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阮阮忍不住捂嘴轻笑。
维伊的眼中也带上笑意。
只有瓦西里小口小口地喝着第二壶果茶，小声辩解了一句：“别说异种受不了，人也受不了啊——”
维伊轻咳一声，宣布瓦西里的感官测试也免学了。
于是，接下来哀嚎不断的，变成了花矢和高阮阮。
花矢现在的感官敏锐度本身就超常待机，痛觉是她最不怕的，但其他的感官刺激属实接受无能，只能和高阮阮一起，被迫表演川剧变脸。
时间很快来到中午，花矢和高阮阮正准备试戴脑域接收设备，就听学习室的门禁系统响起一道机械提示音——
【您有新的来访者】
【c9星-联邦驻地-第二军团士兵-零柒】
【是否准许入内？】
“请进。”随着维伊温柔的嗓音，学习室的金属门无声划开一道缝隙。
零柒迈步进入，一尘不染的军靴在地板上踩出规律的声响。
他下意识绷紧全身的肌肉，在看到学习室内的那道身影时指尖颤抖，佯装镇定地打招呼：
“好久不见，15年了，想必您已经不记得我了。”
零柒的指尖在身侧颤抖，他迅速握拳，看着维伊——
这个曾经将他从星盗实验室中救出的男人，虽然他的气质从骁勇雷厉变成了优雅矜贵，衣着也从军装变成了礼服，但指挥官依旧如记忆中一般强大。
“你是？”维伊看着眼前的年轻哨兵，陷入思索。
“维伊教官，这位是零柒哨兵，目前负责我在军团的训练指导。”花矢解释。
她看着今天明显“盛装打扮”过的零柒，崭新的军装被打理得一丝不苟，怕不是是零柒从德米特里那里偷的？
维伊微笑着注视零柒，许久才开口道：“15年前——我记起来了，你是那批边缘星的幼崽？”
“报告，指挥官。”
零柒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原本打理好的红发，随着哨兵的精神力波动重新翘起，声音比预想的要稳：
“第二军团预备士官零柒，奉命接幼崽花矢和瓦西里前往军团训练。是的，我是您当初从星盗手中救出的实验体，分化后通过了战训营的选拔，最终进入军团。”
三个幼崽齐刷刷地盯着维伊。
零柒口中的指挥官是维伊？！那他又怎么会成为学习室里的教官？
指挥官欸！那可是sss级超危哨兵！
花矢此时才后知后觉，难怪零柒这段时间异常兴奋，一方面是因为他被提拔到预备士官的位置，另一方面，恐怕就是因为这场蓄谋已久的重逢。
“零柒。”
维伊轻轻念出这个名字，嘴角浮现出一道柔软的弧度：“你做的很好，辛苦了。”
“能够再次见到您，一切都是值得的。”零柒站得笔直，维伊简单的一句话，让他喉咙发紧，仿佛受到净化能量从头到脚的洗礼。
“花矢，瓦西里，收拾你们的背包，立刻跟零柒士官去训练吧。”维伊开始赶人。
零柒的到来让他突然发觉，如今的联邦依旧有人记得自己曾经的身份，心底莫名涌上一股危机感。
“好的，教官。”花矢（瓦西里）。
两名幼崽很快跟随零柒的脚步，略显仓促地离开学习室，门被关闭前，零柒依稀能听见学习室内维伊的低喃：
“零柒——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
走廊的灯光在零柒的眼底变得模糊，零柒感觉眼睛有些酸涩，忍住眨眼的冲动，他的脚步加快了几分，偷偷用精神力蒸发水汽。
花矢只能拉着瓦西里小跑跟上，小心翼翼地问：“零柒，你还好吗？”
零柒下意识转动手腕，指节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响，重新恢复了那副不羁且欠扁地模样，回答：
“哈哈哈哈哈，当然好啦，救命恩人，这回又是托你的福，我才能再次看到维伊指挥官。”
瓦西里小声呢喃：“这看着可不像精神正常的样子，他体内难道也有——”
花矢吐槽：“不不，瓦西里，他刚才在学习室都是装的，现在才是真的。”
“我不过是想起了往事，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零柒为自己的失态辩解。
哨兵口中的往事，成功勾起了花矢和瓦西里的好奇心，二人在飞行器上缠着零柒，打听维伊教官的过往。
“15年前，一伙星盗在边缘星建立地下实验室，哄骗、劫掠、交易了一大批幼崽，他们管这叫‘新人类潜能激发实验’，但几乎没有人能活着走下金属舱。”
零柒的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星盗将神经传感器直接插入我们的大脑皮层，再不断施加电流和信息素刺激……”
瓦西里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零柒望着逐渐远去的驻地大门，陷入了回忆：
“维伊指挥官带领联邦军团清剿异种时，路过这颗边缘星，发现并救下了我们，当时我已经被列入‘报废品’名单，差点就被处理掉了。”
“零柒，你说维伊教官曾经是中央星的指挥官？可他现在只是学习室的教官，中间出了什么意外吗？”花矢追问。
零柒轻笑一声：“现在的维伊指挥官确实不像超危哨兵，但在那时，他是联邦前线最危险的‘屠杀者’，也是唯一会出现在前线的联邦指挥官，几乎不会回中央星。”
花矢看过不同版本的军团守则。
边缘星守则第一条：由于前线的哨兵长期暴露在高度精神污染中，普通哨兵每执行一次前线清扫任务，就必须下场找向导净化。
花矢深吸一口气：“所以他最后因为精神暴动成为堕落者了吗？”
“成为堕落者会怎么样？”瓦西里听得一头雾水，他还没有学到这段星际历史。
“哨兵一旦成为堕落者，就会被联邦自动视为战争耗材，呵，就像…淘汰旧装备一样。”零柒忍不住握拳，冷笑一声，
瓦西里不确定道：“但他活下来了，所以总会有办法解决的，对吗？”
“因为边缘星当时分派下来一名sss级超秩向导，也许真的是命运的羁绊，那位也是唯一一位出现在前线的超秩向导——妮缪。”
零柒点头，继续将当初费尽心思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二人：
“也许是刚出培育所不久，还保留着青涩和使命感，妮缪向导不忍声名赫赫的指挥官沦落为堕落者，于是力排众议，偷偷进入前线，将人救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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