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哕……”
宋瑶瑶惊叫出声，望着身上从头到脚的天然肥料，边尖叫边呕吐。
想上前打她，却被身旁两个捂着鼻子嫌弃的婶子一把抓住，劝阻她别打人。
凌欢妩全程没看三人一眼，宋瑶瑶这路数她实在太熟悉了，懒得废时间同她口头应付。
能动手她绝不哔哔。
现在满脑子她只想尽早能在岛上试验种出蔬菜。
再帮养殖场渡过难关，不仅让大家伙有钱带孩子们去看病，还能让小芹她们避免一年多以后的那场死亡。
凌欢妩和林小芹干完田里的活，便整理了农具回家，打算傍晚再来播种碱茅草，现在先一起去养殖场上工。
两人齐齐越过还在阴阳怪气的宋瑶瑶三人，逐渐走远。
凌欢妩走到半路发现浇水用的水桶忘了拿，便和林小芹往回走。
走到墙角，却发现三人正在她们刚刚辛苦大半天的田里鬼鬼祟祟地往田里弯腰偷偷做着什么。
凌欢妩和林小芹相视一眼，默默在原地歇息喝水，等几人忙活了许久四下张望着走远后，她们才上前查看宋瑶瑶几人搞什么鬼。
林小芹扒拉开土，从土里刨出碱茅草种子来，不由乐了，“这几个婶子真是热心肠嘞，居然还帮我们种好了，傍晚我们就不用再种了！”
凌欢妩心底也是好气又好笑，刚才宋瑶瑶几人嘲讽她田里种出草，就故意往她田里种草。
却不知她恰好想种的就是这碱茅草。
还得感谢这几人帮她种好了。
凌欢妩同林小芹一起去了养殖场。
这几日，她一直和乔辉说明想出资填补养殖场的窟窿，补全婶子们拖欠的那些工资。
即便周九震出面让那些收购商不敢再来要什么五倍赔偿，还支付了一部分工钱。
但忙活了一年，每家每户只分了八十块钱，还得捱一整年过活，像刘大娘那样儿子儿媳全都不在，又要养活三个孩子，无异于雪上加霜。
可面对白给的钱，乔辉却始终推托不要，说他打算重新培育其他生长周期短的海产，让她可以入股养殖场，就算是帮了全村人的大忙。
凌欢妩便答应下来，这些日子一大早干完农活后，便跟着乔辉去海岛其他村落考察，决定下一批养殖的幼苗。
考察一番下来，乔辉打算养殖生长周期最短的基围虾。
原本凌欢妩心底也是赞成这个决定的。
但这几日她翻找到一本明代祖先留下的古籍，居然发现凌家有一位祖先曾在南方沿海当官，记录下当时有一渔民采捕花蛤苗养殖。
凌欢妩记起上一世在港城经常在海鲜楼宴请生意伙伴。
而“花甲”作为价格最为低廉的海产虽然上不了台面，但却成了平头老百姓最爱吃的海产。
只因其价格低廉，味道鲜美，买一斤虾都能买好几斤花蛤。
昨天凌欢妩就在思索即便养成基围虾，销路也很成问题。
在这人人吃不上饭的年代，即便城里人也吃不起虾。
想了一宿，今天她决定同乔辉商量下试养花蛤的可能性。
养殖场办公室里。
凌欢妩把那本祖先留下的《海产科技志》翻给乔辉看。
上面详细记录了某位渔民培育花蛤成功的过程。
这种养殖方法还不用买幼苗，全程自己培育。
乔辉如获至宝，看了好一会儿，抬眸看向凌欢妩时眼里闪着激动的光，“原来这花蛤也可以培育的啊，照书上培育方法，那我们培育的人工花费就大大减少了。”
说着他皱了皱眉，“可培育花蛤对海水温度要求很高，况且这养殖时间最少都要一年，如果失败，你投进去的钱血本无归该怎么办？”
凌欢妩却边啃着光饼边对他笑，“我相信我们可以的，我们要对祖辈们留下的知识有信心。”
乔辉还是有些犹豫，“可一旦养殖花蛤，那养殖场不是暂时不需要那么多人？”
“我明白你的顾虑，其实我已经想好了……”
办公室里，凌欢妩凑近乔辉同他说了自己的打算。
办公室外，一直躲着偷听的宋瑶瑶抿了抿嘴，眼珠子一转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转身朝滩涂上还在挖海蛎的婶子们走去。
中午到了饭店，养殖场几个嫌回家远的，便在办公室旁搭铁锅做午饭。
婶子们做了一锅海蛎线面。
凌欢妩出门时，竟发现宋瑶瑶也混迹其中过来蹭午饭。
宋瑶瑶端着线面坐在石头上小口小口吃着面，眼神时不时往她身上瞟。
凌欢妩有些警觉，总感觉这个养妹要整什么幺蛾子。
看着石头桌上仅剩的两碗线面，她早已饿得肚子咕咕直叫，便没有多想端起米线就开吃。
而乔辉也端起最后一碗站着吃，把门外唯一一把椅子让给凌欢妩坐。
线面很香很细，入口即化。
加了海蛎格外鲜美，即便没有菜，也吃得凌欢妩香汗淋漓。
上一世她在港城那么多年也吃过不少面条。
有油渣面、车仔面和云吞面等，却是第一次吃到这么细这么嫩的面条。
凌欢妩吃着吃着，不由想起周九震早上挥汗如雨的样子。
也不知他中午在部队吃啥？一大早连早饭都没吃就走了。
不知是不是没胃口，改天轮船过来，她也要去岸上也买些这种线面。
几个婶子先吃完，便开始打趣起乔辉来，“乔工，今天是不是看到首长媳妇在这，才这么大方拿出压箱底的线面来给大家伙们吃啊？”
“咳咳，”乔辉一口线面卡嗓子眼差点呛到，“你们胡说啥，我就想着再不吃就坏了，就请婶子们一起吃而已。”
“得了吧，我看你天天拿面出来晒，宝贝得不得了，哪会坏掉……”
几个婶子嘻嘻哈哈说个不停，直把乔辉说得面红耳赤。
凌欢妩这才知道原来这些线面是乔辉珍藏的口粮。
她只当婶子们开玩笑，快速吸溜完最后一口线面，刚放下碗就对上宋瑶瑶似笑非笑的视线。
凌欢妩觉得心底怪怪的，但也没多想，转身和同样吃完面条的乔辉打算一起出海去测附近海域的水温，选择花蛤养殖的合适范围进行撒网。
她刚戴上草帽，准备和带着测量工具的乔辉一同出发，宋瑶瑶却突然从石头上蹿了过来，着急拦住两人道：“你……你们去哪？为啥不继续去办公室谈事情？”
“我们去哪儿干嘛，还要给你汇报吗？起开！”
凌欢妩没了耐心，直接越过她，惨白着脸，视死如归般走向码头边的小船。
上次晕船的体验实在不是很美好，她一想起来就怕。
海面上微风徐徐，波光粼粼。
乔辉划着船桨，小船就这么融入那片烈日铺开来的银蓝大海中。
刚开始，乔辉还会笑着同凌欢妩介绍一些当地的风俗和传说。
说着说着，他额头竟慢慢沁出细细密密的汗水来，声音都带着点喘，“那边那块石头，凌同志你觉得……觉得像什么？”
凌欢妩也扯了扯领口，莫名觉得口干舌燥，看向不远处海边奇形怪状的石头时，都出现幻影。
“那石头像……”
她老脸一红突然噎住，更是被自己的想法震住。
如今自个身上的反应，竟像极了被下药后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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