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这么说，是不是舍不得我？”
夜寒舟一边说，一边夹菜到慕怜碗中。
慕怜看出少年眼中的期盼，也不好昧着良心说假话。
他点了点头，诚实道：“你是为师最疼爱的弟子，为师当然舍不得。再说了，这里就是你的家，不论以后你去了哪里，为师都欢迎你回来。”
夜寒舟听到前半句时，还有些不高兴。
直到听到后半段，才敛去不满，心中有所触动。
这里就是他的家吗？
不，是有师尊在的地方，才是他的家。
无论是雾怜峰，还是其它的地方。
只要和师尊在一起，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四海为家都没关系。
当然了，他是不会让师尊和他睡大街的。
接下里的秘境里，他会将他的婚房快点凑齐的。
到时候他们云游四方，白日里行侠仗义，除恶安良，夜晚便睡进婚房，好不自在。
慕怜还不知道短短的时间里，因为他的一句话，夜寒舟就想了那么多。
此时只见少年神情变幻莫测，后又勾唇一笑，看向了他。
“既然师尊都这样说了，那我就不走了。只是师尊得说话算话，不论如何，都欢迎我回来。”
不论他是人是鬼，是正是邪，是落魄是发达，都一如既往的待他。
他也会为了师尊所期盼的，成为一个名门正派，惩恶扬善，兼济天下。
他们会成为修真界人人都称赞的一对道侣，被所有人都祝福。
慕怜如果知道夜寒舟的脑瓜子里随时都在想那么多东西，是绝对不会答应下来的。
可他不知道，所以轻易做出了承诺。
“嗯，为师说话算话。”
少年闻言终于高兴了，直起了身子来吃饭。
之前闹的小情绪和小别扭都消散无踪，仿佛只是一个小插曲一般。
看着夜寒舟终于恢复了正常，慕怜也松了口气。
傍晚，两人睡在自己的玉床上，头对着头。
夜寒舟从怀中摸出这些日子以来承载着他的思念的传音石。
之前他想慕怜的时候，只能对着传音石独自叙说着思念。
现在，他终于有机会，可以将想念亲口传达了。
但是，他反而没有之前那么随性了。
他只能隐晦又含蓄的，诉说着这些夜晚是怎么度过的。
“师尊的传音每次我都要听好多遍，听着就好像，师尊就在我身旁一样。”
“只是我只能听着，不能和师尊聊天。”
“我想告诉师尊，我这里一切顺利安好，除了想回到师尊身边外，都还不错。”
“……”
窗外清爽的夜风拂过，带着春天独有的清新。
耳边是悠悠虫鸣和少年低沉悦耳的嗓音，氛围舒适又自在。
慕怜默默听着，才知晓原来他一句简单的话，也可以令少年反复听许久。
若是说心中没有触动，是假的。
“现在好了，你想听什么，为师就在旁边，可以说给你听。”
夜寒舟沉默了一下，翻过了身，撑着下巴看着慕怜的散发和饱满的额头。
“我想听什么，师尊就会说什么吗？”
他话语里带着期待，然而他知道，他想听的话，慕怜才不会轻易说的。
慕怜愣了一下，反问道：“你想听什么？”
夜寒舟才不会自讨没趣，把好好的气氛给搞坏。
他伸手，轻轻捞起慕怜落在玉枕上的一缕长发，缠绕在指尖。
“师尊，这次历练，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已经突破到了金丹后期了。所以，我想听师尊表扬我。”
慕怜闻言，一边手臂侧撑着身子回头打量着夜寒舟。
满头黑发随着他的动作倾泻而下，大半的发丝遮住了他的半边脸颊。
“真的？”
夜寒舟看着缠绕在指尖的发丝溜走，认真的点了点头。
慕怜脸上扬起笑容，白皙剔透的脸在黑夜中仿如勾魂夺魄的精怪。
夜寒舟看得一怔，就见慕怜抿着唇沉吟了一会儿后开口。
“寒舟很棒，是为师的骄傲，也是家人一样的存在。为师希望你以后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被任何因素干扰，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初心。”
就算是经历再多的磨难，也要一心向善，不忘自己最初修炼的理想。
可这话，听在夜寒舟耳中，却完全变了味道。
师尊……这是在鼓励他追求他吗？
他想做的任何事，都是和慕怜有关。
只要慕怜不背叛他，那么他也永远都不会改变初心。
“只要师尊一直在我身旁，我相信我可以做到的。”
慕怜觉得自己责任重大。
作为一个修炼大道上的领路人，他不仅要教人修炼，更要教人修心。
如果连夜寒舟这种根红苗正的苗子都被养歪了，那么他一定背负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为师一定会好好教导的，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你不必担心为师会不管你。”
虽然慕怜理解得不对，但能得到这样的回答，夜寒舟也很满足了。
他趴在床上，双手垫在下巴下，就这样看着慕怜。
“好，那可说定了，师尊你不能不管我。”
媳妇管相公，天经地义。
要管，就得管一辈子，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慕怜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
“好，快睡吧。”
说完，平躺下了身子，让夜寒舟只能看到他光滑的额头和浓密纤长的睫毛。
夜寒舟趴着看了一会儿，没多久便闭上了眼，就这样趴着睡。
今晚他难得睡得老实，慕怜见他总算没有乱翻滚，便也没有将两张床拼在一起。
慕怜许多天都没怎么休息，今日夜寒舟回来了，他才难得的有些睡意。
这是一种熟悉又安心的感觉，他放心的入眠。
第二天，唤醒他的是肉粥的清香味。
慕怜睁开眼，是夜寒舟正在窗边熬粥。
动作轻柔，若不是闻到香味，慕怜都还不会醒。
“师尊，你醒了。我怕吵醒你，所以就在殿里熬的粥，已经熬好了，快来吃吧。”
怪不得明明他没有听见任何动静，却直接闻到了香味，原来是少年如此细心。
慕怜起身，夜寒舟已经将粥盛好，两人坐在窗边的小桌上用早膳。
刚用完，便听见一道声音传遍忘川宗内。
“此次秘境，剔除了筑基期的弟子。所有金丹期及以上的弟子，随各峰峰主，来山门前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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