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梅雪将萧衍迎进来，萧衍就自己走到了何棠的房间。
“棠儿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萧衍问道。
何棠没有理会她，只会低头不语，眼角泪痕依稀可见。
“朕知道今日苛待你了，也知道这么久以来，你心里有太多的委屈。”
“既然陛下知道臣妾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为何又还要苛待臣妾？难道臣妾这个皇后只是个空壳子吗？”
萧衍坐到了何棠身边：“朕不希望你受委屈，棠儿，朕从小看着你长大，舅舅也待朕如亲生子，但正因为这样，朕才始终不敢将你当成妻子，总觉得这是让人不耻的事情。”
何棠不说话。
“棠儿，今日你也累了，朕就先行离开。”
说完，萧衍立刻就要起身走去。
“陛下别走！”
何棠拉住了萧衍的手：“陛下，今夜就留在这里吧。”
萧衍将何棠的手拿了下来：“棠儿，朕今夜还要处理奏章，不能陪你。”
他还是走了，何棠的心此刻已经冷若冰霜。
*
九月初三，这日是为后宫选妃的日子。
萧衍登基不久，后宫的妃子屈指可数，除了皇后和皇贵妃苏云婉，就只有冯妃和郑妃。
郑盈盈已经归了西，冯世兰又被降级为贵人，这后宫虽清冷，但也算相安无事。
不过萧衍毕竟是皇帝，既然是皇帝就要开枝散叶，不断扩充佳丽。
“参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皇后娘娘贵妃娘娘金安。”杨宝珠站在何棠和苏云婉面前，眼里毫无惧色。
何棠看了杨宝珠一眼，又看了苏云婉一眼，说道：“你是哪家的千金？”
“回娘娘，臣女是九门提督杨世忠的嫡女。”
此话一出，何棠和苏云婉知道这女子怠慢不得。
“苏贵妃觉得这姑娘如何？”何棠文苏云婉。
“陛下宫中实在是冷清，臣妾看这杨大人家的千金，倒像是个知书达理的，不过她是去是留还是由皇后娘娘来决定。”
“那就留下吧！”
何棠将杨宝珠的牌子留了下来。
“臣女孟静如，参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皇后娘娘金安，贵妃娘娘金安。”孟静如跪在苏云婉和何棠面前说道。
她本是个恬静女子，不喜这宫闱生活，但是父亲一心想要孟家飞黄腾达，还是将自己的女儿送到了后宫选秀。
“你父亲可是绥远将军孟远？”何棠问道。
“回娘娘，正是。”
“孟将军与本宫的父亲交好多年，如今他的千金送到了后宫，本宫自然是不敢怠慢的。梅雪，将孟姑娘的牌子留下。”
“是，娘娘。”
孟静如看见梅雪将她的牌子留了下来，心里却没有觉得很开心。
她和父亲不同，孟远是绥远将军，一心想着孟家再获荣宠，这才将自己的宝贝女儿送入了后宫。
可孟静如却从小厌恶宫廷生活，她深知这其中的险恶。在她很小的时候，亲姨妈就成了先皇的妃子，起初还是受宠的，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得罪了先皇，最后竟然落得一个乱棍打死的下场。
她知道父亲爱她，但是更爱权力。
“臣女石姝，参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石姝恭恭敬敬地跪在了何棠和苏云婉面前，一脸地谄媚。
“你父亲是谁？”何棠问。
石姝的脸上露出一丝困窘，似乎父亲的官职在众多选秀的女子当中，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愣了片刻，石姝还是将父亲说了出来：“回皇后娘娘，臣女的父亲是睢县县令石文生。”
石姝话刚说完，何棠脸上不屑的表情清晰可见。
“不过只是个县令之女，竟然想着送到长安来攀龙附凤？谁告诉你陛下的皇妃是这么好当的？”
何棠的话有几分讥讽。
“说吧，你父亲是托了谁才将你送入后宫来选秀的？”何棠问。
“回皇后娘娘，是臣女自己要来的，与父亲无关。”
何棠笑了笑：“你好大的本事，不过只是个县令之女，为何觉得自己配做陛下的妃嫔？”
这句话有些尖酸刻薄，但石姝好像也并不在意：“臣女虽说出身卑微，但也识大体，若是日后能有机会侍奉陛下，自然会尽心尽力。”
何棠有些不舒服，让梅雪拿了杯热茶。
“这今年新上贡的茶，就是好喝。”何棠说道。
石姝似乎是闻到了茶香，她说道：“皇后娘娘，这茶正是臣女的家乡产的，每年春天地方官员都会将最好的这批茶上贡。”
“本宫何时让你说过了？这里轮得到你来主动说话？”何棠说道。
“臣女该死。”
“本宫看你的确是该死，来人，将她拖出去，挨打就算了，直接扔出皇宫吧，免得别人误以为什么人都能入宫选妃。”
石姝实在是紧张极了，她根本就不想出宫，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入了宫，哪怕只是做宫女也行。
只要自己在皇宫，就总有一天能接近皇帝，说不定就能让石家彻底翻身。
可若是自己选秀就被赶了出去，那她就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皇后娘娘，臣女费了好大的劲才辗转来到长安，您就让臣女留下吧，就算是只做个宫女，臣女也心满意足了啊。”
石姝跪在地上不停地抽泣着。
苏云婉看到此情此景，心里有些不忍：“算了，不如就将她留下，她从睢县过来，想必在长安也是举目无亲的，现在将她赶走，她又能去哪儿呢？”
“既然苏贵妃都开口了，本宫就暂且留下你吧。”
石姝跪在地上，千恩万谢。
“臣女叩谢娘娘恩德。”
“你若真想留在宫中倒也可以，就留在本宫的翊坤宫替本宫做事吧。”
石姝有些懵，本以为自己至少也能封个答应贵人什么的，谁知道皇后竟然真的只让她做宫女。
但是她也知道何棠已经开了口，自然不可能再有回旋的余地，也只能认了，待到日后有机会再往上爬。
这一次的选秀一共入选了三名妃嫔一名宫女。
分别是孟静如孟妃，杨宝珠杨妃，宋灵越宋妃，以及宫女石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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