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峰的山路蜿蜒，晨露打湿了石阶，空气里弥漫着草木与灵泉的清冽。
赵衍熟门熟路地绕过后山的瀑布，来到冥墟的住处。
前方洞府隐在云雾间，院门虚掩，她心中了然，必是冥墟已感知到她的气息，便躬腰行礼，走了进去。
“回来了。”
洞府内，身着深色长袍的冥墟正临窗打坐，闻声睁眼，眸中带着审视，“出事了？”
赵衍在他对面坐下，将明长老上报鲛珠的疑点一一细说，末了道：“那鲛珠分明已彻底消散，绝不可能留下痕迹，明长老此举，要么是受人蒙骗，要么……”
“要么是他自己想做些什么。”冥墟接过话头，指尖在石桌上轻轻敲击，神色复杂，“明长老在宗内据点多年，向来谨小慎微，这次却在鲛珠之事上如此笃定，确实反常。”
他沉吟片刻，起身道，“此事牵连不小，我得去同宗主商议，你刚回来，先回住处歇着，莫要轻举妄动。”
赵衍应下，看着冥墟的身影消失在洞府深处，才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位于第三峰山腰的小院时，日头已升至半空。
院中的桌椅因无人打理，上面蒙了层薄尘，却依旧透着人迹。
赵衍推开房门，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她细细嗅了两下，没有闻到上次的陌生味道。
她顺势走到桌边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藏书阁的木牌。
脑海中思索着此前梦里的画面，细细回想当时的蛛丝马迹。
他说是因为眼睛才找到了她，她唯一在人前用眼被发现便是鬼鲛岛那个老者，可那老者已经死了。
且老者的声音与梦中那苍老的声音完全不一致，应当不是一个人。
那么便是他的同伙了……
同样知道鲛珠的人……
难道是蛟族的人？
她下意识抠动木牌，感觉脑中有条线始终抓不住。
这双号称天赋神通的眼睛、流传出的沉氏族人身份、以及那些带着预知未来的梦境……仿佛有什么东西将它们串联起来了。
杀不死的云渺，天道的偏心，最终都是将她往残废上面推。
突然之间，她脑海中闪过叶涧那张苍白的脸。
叶涧！
叶涧在她昏迷期间曾求见…
若说她最有可能被抓的机会，极大可能就是出宗去见某个人。
不——
赵衍突然蹙眉，下意识用力攥紧手中物，她赶紧唤出鸿蒙。
抓住它的胳膊道：“别人能看见你的空间吗？”
鸿蒙迷迷糊糊，惊觉赵衍一惊一乍地：“空间可能看得见？”
“我进入你的空间时候，别人可以通过另一个人看见你吗？”
“有没有什么秘法可以通过别人的眼睛看到别人所经历的事情？”
其实这种秘法肯定会有的，但赵衍不太清楚，她也未曾听过这种。
鸿蒙就不一样了，它与天同存，虽然很多记忆丢失了，但至少跟过很多大能，说不定会想起来什么。
果然，鸿蒙埋头想了想，迟疑道：“倒是有两个……”
“一个是搜魂术，这个你应该也知道，还有一个嘛，好像叫‘共情术’，只不过这个秘法有隐患，会有主仆关系，且每使用一次，身为‘仆’的一方便会缩短寿命，一般来说，不会有人愿意被人‘共情’。”
“缩短寿命……”赵衍喃喃。
拿出了储物戒里放着的那断了半截的剑，上面还残留着血液，本来修长的剑身此刻拦腰而折，看起来少了几分气势。
她现在已经不想求证了，怪不得她可以一剑了结合道期的大能，除了找到弱点之外，还有一个可能就是：
当老者同她对战时，他身后的人开启了“共情术”，正通过那个人观察着她。
因此老者寿命缩短，影响到了战斗，才会如此，且如果她猜的不错，此刻已经有人跟踪到了剑安宗。
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看来鲛珠的事情她必须得查个一干二净了，否则她随时都会面临暗处的偷袭。
一个不小心便会落得和梦中一样的结局。
在此期间，她需要尽快提升实力，想着，她拖着鸿蒙一起进了玄天剑法的试炼空间。
鸿蒙哇哇大叫：“你要练剑，把我拖进来干嘛！小爷我又不会使剑。”
与此同时，半空依次出现几行字：
【欢迎来到玄天剑法试炼空间】
【玄天剑法第三式完成度：100%】
【玄天剑法第四式完成度：0%】
赵衍步入元婴之后再也没练过剑法了，第四式还是0的进度。
她没理会鸿蒙的哭叫，幻出灵剑后便直冲那正舞剑的少年而去。
……
一连三日过去，赵衍从试炼空间出来，摸出了那把断掉的剑，又从储物戒里翻找了好一会，才找到之前道云赔给她的那块古怪石头。
那块刀火不入的炼器材料。
刚好这把剑断了，不知道用来融入其中会怎么样。
她收拾收拾，便带着东西下山去了千兵阁，找到林安要求他帮忙请一位八品炼器师修复它。
林安端着剑观察了几转，声音有些沉：“这把剑断的太多了，且磨损严重，恐怕也没办法修复成之前的威力了。”
更别说这把剑本来就是残次品。
他其实就是委婉地告诉赵衍，不必再费力修这把剑了。
面前人却摇摇头，拿出那块古怪石头道：“这块石头有禁制，且刀火不入，你若能帮我请动八品炼器师融入它，我可以提供两块极品灵石作为报酬。”
林安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惊讶。
两块极品灵石？
这个剑安宗的弟子竟然能拿出两块极品灵石来炼器？
他有些恍惚。
难道现在的剑修都很赚钱了吗？
为何他当年修炼之时那么穷？
害得他最后转而去修习炼器了。
他叹了口气，不敢保证，只道：“我可以帮你带回主家去问问，具体的事情，只能看那边了。”
赵衍点点头，刚踏出千兵阁的门槛，走了没两步，她忽然感觉有人跟踪自己。
脚步顿了顿，她垂眸进步往前走去。
“鸿蒙，你查一下后面那人的真实修为。”
她虽然神识达到了化神级别，但暗处的人修为不明，她不敢贸然动用神识，万一对方比她强，那么她只能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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