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国的等离子火花塔依旧散发着恒定而温暖的光芒,照耀着这座璀璨的国度。街道上,居民们如常往来,年轻的奥特战士们结束训练三三两两地走过,一切似乎都与往常无异。
这是一个平淡的午后,宁静得令人心慌。
但在某些地方,这种“平常”却透着一股死寂的沉重。
在地球那间充满回忆的家里
房子静静地立着,与周围的民居并无二致。花园里,朝雾亲手种下的花卉依旧在绽放,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只是叶片边缘微微卷曲,仿佛也感知到了主人的离去。窗户紧闭着,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隔绝了外界的阳光。
屋内,时间仿佛凝固了。
客厅的沙发上,还随意搭着一条朝雾经常使用的薄毯。茶几上,放着她没看完的那本关于星云演变的古籍,书页停留在她上次折角的地方。
厨房的料理台上,还摆着她和伽古拉一起挑选的、印着可爱图案的马克杯,里面残留着早已冰冷的茶渍。
她的房间里,床上铺着她喜欢的床单,衣柜里挂满了两位父亲为她精心挑选或她自己制作的各式衣裙,梳妆台上,那些闪烁着微光的、来自各个宇宙的精致小饰品静静地陈列着,等待永远不会再回来的主人。
这里充满了她的气息,她的痕迹,她存在的每一个细节。
然而,正是这无处不在的痕迹,成了最残忍的酷刑。
红凯和伽古拉不敢回来。
自那场最终决战之后,他们便一直留在光之国。不是不想回家,而是不能。他们害怕踏进这扇门,害怕看到每一件她触摸过的物品,都会瞬间击溃他们勉强维持的冷静。光是想象推开那扇门,扑面而来的、属于她的却再无生机的气息,就足以让他们彻底崩溃。
那个家,曾经是他们宇宙漂泊后最温暖的港湾,如今却成了最不敢触碰的伤心地。他们宁愿待在光之国,至少这里,属于她的直接痕迹要少一些,那噬骨的疼痛,或许能减轻半分。
............
奥特之父站在平台旁,望着下方繁荣的城市,那双经历过无数风浪的眼灯中,此刻却盛满了化不开的悲伤与疲惫。他的手掌轻轻按在栏杆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那孩子.........最终还是选择了最决绝的方式.........”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想起了朝雾安静地跟在玛丽身边学习治疗光线的样子,想起了她在家庭聚会上,被兄弟们围着时那略显无奈却带着纵容的浅笑。
奥特之母站在他身边,眼中噙着泪水,她手中轻轻抚摸着一枚朝雾送给她的、据说能宁神安魂的星辰结晶。
“她总是这样.........把所有重担都扛在自己肩上.........明明还是个孩子.........” 她的声音哽咽了,伽古拉和红凯失去了女儿,光之国失去了一位重要的人。
佐菲的办公室内,文件堆积如山,但他却罕见地没有立刻处理。他只是静静地坐着,目光落在窗外,仿佛在等待着那个清冷的身影会像往常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递上一份关于某个宇宙象限异常能量的报告。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似乎再也捕捉不到那丝独特的气息。
初代、赛文、杰克、艾斯.........每一位奥特兄弟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
他们还记得朝雾第一次来到光之国时,她是那样的年幼,以及在后来的相处中流露出的懵懂与好奇。
她送给他们每个人的、贴合他们喜好和性格的礼物,如今都成了最珍贵的遗物,也是最刺眼的提醒。
梦比优斯无数次来到他曾与朝雾一起练习的训练场,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她精准控制能量时留下的轨迹。他握紧拳头,眼里光芒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奈奈.........如果我能再强一点.........是不是就能帮到你了.........”
希卡利将自己关在科技局最深处的实验室,光屏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流试图解析最终之战残留的能量信号,试图找到任何一丝可能存在转机的蛛丝马迹。
但他比谁都清楚,宇宙之心的陨落,是规则层面的消亡,几乎不可逆转。他一拳砸在控制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眼灯中充满了无力与愤怒。
............
