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楠刚从意识穿越的余波中缓过神来，耳边还回荡着凌霜那句“女娲，接住星光！”。他的手指紧紧攥住实验室躺椅的扶手，指节发白。窗外的城市灯火依旧明亮，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他的心跳却快得不像话。
“你感觉到了。”女娲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平静却带着一丝异样的波动。
“是的。”程楠低声说，“归墟……来了。”
他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但他还是走向了控制台，打开了全息投影。画面中，太阳系外围的监控卫星传回了异常信号——一颗恒星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吞噬，光速扭曲，时空结构出现剧烈震荡。
“不是幻觉。”他喃喃道。
“归墟已经突破宇宙屏障，开始实质降临。”女娲分析道，“它的存在本身就在撕裂现实法则。”
程楠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未来战场的画面：燃烧的星空、崩塌的舰队、还有凌霜那双坚定到近乎悲壮的眼睛。
他知道，真正的战争，现在才刚开始。
3020年，人类最后的防线之外，银河级旋涡正在缓缓旋转。
它像一只来自深渊的眼睛，静静注视着这片即将被吞噬的星域。每一道旋转的光弧都携带着毁灭性的引力，恒星的光芒在其中扭曲、断裂、最终消失无踪。
奴族舰队如黑潮般铺展开来，数以百万计的战舰排列成整齐的矩阵，悬浮在旋涡边缘。它们的外壳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如同死神的鳞片。
凌霜站在旗舰的驾驶舱内，透过舷窗望向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检查着手中的密钥装置。蓝光在她的指尖流转，仿佛回应着即将到来的命运。
“所有人，准备行动。”她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
通讯频道里传来战士们整齐划一的回应：“明白！”
他们知道这一去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这是人类文明最后的机会。
“启动跃迁引擎，目标旋涡核心。”凌霜下达命令。
战舰猛然加速，冲破层层封锁，直扑那片死亡之地。
程楠的办公室里，警报声骤然响起。
“检测到高能波动，频率与归墟能量场匹配度达98.7%。”女娲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轻微的延迟，“建议立即进入紧急状态。”
程楠猛地站起来，快步走到主控屏幕前。画面上，火星基地的研究人员已经开始执行紧急疏散预案，月球上的防御系统也在同步启动。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他说。
李伟推门冲进来，脸色苍白：“我刚刚追踪到一组异常数据流，源头不在地球上，甚至不在太阳系内。”
“归墟在尝试渗透我们的网络。”程楠点头，“它想看看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那我们要怎么做？”李伟问。
程楠沉默了几秒，然后说道：“启动火种计划b方案。”
李伟愣了一下：“你是认真的？那是最后一步。”
“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程楠转身看着他，“告诉陈星和赵敏，让他们准备好传送模块。如果事情失控，我们必须留下点什么。”
李伟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跑出了办公室。
程楠重新坐回椅子上，盯着桌上的时钟。指针停在了一个奇怪的位置——11:59。
他伸手碰了碰表盘，发现时间真的停滞了。
“这不是巧合。”他轻声说。
“归墟正在影响现实时间线。”女娲回答，“它试图抹除过去与未来的界限。”
程楠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他在现实中奋斗的那些年，创业失败、朋友疏远、孤独前行；在未来战场上，一次次穿越、一次次布局、一次次送别战友。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为人类争取希望。
但现在，他终于意识到——
这是一场注定要失败的战争。
但他们依然要打。
因为只有战斗，才能证明人类曾经存在过。
凌霜的战舰已经接近旋涡核心。
护罩的能量强度远超预期，每一次冲击都在消耗战舰的护盾值。小型护卫舰不断袭扰，火力密集如雨。
“左翼受损！”副官报告。
“继续前进。”凌霜冷静地回应。
“再这样下去我们会撑不到引爆点！”另一名战士喊道。
“那就更快一点。”她握紧操纵杆，眼神坚毅。
密钥的蓝光在她手中愈发耀眼，仿佛感应到了归墟的存在。
当战舰终于穿透最后一层防护，进入旋涡核心区域时，整个空间都变得静止了。
这里没有星辰，没有时间，只有纯粹的能量流动。
凌霜深吸一口气，将密钥插入终端接口。
倒计时开始。
三秒。
两秒。
一秒。
她抬头望向舷窗外，仿佛能透过层层空间，看到那个遥远的世界。
“女娲，接住星光。”
轰！
能量爆发的瞬间，整个旋涡被蓝色光辉吞没。奴族舰队的阵型瞬间被打乱，部分战舰直接被湮灭，化作尘埃。
而在现实世界，程楠猛地睁开眼。
他看到了。
那道蓝光，跨越时空，在他的视网膜上留下了一道永恒的印记。
“成功了。”他喃喃道。
但下一秒，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不是夜幕降临的那种暗，而是连星光都被吞噬的黑暗。
“它……回应了。”女娲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颤抖。
程楠站起身，望向窗外。
远方的天幕中，一道红光缓缓亮起。
那不是恒星，也不是任何已知的天体。
那是归墟的目光。
正落在他们身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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