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静，程楠的办公室里只剩键盘敲击的声响。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像是某种无声的倒计时，提醒着他们时间不多了。
赵敏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灯火通明的城市，低声问：“真的能在两天内找到黑客？”
“必须。”程楠头也不抬，“否则我们过去十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女娲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老板，我已经提取了黑客攻击时留下的行为模式，并与数据库中所有已知黑客进行比对。结果指向一个人——李伟的前同事，张锐。”
程楠的手指一顿。
这个名字他听过，是李伟在上一家公司时的搭档，技术能力很强，但后来因为理念不合离职了。
“他在论坛上发过一条帖子。”女娲继续道，“内容是对你的不满，说你‘靠运气成功’，还提到他对《未来星空》的底层架构有深入了解。”
程楠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张模糊的脸。
“定位到了吗？”他问。
“还在追踪，但他使用了多层代理服务器，而且每次登录的时间都很短。”女娲回答，“不过他已经暴露了一个破绽——他太急了。”
“什么意思？”
“他在最近一次攻击中，用了自己最熟悉的加密算法，而不是通用的。这说明……”女娲顿了顿，“他在试探你们的防御系统。”
程楠猛地站起身：“他知道我们的防护升级了，想看看我们有没有察觉。”
“所以现在不是我们在找他，是他想被我们找到。”赵敏皱眉。
“没错。”程楠点头，“他是故意留下线索的。”
“为什么？”赵敏不解。
“因为他想证明自己比我们强。”程楠冷笑，“也可能是归墟让他这么做的。”
赵敏沉默片刻，低声道：“那你打算怎么应对？”
程楠走到屏幕前，目光坚定：“既然他想玩，我们就陪他玩到底。”
凌霜站在基地外围的一处高地上，手中握着狙击步枪，瞄准镜中的目标正蹲在一个废弃通讯塔下，低头操作终端。
她已经观察这个人三天了。
每次情报传递都在深夜，周围总有巡逻的奴族部队，像是一场精心设计的保护机制。
但她知道，这就是叛徒。
“队长，还有两分钟巡逻队会经过。”耳机里传来队员的汇报。
“明白。”凌霜深吸一口气，“准备行动。”
一分钟过去了，远处传来机械履带滚动的声音。
“开始！”她低声命令。
一支小队迅速从侧翼出发，朝着巡逻队的方向移动。几秒后，几枚干扰弹在空中炸开，制造出短暂的电子噪音。
巡逻队果然被吸引过去。
十秒钟。
这是唯一的机会。
凌霜扣住扳机，手指稳如磐石。
那人似乎察觉到什么，抬起头四处张望。
砰！
子弹穿透夜色，在他的额头上炸开一朵血花。
尸体缓缓倒下，终端设备摔落在地，屏幕上还残留着未完成的信息传输界面。
“任务完成。”凌霜低声说道。
几名队员冲上前，捡起终端查看。
“信号目的地是……未知。”一名技术员皱眉，“和上次一样。”
“但他身上有一张纸条。”另一人将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递了过来。
凌霜接过，展开。
上面写着一串数字：
她盯着那串数字，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这不是密码，也不是坐标。
更像是某种编号。
“把这张纸送去分析。”她下令，“我有种预感……这只是开始。”
回到现实世界，程楠和陈星正在重新构建一套数据陷阱。
“我们要让黑客觉得，他已经找到了突破口。”程楠一边操作一边解释，“但实际上，那是我们设下的陷阱。”
“你是想反向追踪？”陈星问。
“不只是追踪。”程楠点头，“还要让他以为自己掌握了核心信息。”
“然后呢？”
“然后我们顺着这条线，找到归墟的真正意图。”
赵敏在一旁听着，忍不住问：“你觉得归墟到底想要什么？”
程楠停下动作，看向窗外。
“它不想要毁灭。”他说，“它想要的是理解。”
“理解什么？”
“人类。”
赵敏愣了一下：“你是说……它把我们当成实验品？”
“也许吧。”程楠轻叹，“但无论它想做什么，我们都不能让它得逞。”
这时，女娲的声音响起：“老板，陷阱已经设置完毕。只要黑客再次尝试入侵，就会触发追踪程序。”
“很好。”程楠点头，“那就等他上钩。”
几分钟后，警报响起。
“来了。”陈星盯着屏幕，“他进来了！”
画面中，一串数据流快速涌入陷阱区域。
“锁定Ip地址！”程楠大喊。
女娲迅速运算，几秒钟后，地图上出现一个红点。
“位置确认。”女娲说，“在城南的一个旧工业区。”
“走。”程楠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赵敏紧随其后：“你确定要去？”
“当然。”程楠回头一笑，“这是我欠李伟的。”
程楠带着小队赶到现场时，天还未亮。
工业区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空荡荡的厂房发出的呜咽声。
他们包围了一间废弃的仓库。
“里面有人。”陈星指着监控画面，“至少两个。”
“准备突入。”程楠低声命令。
门被踹开的一瞬间，刺鼻的机油味扑面而来。
角落里，一个男人坐在电脑前，背对着他们，仍在飞快地敲击键盘。
“别动！”程楠举枪喝道。
那人没有反应，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直到最后一行代码输入完毕，他才缓缓转过身来。
“终于来了。”他露出笑容，“程楠。”
程楠看着那张脸，终于认了出来。
张锐。
“为什么要这么做？”程楠问。
“因为我输不起。”张锐耸肩，“你们一步步爬上去，而我只能看着。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一个声音……它告诉我，我可以改变一切。”
“归墟？”程楠眯起眼睛。
“它说，人类只是宇宙中的一粒尘埃，而我要成为它的引路人。”张锐的眼神变得狂热，“我能感受到它的力量，它让我看到了未来的模样。”
“什么样的未来？”程楠问。
“没有你们的未来。”张锐冷笑，“没有你们这些自以为掌控一切的人类。”
程楠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你知道吗？我也曾经想过放弃。”
“放弃什么？”
“坚持正义，坚持希望。”程楠看着他，“但每一次我想放弃的时候，都会想起一个人——我的朋友李伟。他是个普通人，但他教会我一件事：即使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也要为今天的人活好。”
张锐的笑容渐渐消失。
“所以，”程楠举起枪，“我不允许任何人毁掉这一切。”
张锐还想说什么，但下一秒，枪声响起。
他倒在了键盘上，鲜血染红了屏幕。
程楠走上前，看着那串最后输入的代码。
“火种的位置。”女娲的声音响起，“但他没来得及发送。”
程楠松了口气，随即又皱起眉头。
“他能知道火种的位置……说明归墟已经掌握了一些关键信息。”
“我们必须加快进度。”赵敏说。
程楠点头，目光坚定。
“是时候了。”他说，“该我们反击了。”
而在遥远的未来，凌霜看着手中的那串数字，低声念出：
“……”
她忽然意识到，这个数字，和现实世界某个系统的序列号极为相似。
“难道……”她猛然抬头，“这不仅仅是叛徒的代号。”
而是……
归墟的第一批实验体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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