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接任丙字房代管事的消息很快传开,引起了不小的波澜。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更有暗中等着看笑话的。一个炼气四层的新人,如何能服众?如何能管理好这数十名学徒和复杂的丹房事务?
林凡却异常沉稳。他深知这位置是烫手山芋,但也可能是机遇。他并未急于摆弄权柄,而是首先花时间熟悉丙字房的各项事务:地火分配、药材领取、任务派发、成果验收等等。
他处事公允,条理清晰,遇到不懂的便虚心向几位老实本分的老学徒请教。对于之前陈鹤的心腹,他并未打压,反而一视同仁,只要求做好分内之事。几日下来,原本有些动荡的丙字房竟渐渐恢复了秩序,甚至效率比之前还有所提升。
这让一些观望的弟子稍稍收起了轻视之心。
当然,也有不服管的。一个名叫孙浒的炼气五层学徒,仗着自己是陈鹤的同乡,几次故意延误任务,甚至暗中克扣药材。
林凡发现后,并未当场发作。他只是在一次孙浒炼制“辟谷丹”时,暗中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极其隐蔽地扰动了他丹炉的地火。
结果可想而知,孙浒那一炉丹药尽数焦糊,损失不小。林凡随后以代管事身份,按堂规对其进行了处罚,扣减善功,并令其赔偿药材损失。孙浒吃了个哑巴亏,有苦说不出,从此收敛了许多。
经此一事,丙字房再无人敢明着挑衅林凡的权威。
站稳脚跟后,林凡开始利用代管事的权限行事。他首先以“检修地火,防止再出异常”为由,申请调阅了丙字房以及附近区域的地火管道布局图。
这份图纸通常只有资深管事或执事才能查看,林凡如今代管丙字房,恰好有了这个资格。
在丹室中,他仔细研究着复杂的管道图谱。图纸显示,流云城的地下有着纵横交错的地火网络,源自远处山脉深处的灵脉之眼,被落云宗以大法力引导而来,供给各殿使用。丹草堂所在区域,正是地火网络的一个核心枢纽。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丙字房区域,特别是自己那间丹室以及附近几条管道上。很快,他发现了异常之处!
根据图纸标注,有一条废弃已久的辅助管道,应该早已被封死,但其走向,却恰好经过自己丹室下方,并且……与那日被改动节点的管道极其接近!
而兽牙感应的方向,也隐隐指向这条废弃管道!
“难道煞气的源头,是通过这条废弃管道渗透过来的?”林凡心中凛然。这条管道通往更深的地底,图纸上并未详细标注其尽头通往何处。
必须亲自探查一番!
然而,擅自进入地火管道是违反门规的大忌,更何况那地方可能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林凡沉思良久,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以“彻底检修隐患管道”为名,申请了一次对丙字房部分老旧管道的例行维护权限,时间定在三日后的子夜时分,那时地火使用量最低,影响最小。
这理由合情合理,申请很快得到了批准。
等待的三天里,林凡做了充分准备。他绘制了详细的路线图,准备了应对地火高温和毒气的简易符箓,更是将《灵龟潜息术》运转到极致,反复演练。
子夜时分,丹草堂一片寂静。林凡悄无声息地开启了通往地火井的入口,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他深吸一口气,身形一闪,潜入其中。
井下通道狭窄而灼热,四周是厚厚的隔热岩层和纵横交错的粗壮管道。林凡按照图纸指引,在复杂的管道迷宫中穿梭,小心避开主脉管道散发出的恐怖高温。
越往深处走,空气中的火灵气越发狂暴,同时也隐隐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令人不适的阴冷气息——正是兽牙所感应的煞气!
顺着这股气息,林凡终于找到了那条图纸上标注废弃的管道。管道入口处果然有禁制封锁的痕迹,但似乎年代久远,力量已然流失大半,更重要的是……禁制被人为破坏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小缺口!
林凡眼神一凝,凑近缺口,小心地将神识探入其中。
管道深处,黑暗粘稠,那阴冷的煞气更加明显。而在煞气之中,竟然还混杂着一股极其微弱的、却异常精纯的生命气息?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诡异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矛盾而又危险的感觉。
就在林凡试图将神识延伸更远时——
啪!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仿佛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从管道深处极远的地方隐约传来!
紧接着,那股阴冷的煞气骤然变得浓郁了一丝,而那股生命气息也随之波动了一下!
有人!或者说,有东西在下面!而且刚刚触动了什么!
林凡心头巨震,瞬间收回神识,将《灵龟潜息术》催发到极致,身体紧紧贴附在灼热的岩壁上,屏住呼吸,连心跳都几乎停止。
他仔细感应,管道深处却再无声息,仿佛刚才只是错觉。但那瞬间波动的气息却做不得假。
下面到底有什么?是煞刀门的人在进行某种仪式?还是封印着某种可怕的怪物?那股生命气息又是什么?
林凡不敢久留。此地太过诡异危险。他迅速原路返回,小心地抹去自己来过的所有痕迹,重新封闭了井口。
回到丹室,林凡的心依旧怦怦直跳。今晚的发现信息量太大,也太过骇人。丹草堂地底深处,竟然隐藏着如此秘密!那被破坏的禁制缺口,显然是近期所为,必定与煞刀门脱不了干系。
而那位赵师兄,他知道多少?他的巡查,是否也与这地底异状有关?
林凡感到自己仿佛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之中。但他没有退缩,反而升起一股强烈的探究欲。这秘密虽然危险,但或许也蕴含着巨大的机缘。那股精纯的生命气息,让他体内的青元珠都隐隐有些躁动。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更需要强大的实力来应对可能发生的变故。
接下来的日子,林凡更加疯狂地投入修炼和炼丹。他以代管事的身份,合理调配资源,优先满足自己的需求。在剑意辅助下,他的炼丹术突飞猛进,炼制的蕴灵丹成丹率和品质越来越高,积攒的善功和灵石也越来越多。
他利用这些资源,不断购买丹药和灵石修炼,修为稳步向炼气五层逼近。同时,他开始有意识地收集关于地火脉络、宗门秘闻、以及煞刀门信息的典籍,试图拼凑出地底秘密的真相。
然而,他频繁查阅典籍的行为,以及修为的快速提升,终于引起了更广泛的注意。这一日,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来到了他的丹室。
来人身穿内门弟子特有的月白道袍,身姿窈窕,容貌秀丽,正是之前曾为他解围的碧水轩的柳依依。
“林师弟,别来无恙?”柳依依笑靥如花,语气亲切,“听闻师弟如今已是丙字房代管事,炼丹之术更是深得周长老赞赏,真是可喜可贺。”
林凡心中警惕,面上却客气道:“柳师姐过奖了,师弟只是侥幸而已。不知师姐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柳依依嫣然一笑,目光扫过林凡丹桌上几本关于地火杂论的典籍,似不经意地道:“指教不敢当。只是见师弟似乎对地火之道颇有兴趣?正好,师姐我近日接了一个探查城东地火支脉的任务,难度不小,奖励却极为丰厚,不知师弟可有兴趣联手?”
林凡心中一动,城东地火支脉?那似乎与自己发现异常的区域并不重合,但……
他看向柳依依那双看似清澈,实则深不见底的美眸,隐隐觉得,这场邀请,恐怕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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