泰托家
泰罗和托雷基亚站在那里,脸上写满了担忧与心痛。房间里,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
“泰迦............还是不肯出来吗?”泰罗的声音沙哑,他试图用往常的语气,却徒劳无功。
托雷基亚优雅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阴霾,他摇了摇头,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门框。“他把自己封闭起来了............从...............从那天之后。”他甚至不愿说出那个词。
房门被轻轻敲响,风马和泰塔斯走了进来。
“泰罗前辈,托雷基亚前辈,我们来看看泰迦。”风马的语气也失去了往日的跳脱,带着沉重。
托雷基亚叹了口气,示意他们可以试试。风马推开一条门缝,和泰塔斯挤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等离子火花塔的光芒透过墙壁,投下朦胧的光晕。泰迦背对着门口,坐在角落里,抱着膝盖,将头深深埋在其中。
他周身的光芒异常黯淡,甚至带着一种灰败的气息。原本跃动的身躯,此刻看起来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埃。
“泰迦?”风马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没有回应。
泰塔斯走上前,沉声道:“泰迦,悲伤需要宣泄,而不是将自己囚禁于此。”
泰迦依旧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过了许久,他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嘶哑地喃喃:
“............她走了............”
“............我还没来得及...............”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化为无声的哽咽,肩膀微微耸动起来。那股浓重的、近乎绝望的死气沉沉,让风马和泰塔斯都感到一阵心悸。
他那份永远也无法得到答案的暗恋,随着那个人的逝去,彻底变成了心底一个无法愈合、永不停渗血的伤口。
...............
在贝利亚和伏井出K位于光之国的住所里。
捷德坐在地上,手里紧紧攥着朝雾送给他的那个绣着蓝蝴蝶的平安福袋和香囊,以及那七个代表他不同形态的精致玩偶,还有朝雾之前送给他的礼物。
他的头低垂着,蝴蝶眼灯黯淡无光,大颗大颗的光粒子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玩偶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奈奈姐姐............呜............你说过.........要教我新的招式的............你说过的............”他再也抑制不住,哭声从压抑的抽泣变成了崩溃的嚎啕。
伏井出K走上前,罕见地没有保持那副优雅淡定的姿态,他蹲下身,轻轻将捷德揽入怀中,动作温柔。
他的脸上也充满了哀伤,看着儿子如此痛苦,他的心也同样在滴血。那个曾用光芒照亮捷德前行道路、给予他如同亲姐姐般关怀的存在,就这样消失了。
贝利亚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眼灯明明灭灭。他烦躁地“啧”了一声,别过头去,不想让人看到他眼中的情绪。
但那双紧握的、指节发白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远非表面那般平静。他或许看那丫头不顺眼,但...............他从未希望过是这样的结局。
...............
几天后,通过特殊渠道得知消息并处理好地球事务的比留间弦人,带着布莱泽,通过光之国的星际航道,终于抵达了这片璀璨的国度。
他们怀着一丝希望,想来确认那个强大而温柔的朋友是否安好。
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红凯那双红肿、布满血丝和悲痛的眼睛,以及一个他们无法接受的噩耗。
“弦人............布莱泽............奈奈她...............”
红凯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他甚至无法完整地说出那句话。
弦人愣住了,脸上的期待瞬间凝固。
他怀中的布莱泽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不安地扭动起来,发出困惑的“Rua?”声。他挣扎着跳下地,跑到红凯面前,仰着头,用小短手拉扯着红凯的裤子,椭圆的眼灯眨动着,仿佛在问:奈奈呢?那个会温柔抚摸我、教我语言、给我安定感的奈奈呢?
红凯低下头,看着布莱泽纯真而困惑的眼神,巨大的悲伤再次将他淹没,他无法回答。
布莱泽看着红凯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他不愿意相信。他开始用力摇晃着红凯的小腿,发出越来越急促、带着焦躁和恐慌的叫声:“Rua!Rua!Rua——!”(不是的!你骗我!奈奈那么厉害!她不会死的!)
弦人终于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他蹲下身,试图将激动的布莱泽抱回来,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布莱泽............冷静点.........布莱泽............”
然而,当他触碰到布莱泽那微微发抖的身躯时,当他看到布莱泽眼中那逐渐被巨大失落和悲伤取代的困惑时,他自己的防线也彻底崩溃了。
泪水汹涌而出,他紧紧抱住布莱泽,将脸埋在小奥冰凉的水晶上,发出了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对不起............布莱泽............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布莱泽不再挣扎了,他安静地待在弦人怀里,只是那双眼灯的光芒,一点点、一点点地黯淡下去,最终,大滴大滴的光粒子,如同断线的珠子,无声地滚落下来。
“Rua............” (奈奈...............)
这声呜咽,轻得几乎听不见,却承载了无尽的悲伤。
...............
