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单单挑中了我的挚友的记忆消去了？”白羽哲不满道。
相繇嗤笑一声，道：“你现在是已经忘记了所以才如此坦荡，我刚进入你识海之时他的记忆让你多痛苦你怕是难以想象。”
白羽哲好奇问道：“为何我的挚友的记忆会让我痛苦？”
相繇顿了顿，还是如实告诉他，道：“许洛陷害你杀了仙尊，虽然花家信你，但韩终阳不信你。在他看来你就是他的杀父仇人，无论你二人此前有多深的交情，无论你在万安山如何拼死保护他，他都不在意。甚至在你殒命后来此地落井下石......”
白羽哲咂舌，“我居然将这种人视为挚友？”
相繇有些好笑地在白羽哲识海中看着他，道：“你如今能客观地评价你们二人之间的友情，是因为你已经完全忘记了曾经的点点滴滴，我也是为你着想，才消除了他的相关记忆。”其实不然，只不过韩终阳在白羽哲脑子里占据的篇幅最为广阔，相繇懒得细看就直接选了有关于他的记忆消除了，若是负点责任，完全可以把甲乙丙丁等路人的记忆消掉，但相繇懒得管，加上他确实有点看韩终阳不爽。
白羽哲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接下来做什么？”
那双在白羽哲识海的眼睛忽而闭上，过了片刻，相繇才睁开双眼，道：“可离开此地。但我必须提醒你，我虽在你体内存储了大量瘴气，暂时能供你保护自己，但是瘴气与灵气不一样，消耗瘴气就像是消耗修为，是无法在你体内自动生成的，你离开怨灵聚集之地若是把瘴气消耗完，就宛若一只蚂蚁一般任人践踏。而你尸体若是被毁，咱俩彻底玩完。”
“......有没有保险点的法子？”
相繇挑眉道：“有，但是你不是不愿意吗？”
白羽哲问：“什么法子？”
相繇认真道：“你先替我找个蛇卵，待我孵化后就在此地修炼，只要我九个分身但凡能存活一个，我就能让你恢复原状。”
白羽哲骇然：“难怪你那么难杀！”
相繇无语，怒道：“别墨迹，快上去！”白羽哲闻言，试着往沼泽边上靠去，但只是他意念一动，身子便轻易地往他心想的地方飘去，白羽哲从沼泽探出头，抹去眼前的淤泥，这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东西，但来不及欣赏，就赶紧手脚并用向上攀爬，整个过程比他预想的简单得多，果然沼泽的引力对他来说已经感受不到了，锁骨上的铜环源源不断地往体内注入怨气和瘴气，兴许是相繇的原因，他对这股新力量用得得心应手，在万丈悬崖上如履平地。
终于爬到了崖壁的顶端，白羽哲环视四周，诸多感慨。
身后那颗树，想必就是花月泷和兄长当初用来固定腰间铁索的，树身上面的勒痕极深，白羽哲蹲下来摸索着，有点难过。
相繇在脑中惊讶道：“看这树干上的勒痕，貌似还有近几日的新伤。怕不是这么多年了还有人来这边看你吧？”
白羽哲闪出一万个可能，但是最可疑的还是那位已经不记得的挚友韩终阳。按照相繇对他的形容来看，应该就是他对自己没有一直挂在崖壁上反省悔恨而感到不甘心，所以隔三岔五来看看自己是不是还在世上。
经过一炷香的沉思，白羽哲询问道：“相繇先生，我必定不能以这副皮囊出现在沼泽以外的地方的，世人除了韩终阳，对我恨之入骨的多了去了，我可不敢冒这个险......”
相繇嘲笑道：“看你往日的作风真没想到你是如此畏手畏脚之人，不过无妨，我九个分身自是九个相貌，但以你之身维持我的样貌是必须以怨气和瘴气支撑的，若是你怨气耗尽还在阳气极盛之地停留，就会恢复你白羽哲的样子。”
白羽哲苦笑道：“想我白家二公子，如今竟然成了过街老鼠。”相繇对他这番言论不知可否，在识海中紧闭双眸，片刻后眉心绽放紫色的火光。
而现实中，白羽哲低头看着自己尸身的皮肤逐渐恢复常人的肤色，虽还是过于苍白，但也不至于骇人，而自己的身体至少往上冒了半个头的高度，白羽哲生前本就够高了，这下怕是高得过头了。
见白羽哲一直愣神，相繇忍不住提醒道：“看什么呢，还不快趁着天黑去找个水塘洗个澡。你这一身泥我怎么给你衣服穿?”对哦，这些年在沼泽泡的衣服早就烂完了，现在整个人都光溜溜地挂着黑泥，不忍细看，而且没有衣物遮挡白羽哲锁骨上的铜环就太过显眼，肯定能被人认出真身。
于是白羽哲便几乎全裸地下了山，来到伊河边走下去洗洗。
白羽哲刚下水，脚边就迅速污染开来，原本清澈可见底的河水变得黢黑，甚至往外扩散着瘴气，白羽哲害怕这水会影响岸边百姓取水，便又缩回了脚，相繇见他踌躇，劝解道：“你这不算什么，瘴气一夜便可消散。无妨，我请你不要再顶着我的脸不着寸缕在这里站着了。”
白羽哲本来还有一点害羞，相繇这么一提醒，他反应过来，这不是他真身啊，他怕什么，真窜出来一个姑娘，亏也吃不到他白羽哲头上去，知道他内心想法，相繇阴沉着脸，逐渐收回法术，白羽哲看着自己双手逐渐爬上紫色的纹路，知道相繇生气了，于是赶紧跳到河里洗了起来。
不知今夜是哪年哪月，但今夜的月亮十分耀眼，白羽哲清洗完身体湿哒哒往岸上走去，不由自主低头看了一眼。
“我天！”
未给白羽哲继续端详和感慨的时间，一袭红色直襟长袍出现在还未干透的身体上，腰上束着玄色宽腰带，绣着鳞片的花纹，看着衣物的考究程度，白羽哲对相繇生前样貌逐渐感到好奇，于是回头在伊河的水面照了照，只见月色倒映着的人，青丝如瀑只慵懒地束起一部分，但显得这张窄瘦的脸更加贵气，五官是无可挑剔的俊美。
“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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