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的外卖到了。
苏昭开门去取。
傅宴修靠在门上，拧了拧眉。
“吃药对身体不好。”
苏昭一边拆盒子一边说：“那下次记得准备好东西。”
就在她拿起药要喝水的时候，傅宴修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腕。
“我说了，不要吃药。
如果真的有了，我会负责。”
说着他夺过她手中的药，一把扔到垃圾桶里。
苏昭看着他：“负责？没名没分的负责？那我可不要。
药丢了就丢了，我回去会重新买一份药的。”
傅宴修：“刚才大家都很喜欢。
为什么一下床是就翻脸不认人？”
苏昭抽出手：“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说过我要什么都可以。
是你拒绝了。”
傅宴修盯着她的脸：“我也说了，除了娶你，什么条件都行。”
“除了娶我，其他我什么都不要。”
傅宴修沉下脸。
苏昭踮起脚尖在他唇边落下一吻：“不要把我们的合约关系搞复杂。
像现在这样简简单单就很好。”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离开了傅宴修的公寓，苏昭她深吸一口气。
看到手机上苏辛远发来的短信。
说让她一起吃晚饭，顺便把保险箱的钥匙给她。
想到保险箱……
苏昭抬手拦了辆出租车。
公寓里，苏辛远已经早早等在那里。
苏辛远见到她，立刻迎上来。
“昭昭来了，快坐。”
他脸上堆着小心翼翼的笑容。
搓着手：“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就…就随便做了几个，你看看看合不合口味。”
苏昭看着桌上的菜，又看了看他身上还沾着点油渍的衬衫，一时缄默。
记忆里的爸爸，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她沉默地坐下。
苏辛远忙不迭地往她碗里夹菜。
带着难以掩饰的愧疚和讨好。
“多吃点，你看你，瘦了这么多。”
苏昭看着碗里的菜，又抬头看着父亲殷切又惶恐的眼神。
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
味道很咸，火候也老了，并不好吃。
可就是这并不美味的菜，却打开了苏昭的封尘的记忆。
如果妈妈还在，该多好。
如果这个家没有散，该多好。
酸楚毫无预兆地涌上鼻尖。
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
苏辛远顿时慌了神，眼圈也迅速红了起来。
“昭昭…是爸爸对不起你…
对不起你妈妈…
我不是人…我混蛋…”
苏昭慢慢止住泪水，重新抬起头，脸上恢复了些许平静。
苏辛远见状，从口袋里摸索出一把钥匙。
放到苏昭面前。
“这是你妈妈那个保险箱的钥匙。”
苏昭看着那把钥匙，仿佛看到了母亲留下的最后一点念想。
她紧紧握住：“谢谢。”
就在她站起来的时候。
苏辛远叫住了她。
“昭昭……”
苏辛远突然做出了一个让她震惊的动作——
他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苏昭面前！
“爸！你干什么？！”
苏辛远仰起头，老泪纵横。
“昭昭！
爸爸对不起你！
我还有事瞒着你！
我…我当年…我当年鬼迷心窍！
把…把这把钥匙…给过温舒蓓那个女人看过！”
苏昭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苏辛远断断续续地忏悔。
“我……我不确定她有没有偷偷拿去配一把……
更不知道她有没有动过里面的东西啊！
可我知道那里面的东西对你妈、对你有多重要……
尤其是你外公和老司令的那些旧信件。”
“你妈妈临走前最放不下的就是你。
她想着万一你有什么难处，老司令看在你外公的情分上。
能帮帮你……
那是她给你留的一条后路啊！”
苏昭看着跪在地上卑微忏悔的父亲，先前那点因他下厨而生的酸涩感动荡然无存。
只剩下无边的愤怒和心寒。
她缓缓后退一步。
“所以，你早就猜到保险箱里的东西可能已经被温舒蓓拿走了，是不是？
你坐牢之前，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告诉我，可以提醒我一句！
但你一个字都没提！”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如果你早说了！我这几年何必走得这么艰难！”
她想到自己为了被债主威胁恐吓的害怕，为了还债日夜打工，因为家里出事最终被顶替掉的出国深造机会……
这些都是在她清纯最美好最巅峰的年纪啊！
“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后面的话她已经哽咽得说不下去。
苏昭猛地转身，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她站在公寓楼下，夜风吹干了她脸上的泪痕。
爸爸那句“我把钥匙给过温舒蓓”真的像一把钝刀。
反复戳着她的肺管子。
手机再次震动，屏幕上跳动着“温柠”的名字。
苏昭摁下接听键，声音听不出丝毫刚刚哭过的痕迹：“喂。”
电话那头传来温柠带着惯有的假惺惺却又隐含试探的声音。
“听说你爸爸出来了？恭喜啊。”
苏昭：“你消息挺灵通的。”
温柠轻笑一声，开门见山。
“既然你爸的事已经搞定，你是不是也该兑现你的诺言。
离开宴修？
别忘了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
苏昭皱了皱眉：“我爸出来不假。
但是整件事中，你又做了什么？”
温柠的语气沉了下来。
“苏昭，你什么意思？
我给你引荐了历南锡。
而且他还决定娶你！
说起来，我也算你半个媒人。
没有我，你能搭上历南锡这条线？
你爸能这么快出来？”
“温柠，”苏昭慢慢地说。
“你当初把我引荐给历南锡，真的只是为了帮我？
还是觉得，把我推给他——
既能让我离开傅宴修，又能顺便讨好一下历家？”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再开口时，温柠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警惕。
“你什么意思？”
苏昭极轻地笑了一下。
“我什么意思？
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你和你妈妈，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把我塞给历南锡，一石二鸟，真是好算计。
可惜，你算错了一点。”
“苏昭，你到底什么意思？”
苏昭扯了扯嘴角：“还有，谁跟你说是历南锡把我爸搞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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