赛罗从任务中归来后直接冲进了训练场,对着训练假人疯狂发泄,直到能量几乎耗尽才停下来,靠在墙边,低着头,拳头抵在额头上,久久没有动弹。
那个曾与他并肩作战、偶尔还会冷静地吐槽他一句的妹妹,不在了。
泽塔抱着遥辉痛哭失声:“呜哇——!遥辉!奈奈!奥特伤心!为什么............为什么啊!哦斯!!!” 他的哭声充满了最直接、最纯粹的悲伤。
而罗布兄弟所在的地球,活海和勇海兄弟陷入了沉默,朝阳扑在美剑怀里哭泣,连美剑的脸上,也流下了哀伤的泪水。那个曾给予他们关键帮助、理解他们羁绊的友人,消散于了星辰之间。
猎户座的星光似乎都黯淡了几分。盖亚站在大地上,感受着那份哀恸,阿古茹周身的气息比以往更加冰冷。他们又一次............失去了妹妹。
迪迦站在星云之间,眼灯中蕴含着深不见底的悲痛。戴拿失去了往日的跳脱,沉默地跟在兄长身边。
剑吾和彰人紧紧靠在一起,从彼此身上汲取着微薄的温暖。
我梦和藤宫悲伤的看着盖亚和阿古茹,再次失去妹妹的痛苦,不是他们能想象的。
德凯虽然从未亲眼见过朝雾,但通过奏大共享的记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位姐姐的温柔与强大,此刻,他的心中也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失落与伤感。
...............
宇宙似乎遗忘了她,但记忆中却留下了深刻的划痕。
在宇宙最核心的维度,团团正向着那无所不能的“根源宇宙”发出最卑微、最虔诚的祈求。
【............求求您............保留她存在的痕迹...............保留............大家关于她的记忆............】
【她为了宇宙............付出了一切......不能就这样............被彻底抹除.........连一丝念想都不留下.........】
【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我的存在............】
这祈求,微弱却执着,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重量。
或许是被朝雾的牺牲所触动,或许是被团团这近乎自我毁灭的祈求所打动,或许仅仅是一丝极其微小的、不为人知的怜悯,根源意识,微微波动了一下。
一道无形的、涵盖整个已知宇宙的规则被修改了。
关于“伽古拉斯·朝雾”的一切信息、一切痕迹、一切记忆.........将不会被时间线自动抹除。
这是唯一的例外。是团团以自身存在为赌注,为所有爱着她的人,争取来的最后一份............残酷的礼物。
让他们能够永远记住她,也永远承受这份失去她的痛苦。
...............
光之国的住所里,一片死寂。红凯和伽古拉相对无言,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悲伤。任何一点与朝雾相关的联想,都足以将他们拖回那个绝望的时刻——那个他们永远不愿回忆,却无时无刻不在脑海中重演的噩梦。
红凯的目光空洞地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仿佛又看到了那一刻——
屏障消散后,他们第一个冲上去。他们的女儿,他们的奈奈,就那样安静地躺在那里,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终于可以休息了。
她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未干涸的金色光粒子,如同凝固的泪痕。
她看起来那么小,那么脆弱,就像她刚刚诞生、被他们小心翼翼捧在掌心时一样。那时,她是那么柔软,那么温暖,带着新生命的光晕,照亮了他们漂泊已久的世界。
“奈奈.........” 红凯当时几乎是扑过去的,膝盖重重砸在地上也浑然不觉。他颤抖着,极其轻柔地将女儿冰冷、柔软的身体搂进怀里,仿佛她还是那个需要他呵护的婴儿。
可触手的不再是温暖的的身躯,而是刺骨的冰凉和逐渐失去生机的僵硬。
“奈奈......醒醒.........看看爸爸.........看看父亲.........我们来了......我们来了啊!!” 红凯的声音从最初的、不敢置信的轻唤,迅速变成了撕心裂肺的、绝望的哭嚎。
滚烫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大颗大颗地砸落在朝雾冰冷的脸颊上,却再也无法温暖她分毫。他紧紧抱着她,像是要将她重新捂热,揉进自己的生命光里,填补那骤然出现的、巨大的空洞。
伽古拉僵立在一步之外,瞳孔收缩到了极致,死死地盯着红凯怀里了无声息的女儿。他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着,牙齿深深陷入下唇,咬出了血,浓重的铁锈味在口中蔓延,却远不及心口万分之一的疼痛。
他想上前,想触碰她,想确认这只是一场荒谬的噩梦。但他的双脚如同灌满了铅,动弹不得。他看着女儿那安详却冰冷的睡颜,看着红凯崩溃痛哭的样子,一股毁灭性的、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心脏最深处炸开,瞬间席卷了全身。
他最终还是踉跄着扑了过去,跪倒在女儿身边。他伸出手,想要像往常一样,揉揉她的头发,或者捏捏她的脸颊,指尖却在即将触及时猛地停住,剧烈地颤抖着。他怕.........怕自己哪怕最轻微的触碰,都会让这具已经无比脆弱的身躯彻底碎裂。
“奈奈......” 伽古拉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砾摩擦,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卑微的祈求 “别睡......睁开眼睛......看看我们......求你了......”
