无疑伤人至深。
周芷若只能黯然放手,把心力放在抗元和峨嵋派的发展上。
曹命难以理解为何那位精于算计的郡主能受到众人的喜爱,而他更倾向于欣赏周芷若,尤其是在抵御外敌方面,两人有着共同的志向。
周芷若从未受到如此重视,当曹命将其他人送往东厂监狱,却只带她回到曹府时,她既惊讶又疑惑,心中充满了不安和困惑。
转轮王将这些情况报告给了曹正醇。
曹命,这个被称为“惹事大王”的人,先是与西厂发生冲突,损害了护龙山庄的威望;接着又与五岳剑派之首的嵩山派交手;现在甚至敢于夺取峨嵋派的倚天剑。
这些事件中的任何一件在江湖上都足以引起轩然大波。
西厂与护龙山庄之间的斗争愈发危险,涉及到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
曹命不仅要应对这两股势力,还要警惕正德皇帝的暗中探子。
尽管如此,曹命依然安然无恙——西厂的雨话田失去了手臂,护龙山庄的归海一刀也已死去,而曹命却依旧逍遥自在。
如果世人知道这场斗争的危险性,必定会感到震惊。
夺取倚天剑虽然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但也并非毫无影响。
真正棘手的问题是如何面对峨嵋派接下来的愤怒。
然而,曹正醇并不担心。
他不敢彻底消灭西厂和护龙山庄,是因为他担心一旦这两股势力倒下,正德皇帝就会转而对付他。
因此,他必须保留一定的余地。
对于峨嵋派可能的报复,曹正醇自信能够轻易应对,因为他认为灭绝师太的武功远不及他。
他唯一担心的是峨嵋派利用武林的声望施加压力。
幸运的是,曹命并没有把事情做绝,夺剑而未伤人,留下了转圜的余地。
对于曹命将峨嵋派的人带回府中的行为,曹正醇不仅没有反对,反而暗自高兴。
峨嵋派的女子以美貌着称,他一直希望曹家能够延续后代,希望曹命能多做一些“欺男霸女”的事情。
这次曹命夺剑并带回美人,曹正醇几乎要拍手称快。
周芷若住进曹府后,虽然不清楚曹命的真实意图,但看到他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便安心地开始修炼紫霞神功。
她并非没有戒心,但明白此刻反抗无益。
她的生命掌握在东厂手中,整天惶恐不安也无济于事,不如静下心来学习曹命传授的紫霞神功。
修炼进展顺利,使周芷若更加确信这门功夫是真正的传承,没有被篡改或遗漏。
这反而让她更加疑惑:曹命夺走倚天剑,辱没峨嵋派,却又传授神功,究竟有何目的?
第二天,曹命大声说道:“走,去烟雨楼听书。”听刘正风说书,本就是他每天必做的事情。
他要让整个京城都知道这件事。
凌波微步这门轻功,他早已渴望已久。
不要以为低调行事就能成功,刘正风的口才足以吸引人群,助力京城第一茶楼的名声。
但如果不进行宣传,谁会知晓衡山派的刘正风已至京城讲述故事?在京城这个繁华之地,茶楼林立,曹命的茶楼要想脱颖而出,必须有其独特之处。
周芷若对这一切毫无所知,被曹命带到了烟雨楼。
她一到那里,就感到强烈的心灵震撼——刘正风手持醒木,准备讲述;而曲洋则身着黑袍,弹琴相伴。
刘正风与某长老勾结的流言早已在江湖上广为流传,后来听说他被人救出。
如今他现身于此,而那黑袍老者显然非同小可,周芷若怎能不产生联想?
东厂的势力究竟有多大?他们不仅敢于庇护被五岳剑派公开指责的刘正风,甚至日月神教的长老曲洋也在他们庇护之下。
然而,周芷若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见识还是太浅薄了。
原本与刘正风水火不容的嵩山派,竟然带着大队人马来到烟雨楼。
周芷若和丁敏君曾在客栈见过嵩山派的人,一眼就认出了左冷禅等人。
不仅如此,恒山派、泰山派、衡阳派的人也都来了,唯独缺少华山派。
即便如此,五岳剑派已有四派到场,足以显示东厂的声势。
定逸师太、天门道人、莫大先生等人互相致意后,各自落座。
接着,人群中传来轿子的声音。
曹正醇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坐上首位,旁边的转轮王则找了个地方站立。
雨话田脸色阴沉地走来,冷哼一声后坐下。
阴葵宗的祝钰妍和婠婠表情严肃,找了地方坐下。
祝钰妍此行是为了向东厂讨个说法,替婠婠求解药。
门下如此重要的传人竟然服下了三尸脑神丹,这让祝钰妍忧心忡忡。
曹命利用解药一事,迫使阴葵宗众人前来听刘正风说书,使得烟雨楼中聚集了一股强大的势力。
场面之大,不亚于当年六大派围攻光明顶——而这一切,只是为了听刘正风一个人说书。
随后,六扇门的四大名捕也面色冷峻地走进楼中,各自落座。
曹命以维持秩序为由,请来了四大名捕。
追命、冷桖、铁手、无情起初不解:不过是场说书,何必动用四大名捕?
