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七轻声说道。
“驭空小姐……
”驭空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和无奈。
“抱歉……我明白，我明白的。我只是一时无法接受……
谢谢你们将停云的东西带回了司辰宫。这次星核灾变中，我们失去了许多同袍、兄弟、姐妹、子女……
我想邀请各位作为遍历此战的见证，参与天舶司为阵亡者所举行的「慰灵奠仪」。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瓦尔特有些疑惑。
“「慰灵奠仪」？”
驭空解释道。
“用短生种的话说，就是葬礼。只是对仙舟上的长生种而言，身后事一直是个遥远又稀薄的概念。
放在平日，魔阴身征兆出现前，便会有十王司的接引者将仙舟人带入因果殿，留下生平经历后归于寂灭。人们都习惯了以短促的「告别」代替一世繁荣的「安葬」。”
驭空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唯一看中身后仪式的，只有我们这些寿元有限的狐族人。
在这一次灾难中，有数不清的云骑殉职堕入魔阴身。因果殿来不及收纳彼等生平，他们便逝去了。
所有仓促而至的死亡、未能实现的愿望，都在提醒我们……长生种的生命依然只是微不足道的有限片刻。”
驭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凉。
“我想让那些逝去的人有个归处。用天舶司的方式，用狐人的奠仪。将逝者们的遗物放上星槎，送出仙舟，航入恒星，与之同辉。
这不仅是安慰逝者，安慰那些不再能对我们说话的灵魂，也是在安慰他们留在尘世里的血亲、挚友和所有仙舟住民……”
驭空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也希望能以这场仪式告别停云。这是我的私心。虽然她并非殁于战场的云骑，但她依然是我天舶司的人，也是这场灾变的受害者。
我想用这场仪式，将我的下属，和那个夺取她身份，与她面貌出现的绝灭大君分开。”
这时驭空的声音微微颤抖。
“是的……我还是不愿意相信。停云的下落，我一定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探明。但眼下，我……我……
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
各位，我能否冒昧地请起你们来，一同见证？”
云泽语气坚定回道。
“我们会出席仪式的。”
星有些迷茫。
“我们能做些什么？”
驭空微微点头，说道。
“停云生平的物件，我已吩咐岩明在整理。我希望各位能从中选些物品，放上星槎。”
瓦尔特接过话来。
“这件事就按驭空大人的意思，交给我们来办就好。”
驭空微微鞠躬，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激。“驭空在此谢过诸位。我请十王司判官通传了「慰灵奠仪」的想法，接下来我会前往回回星港督造星槎，筹备仪式。各位若有事，就来那边找我吧。”
众人来到岩明整理物品的地方，只见岩明正对着停云的物品喃喃自语。
“平日里你总是嫌我碎嘴爱管闲事，你瞧我唠唠叨叨说了这么久，你怎么也不跳出来阻止我？”
云泽轻声唤道。
“岩明先生？”
岩明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落寞。
“唉！是你们啊……我还以为是她回来了……是司舵派你们来的吧？”
三月七点了点头，说道。
“嗯，我们是来帮忙收拾停云小姐物品的。驭空大人打算把其中一些用在「慰灵奠仪」上。”
岩明叹了口气，说道。
“东西都理得差不多了，都在箱子里面，你们瞧瞧有哪些是用得上的？”
三月七和星走上前，看着那些箱子。三月七说道。
“咱们把箱子里的东西都摆出来瞧瞧吧？”
星和三月七开始动手，将箱子里的东西一一摆出来。
三月七一边摆一边说道。“接渡使的印鉴、一个小盒子、一把……刀？一张弓，还有这个被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这是什么呀？看起来像是个古董？可谁会收藏这么奇怪的古董呢……”
岩明在一旁解释道。
“这小玩意儿我曾听停云说起。它是古代狐人的民俗雕像。据说是求财之物，拜访来放起来，很是灵验。”
三月七突然发现了一张字条，说道。
“包袱里还有一张字条，「送岩明先生，招财进宝，无往不利」。岩明先生，看来这是停云小姐打算送给你的礼物。”
岩明接过字条，眼神中闪过一丝感动。
“我当时还说，自己要去请上一尊——咳，我没料到，只是提了一嘴的事，她竟记挂在心上……
我和停云分属不同的商团，大家虽是同事，但彼此也是竞争对手。往日里咱们贸易他乡，按习俗会带些当地世界的特产回来当作礼物，分送同僚朋友。”
岩明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一直以来，我和停云的「鸣火」都在争夺天舶司第一商团的名头，互相瞧对方不顺眼，送彼此的礼物都是些千奇百怪的东西：吃下会长腿毛的生发糖啊，一弹就会发出尖叫震碎玻璃的六弦琴啊……
哎呀，嘿……却让人措手不及，没想到停云最后送我的东西，这么正儿八经。
要是不回礼，岂不是就这么输了她一筹？只是……只是……该回赠什么好呢？”
三月七沉思片刻，说道。
“唔，说起来，除了印鉴之外，这刀和弓……怎么看都不像是停云小姐会有的东西，她给我的感觉可一直都是被珠宝包围的精致丽人。
这些东西里，会不会还有别的没送出的礼物啊，就像岩明先生收到的那件一样。咱们再瞧瞧？”
众人正在查看停云留下的物品，岩明在一旁回忆着与停云的过往，气氛略显沉重。
此时，云泽的目光落在了那张弓上提议道。“先看看那张弓吧。”
三月七也凑了过来，仔细端详着这张弓。她信手拨动弓弦，弦声铮琮，清脆悦耳，仿佛在这凝重的氛围中划出一丝灵动。
三月七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和惊喜。
“好弓。这，该不会是……要送给我的礼物吧？”三月七似乎想用这种方式缓解一下现场的沉重气氛。
云泽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要不你再好好想想，停云小姐身边说不定也有使弓的人啊。”
三月七轻轻耸肩，语气轻松地说道。
“好啦，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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