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初，太医院西偏殿外排起长龙。六部官员们抱着肚子交头接耳，有人捂着嘴打哈欠，有人频繁看向腰间的新腰带——那是前日刚发的\"廉洁腰带\"，铜扣上的\"贪一钱断一扣\"字样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疼。
\"下一位。\"夏紫月掀起灵泉纱口罩，指尖敲了敲案上的鎏金算盘。这口罩是她特意让内务府用灵泉水浸泡过的纱布缝制，既能防异味，又能借着水汽提神。
刑部尚书王大人苦着脸跪下，腰间玉带比上月松了两扣：\"王妃，臣最近夜夜梦见金瓜子砸脸，晨起时总觉得心口发慌，莫不是中了'财迷邪'？\"
夏紫月扫了眼他发颤的指尖，示意他伸手号脉。脉搏虚浮却有力，分明是忧思过度所致。她忽然拍手笑道：\"这病好治！每日早朝后绕紫禁城跑三圈，边跑边念'陛下的钱是国库的钱'，再喝半盏灵泉茶——记住，茶要顺时针搅拌七圈，方能清心醒脑。\"
王大人瞪大双眼：\"跑、跑三圈？那得两个时辰啊！\"
\"怎么，王大人嫌累？\"夏紫月晃了晃案上的琉璃瓶，里面装着淡绿色的\"笑泉体验装\"，\"或是想尝尝这个？喝了便会忍不住大笑三个时辰，保证把烦心事都笑没了。\"
周围响起憋笑的咳嗽声。王大人慌忙磕头：\"臣、臣还是跑步吧！\"
午时三刻，御史大夫李大人捂着嘴冲进诊室，官靴上沾着御花园的泥土：\"王妃！大事不好！臣昨日申时末看见淑贵妃在撷芳亭旁挖地，怀里还抱着个锦盒，像是要埋金瓜子！\"
夏紫月挑眉，示意他凑近。李大人身上果然带着若有若无的龙涎香，正是淑贵妃常用的香粉味道。她从抽屉里取出个青瓷瓶，里面装着淡蓝色粉末：\"这是'追踪粉'，用灵泉水混合荧光石磨成，撒在她裙摆上，今夜子时后便会发光。你跟着脚印去'寻宝'——找到了，充公的金瓜子分你三成；找不到...\"她指了指墙角的\"真言酒试饮区\"，\"就来喝半盏验心酒。\"
李大人咽了咽口水，接过瓷瓶时袖口滑落出半张纸。夏紫月眼尖地看见\"淑贵妃月俸流水\"的字样，心中暗笑——这御史果然早有准备，怕是想借着此事扳倒政敌。
\"记住，别靠太近。\"她递给他一块灵泉纱帕，\"若闻到迷迭香，立刻用帕子捂住口鼻。\"
未时正，夏紫月回到景王府，刚跨进书房就听见\"呱呱\"声。窗台上，那只被封为\"祥瑞使\"的青蛙正蹲在青铜镇纸上，鼓着腮帮子瞪着萧景容。
\"今日收获如何？\"萧景容头也不抬，手中的狼毫在龙椅机关图上圈圈点点。自从上回在龙椅暗格发现密旨，他每日都要研究半个时辰。
\"三十七起贪腐案，\"夏紫月将账本往桌上一放，\"其中十六起与淑贵妃有关，包括侯府老夫人送的翡翠镯——顾沉渊果然没闲着。\"
青蛙突然蹦到账本上，前爪指着\"侯府\"二字：\"呱呱！侯府厨房每天申时三刻给贵妃送燕窝粥，粥里掺了西域迷情香！\"
夏紫月挑眉：\"迷情香？那不是能让人言听计从的东西？\"她忽然想起三日前在淑贵妃小厨房查到的西域香料罐，当时只以为是养颜用的，没想到竟有这等用途。
萧景容放下毛笔，指尖轻轻点在青蛙头上：\"好样的，青璃。看来该让你去侯府蹲点了——记得藏在灶台底下，他们的管家有个习惯，每晚戌时会在厨房烧香。\"
青蛙\"呱呱\"两声，蹦到窗沿上，忽然回头用爪子比了个\"三\"的手势。夏紫月忍笑：\"知道了，事成之后给你三坛桂花蜜饯——但不许再偷喝灵泉酒了，上次醉得呱呱乱叫，差点暴露身份。\"
酉时初，太医院煎药房飘来特殊的茶香。夏紫月看着新制的灵泉茶包，里面混着薄荷与远志，既能提神又能化痰。
\"王大人的'财迷邪'，不过是心虚所致。\"她将茶包递给萧景容，\"灵泉茶能让人宁神，跑步则是消耗体力，免得他总琢磨着贪钱。\"
萧景容接过茶包闻了闻，眼底闪过笑意：\"你倒是会废物利用——那笑泉体验装，其实是加了笑药的灵泉水吧？\"
夏紫月眨眼：\"还是王爷聪明——喝了既不会伤身，又能让他们放松警惕，说不定笑完就把真话抖出来了。\"