但无情与曹命私交甚厚,此次前来是为助阵;其他三人则是出于情面不得不来。
待他们看清楼内的情况,几乎难以自持。
这般阵仗,哪里是他们能控制的?
嵩山派的气势已经令人感到压迫,阴葵宗的出现更是让五岳剑派的高手们齐聚一堂——一旦发生冲突,谁能控制局面?
这哪里是请人听书,分明是在暗中策划重大事件!
这样的场面,谁看了不会感到敬畏?
台上。
刘正风轻轻敲击醒木。
“我是衡阳城的刘正风。”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大声说道,“今天由我为大家讲述一段江湖往事。”
“江湖如同一幅长卷,画中有刀客剑侠的各种姿态,而‘情义’二字,就像画尾的余墨,淡淡的香气尚未散去。”
“今天要讲的,就是这样一个江湖——一个与朝廷并存,恩怨交织的江湖。”
“小二,上酒。”
醒木再次落下,刘正风开始娓娓讲述。
众人虽然端坐,但大多数只是来应付场面。
有人是为了给左冷禅面子,有人是为了东厂而来,真正为了听书而来的人能有几个?
自然不多。
江湖中人,打打杀杀本是常事,普通的说书早已听腻。
即使刘正风口才出众,也难以激发他们的兴趣。
通常说书人讲的都是些陈词滥调,但刘正风这次不同——他加入了一些新派武侠的爽快情节,很快就让人听得入迷。
这个故事连刘正风第一次听时都觉得精彩,他在江湖上混迹多年,眼光自然不差。
曹命见场面不错,便独自悄悄返回府邸。
他只需在家等待,等待奖励的到来。
至于周芷若会不会趁机逃跑,他并不担心。
以她的聪明,应该知道如何选择。
一回到曹府,曹命就坐在太师椅上晒太阳,继续他每天的休闲活动。
他想着,如果晒得够久,说不定还能额外获得奖励。
“曹少主,别来无恙。”
东方白的声音忽远忽近,飘然而至。
曹命没好气地说:“你不是日月神教的教主吗?怎么天天这么闲,把我这儿当自己家了?”
确实,东方白进出曹府如同无人之境。
听到曹命这么说,东方白顿时恼火。
她本来是想去他新开的茶楼捧场,结果看到场面热闹,便改变了主意。
好不容易抽空过来,却被他几句话气得不高兴。
再说,东方白也听说了曹命最近又惹了事——抢了峨嵋派的倚天剑。
至于消息来源……
自然是曲洋的功劳。
曲洋虽然已经卸下日月神教长老之位,但心里仍挂念着神教。
东方白问了几句,曲洋便全盘托出。
“听说你最近抢了峨嵋派的倚天剑?需要我帮你对付灭绝师太那个老尼姑吗?”东方白问道。
她一直看不惯灭绝师太。
因为灭绝师太总是以道义压人,还公开和日月神教作对。
两人本就不对付。
曹命说:“不必。
她弟子都在我控制之下。
她若上山,必是商讨条件,怎会与我交战?难道不顾弟子安危?”曹命话音未落,东方白眼神稍变。
峨嵋派女子以美貌闻名,且不收男弟子。
东方白装作好奇地问:“你将那些女子全部掳来,意欲何为?”
曹命一脸惊讶:“让灭绝师太交赎金,我收钱。
你难道不知?你抓人,从不提条件,谁要便给?”
东方白轻笑:“你夺了倚天剑,还让人赎金,真是东厂作风。”
曹命反驳:“不然呢?难道白养他们?她们吃穿用度不需钱?”曹命瞪眼,“灭绝亲传弟子,我让她住府中。”
“每日收她万两租金,不过分吧?”
“我还教她武功。”
东方白皱眉,低声问:“灭绝亲传弟子……是否特别美?”
曹命想起周芷若,点头:“姿色确实出众。”
东方白突然提高声音:“曹命!”
曹命一惊:“怎么了?”
“峨嵋派乃正道门派,东厂在江湖眼中,不过是朝廷鹰犬。”
“月神教才是你盟友。”
“别自毁。”
东方白嘴角一扬,笑中带讽:“别因贪峨嵋派美貌误事。”
曹命愣住。
东方白心中不悦,烦躁莫名。
东厂与她亲近,曹命亦对她友好,她曾住曹府,有自己的房间。
但如今,曹府多了峨嵋女子,又多一美女。
曹命亲自教她武功。
“教主,是否有误会?”曹命沉思后,语气缓和,“东厂自然与日月神教更近。”
“你多虑,我怎会与峨嵋派亲近?”曹命缓缓说,拔出倚天剑,“若东厂真想与峨嵋派交好,”
“为何夺剑?”
夺倚天剑是最好证明。
“那你为何不杀尽峨嵋派人?”东方白冷问。
这话无理。
若真杀尽峨嵋派,东厂名声不只败坏,而是成大明敌人。
无端杀害正义之士,还是抗蒙英雄——须知,大明正受蒙古余孽威胁,战火将燃。
武林中人,朝廷极力拉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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