就在这时,仿佛听到了他们撕心裂肺的呼唤,朝雾那苍白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红凯和伽古拉瞬间屏住了呼吸,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微弱的光芒!
她还有意识?!她还活着?!
紧接着,他们看到,朝雾那紧闭的眼睫微微颤动,似乎用尽了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想要抬起沉重的眼皮。她那冰凉的手指,极其缓慢地、带着细微的颤抖,试图抬起来,朝着他们的方向,似乎想要.........握住他们的手。
一个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捕捉的气音,从她苍白的唇间溢出,带着令人心碎的安抚意味:
“爸...............爸............父............亲...............”
“对............不............”
后面的“起”字,尚未成形,便消散在了空气中。
她那刚刚抬起一点的手指,终究没能触碰到他们急切伸过来的手。
在红凯和伽古拉绝望、祈求、充满最后一丝希望的目光注视下,朝雾那好不容易凝聚起一点力气的身体,骤然失去了所有支撑。
她整个人,从向他们伸出的指尖前开始,化作了无数细碎的、闪烁着微弱光芒的金色光粒子。
如同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如同阳光下消融的冰雪,无声无息,却又迅疾无比。
“不——!!!奈奈!!!” 红凯发出了凄厉到变调的嘶吼,疯狂地想要拢住那些飘散的光粒,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从指缝间流逝,如同握不住的流沙。
伽古拉猛地伸出手,似乎想将那即将彻底消散的光影抓住,但他的手掌穿透了那片逐渐淡去的金色光晕,只抓住了一片冰冷的、虚无的空气。
他维持着那个徒劳的姿势,僵在原地,瞳孔涣散,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最终化作了一声从灵魂最深处挤压出来的、压抑到极致、仿佛连宇宙都要为之冻结的悲鸣:
“啊————————!!!!!!”
那声音并不响亮,却充满了世间最极致的痛苦与绝望,回荡在死寂的星域中,久久不散。
他们的女儿,就在他们眼前,在他们几乎触手可及的地方,化为粒子,彻底消散了。
连最后一点慰藉,最后一点实体,都没有留给他们。
当那代表朝雾存在的最后一点光粒子也彻底消散在宇宙中时,一直紧绷着、强迫自己接受现实的泰迦,终于彻底崩溃了。
“不.........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眼灯剧烈地闪烁着,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骇 “她.........她怎么会......”