两人相视而笑，窗外忽然传来喧闹声。是李大人回来了，手里抱着个锦盒，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表情。
\"王妃！\"他扑通跪下，锦盒里的金瓜子\"哗啦\"作响，\"在撷芳亭下挖到了！足足二十两！还有这个...\"他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半块发霉的点心，\"埋在金瓜子旁边，看着像是淑贵妃常吃的绿豆糕。\"
夏紫月接过油纸包，鼻尖微动：\"杏仁味...不对，这是夹竹桃粉。\"她看向萧景容，后者微微颔首——夹竹桃有毒，常被用来害人。
\"李大人辛苦了，\"萧景容抬手示意他起身，\"去太医院领两坛灵泉酒，给御史台的兄弟们尝尝——就当是庆功酒。\"
李大人愣了愣，随即喜笑颜开：\"臣谢陛下洪恩！谢王爷王妃！\"
戌时三刻，侯府小厨房。青璃蹲在灶台后的砖缝里，圆鼓鼓的眼睛映着烛火。管家王福跪在佛前，手里捧着个檀木盒，里面装着细碎的香料。
\"菩萨保佑，\"他低声念叨，\"淑贵妃这次若能怀上龙种，咱们侯府就能...\"
\"啪嗒\"。青璃不小心碰落一块煤灰，王福猛地回头，却只看见灶台后的阴影。他骂了句\"死老鼠\"，继续烧香。
\"迷情香还有多少？\"窗外传来低语，是侯府二公子顾沉渊的声音，\"记得多掺些在燕窝粥里，免得那女人不听话。\"
王福叩了叩头：\"公子放心，西域商人新送了十斤，足够用到皇子出生...\"
\"嘘！\"顾沉渊突然压低声音，\"有人！\"
青璃浑身紧绷，却见一只黑猫跳上窗台，甩着尾巴走了。王福松了口气：\"公子多虑了，这厨房向来只有奴才进出...\"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呱呱\"两声蛙叫。顾沉渊皱眉：\"最近怎么总听见蛙叫？莫不是祥瑞使在附近？\"
王福脸色发白：\"要不...奴才去买些硫磺撒撒？\"
\"不必，\"顾沉渊冷笑，\"一只青蛙能翻出什么浪来？倒是淑贵妃那边，你明日亲自送粥去，务必让她喝完。\"
青璃蹲在砖缝里，将每句话都记在心里。等两人离开后，它轻轻蹦到香案前，用爪子蘸了蘸迷情香粉末——这味道，得回去好好跟王妃形容才行。
子时正，景王府书房。青璃蹲在萧景容的砚台上，面前摆着一小碟桂花蜜饯。夏紫月看着它用爪子比划出的\"三、十、子\"手势，忽然明白过来：\"三十日子时？他们要在哪天动手？\"
萧景容摇头：\"是每月初三，子时送粥。\"他铺开侯府的地图，用朱砂笔在小厨房位置画了个圈，\"顾沉渊想借淑贵妃肚子搞事情，迷情香能让她言听计从，夹竹桃粉则是备用手段——若事情败露，就说是她自己误食。\"
夏紫月捏紧拳头：\"好个一箭双雕之计！既能让淑贵妃怀孕固宠，又能在必要时杀人灭口。\"她忽然想起李大人挖到的发霉绿豆糕，\"那糕点...怕是早就下了毒，故意埋在金瓜子旁边，想引我们怀疑淑贵妃的对头？\"
萧景容点头，指尖抚过青璃的后背：\"这青蛙比锦衣卫还管用——青璃，明日开始，你就守在侯府小厨房，但凡看见王福送粥，立刻来报信。\"
青蛙\"呱呱\"两声，叼起蜜饯蹦到窗台上。夏紫月看着它消失在夜色中，忽然轻笑：\"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咱们这把火，怕是要烧到侯府后院了。\"
萧景容起身将她拥入怀中，闻着她发间的灵泉茶香：\"别急，慢慢来。等顾沉渊露出马脚，便是我们收网之时——对了，明日让太医院给淑贵妃送些'安胎药'，就用加了泻药的灵泉水，免得她真怀上不该有的孩子。\"
夏紫月挑眉：\"王爷这招'釜底抽薪'，妙啊——不过药得换个由头，就说是陛下体恤贵妃，特意赐的'养颜安胎汤'。\"
两人相视而笑，窗外的月光透过纱窗，在地上织出一片银白。灵泉茶的余香还在屋内萦绕，而太医院的琉璃瓶里，新一批真言酒正在静静发酵，等待着下一个登场的贪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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