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峰人声鼎沸。
新入内门弟子小比，尤其是练气组的场地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内外门弟子。
焦点，自然是那位剑尊破格收入门下的“无灵根”真传弟子——沈如意。
沈如意缩在角落里，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被迫营业四个字都快刻在她的头上了。
她瞄了瞄高台上的长老们，凌绝尘的身影被层层弟子簇拥着，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股无形的压力隔着老远都能冻的她一哆嗦。
“第一项，灵力精纯度测试！”裁判长老声如洪钟，压住了考场上熙熙攘攘的声音，“依次上前，将灵力稳定输入测灵石柱！光芒未定高度，即为成绩！”
弟子们按照抽签的顺序排队。
“乙字三号！沈如意！”唱名响起。
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带着审视、好奇，更多的是赤裸裸的等着看笑话的恶意。
沈如意深吸一口气，走向场地边缘那根孤零零的测灵石柱。
这根石柱有点偏，石柱底座的颜色似乎也比其他的深一点，还有一丝丝若有若无的腥甜气味钻入鼻孔。
咸鱼雷达瞬间报警——有问题。
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她只能硬着头皮站定，右手按在冰凉石柱表面。
丹田内，玉佩微微一动，一缕精纯的灵力顺着她的指尖涌向石柱。
嗡！
石柱底部猛地亮起白光，速度极快！
然而下一秒，异变陡生！
那白光并未如常稳定攀升，而是疯狂的、毫无规律地跳跃闪烁！
整个石柱剧烈震颤起来，发出刺耳的嗡鸣！
一股狂暴紊乱的灵力波动猛地从石柱内反冲而出，狠狠撞向沈如意的手掌！
“啊！”沈如意惊叫一声，身体也被那股反冲力带得向后踉跄半步，她的手掌也瞬间麻痹！
石柱的光芒忽明忽暗，眼看着就要炸开了！
“糟糕，要炸！”
“果然根基虚浮，连这点灵力都控制不住！”
“剑尊的脸怕是要丢尽了……”
惊呼和幸灾乐祸的低语瞬间炸开。
高台上，凌绝尘的眉头骤然锁紧，只见一缕剑气无声的凝聚。
萧衍猛地站起身，目光锐利的扫向沈如意所在的位置，又飞快地瞥了一眼人群中笑得诡异的舒清雪。
电光石火之间，沈如意脑子转的比测灵石柱闪的还快！
惊慌失真的，但更多的是压在心底的怒火——舒清雪！
“裁判长老！”她猛地抬起头，脸上是毫不作伪的惊慌失措，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哭腔，“这柱子有问题！它要炸了！救命啊！”
玉佩在她丹田深处悄然流转，一股无形却温和的气息悄然弥漫。
在她身侧最近的长老，以及前排几个原本等着看热闹的弟子，心头莫名一跳。
看着那张苍白小脸上纯粹的惊恐和无助，本能地觉得：这孩子真倒霉，被坏掉的石柱坑了，不像装的！
裁判长老脸色一沉，一步抢上前，枯瘦的手掌猛地按在剧烈震颤的石柱底座上。
浑厚的灵力强行压下躁动的石柱。
他目光如电，在底座与地面连接处一扫，指尖一挑！
一小撮几乎与岩石同色的粉末被灵力吸了出来，散发着一丝残留的、令人灵力躁动的腥甜气味！
“蚀灵粉？！”裁判长老脸色铁青，厉声喝道，“何人在此动手脚！破坏小比！”
全场骤然死寂！
舒清雪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血色褪尽！
怎么可能？她明明吩咐那人处理干净了！
虽然大家都只是小声议论着到底是谁，但是舒清雪总觉得有人在看着她，识破了她的阴谋，舒清雪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她强作镇定，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设备故障！位置作废！”裁判长老冷冷宣布“沈如意，重新测试！”
沈如意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后背一片冷汗。
她走到另一根石柱前，再次抬手岸上。
这一次，丹田内玉佩安静下来，属于她自身的灵力缓缓输出。
嗡——
石柱底部亮起柔和而稳定的白光，没有一丝颤抖或跳跃，稳稳地、匀速的向上攀升！
光芒纯澈通透，没有半分虚浮杂色！
练气一层初期…中期…后期…巅峰！
裁判长老眼中掠过一丝惊讶，朗声宣告：“沈如意，练气一层巅峰！灵力精纯，甲等！”
“甲等？！”
“一层巅峰？！怎么可能！”
“不是说根基虚浮吗？这灵力精纯度，比我当年强多了！”
“刚才那柱子是真的坏了？舒师姐不是说她根基虚浮吗？看着也不像啊……”
不可思议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所有人的目光，从沈如意身上，又不由自主地瞟向脸色惨白如纸、身形微微摇晃的舒清雪。
质疑、鄙夷、幸灾乐祸的目光，几乎将她淹没。
舒清雪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她心里想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短短几天，就算剑尊亲自灌顶，灵力精纯度也绝对不可能达到甲等！
除非……她身上有能稳固修为、提纯灵力的秘宝！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无论如何，那东西……必须弄到手！
高台一角，一直闭目养神、穿着不起眼灰袍的客座长老，此刻却缓缓掀开眼皮。
他浑浊的眼珠深处，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金芒。
就在刚才，沈如意喊出救命的瞬间，他似乎感应到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古老的亲和气息一闪而逝……像是某种沉睡血脉的悸动？
他若有所思的望向了沈如意，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萧衍看着场上镇定自若的沈如意，眼中担忧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由衷的笑意和更深的好奇。
这小师妹，每每总能出人意料。
他瞥了眼失魂落魄的舒清雪，眼神微冷。
凌绝尘负手立于高台，面上依旧冰封千里，但紧锁的眉头不知何时已然松开。
就在沈如意那精纯稳定的白光停驻在巅峰刻度时，他极其轻微地、几不可查地颔首点了一下。
“第一项结束！”裁判长老的声音响起，“休整片刻，进行第二轮——对战演练！抽签决定对手！”
舒清雪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中射出孤注一掷的寒光！
擂台！
拳脚无眼，术法难控！
沈如意，等着吧！我要你在所有人面前，亲手撕下你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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