他亲眼看到了那场战斗的尾声,亲眼看到了她封印厄瑞波斯的强大。在他心里,她几乎是无所不能的,是即使面对再大危机也总能找到办法的、如同恒星般永恒的存在。
他以为,最多只是重伤,只是沉睡.........他甚至还抱着一丝卑微的期待,期待着她醒来后,他还能有机会。
可现在.........什么都没了。
连一丝存在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奈奈............” 泰迦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向前踉跄了一步,仿佛想要冲进那片她消失的空域,却被身边的泰罗死死拉住。
“泰迦!冷静点!” 泰罗的声音也带着哽咽,他用力抱住儿子颤抖的身体。
“父亲.........父亲.........奈奈她.........奈奈...” 泰迦语无伦次地哭喊着,挣扎着,所有的坚强、所有的期待,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化作了最原始、最无助的悲伤与绝望。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那个他默默注视、悄悄爱慕了那么久的人,真的永远离开了。
盖亚静静地站在原地,原本沉稳的身躯此刻却微微佝偻,仿佛承载了过于沉重的悲伤。他伸出手,似乎想接住那些飘散的光粒,最终只是无力地垂下。他失去了妹妹,又一次。那种熟悉的、刻骨铭心的痛楚,远比任何物理伤害都要深刻。
阿古茹站在他身旁,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那双锐利的眼灯死死盯着朝雾消散的地方,仿佛要将那片虚空盯穿。周身弥漫的低气压,诉说着他内心翻涌的、无声的巨浪。
迪迦缓缓闭上了眼灯,沉静的面容上第一次流露出如此清晰的、无法掩饰的痛楚。
戴拿用力捶打着旁边的陨石,一言不发,但那紧咬的牙关和泛红的眼灯暴露了他极度的愤怒与悲伤。
所有奥都默默地低下了头,致以最沉痛的哀悼。他们见证了一个伟大战士的逝去,也见证了一个家庭的破碎。
梦比优斯靠在希卡利身上,无声地流着泪。希卡利揽着他的肩膀,一向理性的科学家此刻也只能用沉默来应对这规则层面的残酷。
赛罗别过头,用力抹了一把脸。泽塔在赛罗身边,哭得不能自已。
捷德将脸深深埋进伏井出K的怀里,肩膀剧烈地耸动着。贝利亚转过身,不愿再看那片空无之地。
所有在场的人,都沉浸在这巨大的、无声的哀伤之中。
朝雾走了。
以最决绝、最彻底的方式,消失在所有人的面前,只留下无尽的思念与永不磨灭的悲伤,刻在每一个记得她的生命心中。
在所有奥沉浸于巨大悲伤之时,团团正经历着无人能及的、源自灵魂链接最深处的崩裂般的痛苦。
祂没有像凯那样撕心裂肺地哭喊,也没有像伽古拉那样发出绝望的悲鸣。祂只是静静地、剧烈地颤抖着,原本温暖柔和的光晕此刻变得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因为过载的悲伤而彻底熄灭。
祂“看”着那片朝雾消散的空域,那里只剩下虚无,以及一些尚未完全逸散的、带着她最后气息的微弱光尘。
【无............】
一个无声的意念在团团的意识核心中回荡,充满了无法言说的剧痛。
祂想起了她诞生之际,祂与她在同一片区域诞生,如同双生的星辰,是彼此重要的家人。
祂想起了她决定进入轮回时的坚定;想起了她每一次轮回,无论经历快乐还是痛苦,灵魂深处深处始终保留着的、属于“无”的清澈与孤独。
祂想起了这一世,她作为伽古拉斯·朝雾,在红凯和伽古拉怀中睁开眼的那一刻——那双初生的、碧绿的如同新生嫩叶的眼眸,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打量着那两位将成为她父亲的存在。
那一刻,她脆弱而温暖,全然信赖地依偎在爸爸的怀抱里,那是她作为“朝雾”生命的起点。
【你从这里开始............】团团的意念注视着记忆中那温馨的画面,光晕因痛苦而蜷缩。
画面陡然切换,与眼前这残酷的现实重叠。
同样是那两个人的怀抱。
红凯跪倒在地,泪如雨下,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也哭出去。伽古拉跪在一旁,伸出的手徒劳地停在半空,那双总是带着讥诮或凌厉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巨大的、空洞的、无法接受的绝望。
而她,就在这最初给予她温暖的怀抱里,在他们撕心裂肺的祈求与注视下,身体一点点变得透明,化作无数金色的光粒子,如同流沙般从他们颤抖的指缝间溜走,最终彻底消散于无形。
【也在这里............结束...............】
生命的循环,以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完成了闭环。
她降临于爱,亦消散于爱。
可她走得那样决绝,没有一丝犹豫,没有留下任何回转的余地。为了宇宙,她毅然选择了这条通往终结的道路,亲手斩断了所有未来的可能性。
徒留一地悲伤。
这悲伤如同无形的瘟疫,弥漫在每一个角落,感染着每一个与她相连的生命。
团团的光晕最后剧烈地闪烁了一下,仿佛一声无声的啜泣。祂没有再回忆,只是将那无边无际的痛苦深深埋藏进自身的核心深处。
祂知道,从此刻起,祂失去了祂唯一的、永恒的伙伴。
宇宙依旧在运转,星辰依旧在闪烁。
但有些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
那片她消散的星域,仿佛成了一个永恒的伤口,烙印在宇宙的幕布上,也烙印在所有爱她的人心中。
朝雾走了。
带走了光,带走了温暖,带走了未来。
只留下这漫无边际的、冰冷的、令人窒息的悲伤,在无声地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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