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安娜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控制台，红唇勾起危险的弧度：“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章华的后背瞬间渗出冷汗。
作为医疗部资深研究员，他太清楚被这位医学部部长盯上的后果。
上个月那个被解剖了十七次的蚀诡标本还在福尔马林里泡着呢。
与对研究的狂热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艾莉安娜对世俗事务的漠不关心。
权力、金钱，在她眼中都不值一提。
此刻，她正凝视着季尘监控画面中的眼睛，双臂交叠，胸前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精神力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数值越高，对危险和异样的警觉性也越敏锐，这是一种完全正相关的关系。”
“「窥窃者眼眸」本身是蚀诡的一种，季尘能够察觉到它，证明了他精神属性的强大。”
章华倒吸一口冷气：“但这反应速度也太惊人了。”
从季尘进入房间到现在不过十分钟，而且还是在淋浴过程中发现的异常。
要知道，水流声和蒸汽对感知能力都是极大的干扰。
想到这里，章华简直无法想象季尘的精神力究竟达到了怎样恐怖的程度！
时柒无声地出现在观测室角落，她是开完会直接过来的。
不仅是她对季尘这个新人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关注。可以说，整个东苍城收容中心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年轻人身上。
毕竟他在爱民高中与「嗜教者」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决，已经成为高层间热议的话题。
对于这些研究器具，时柒并不关心，她只关心数据本身。
“各项数据如何？”
时柒清冷的声音让整个观察室为之一静。
作为收容中心实际上的大管家，她的出现自带压迫感。
艾莉安娜的目光在数据屏上流连：
“精神数值稳定得不可思议，完全没有被污染的迹象。”
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旁边屏幕上李大山剧烈波动的数据曲线。
波动相当的大，波峰波谷迅速转换，像是被强烈干扰的信号一样。
那位被安置在普通疗养室的清洁员，此刻正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蜷缩在沙发上，不时抓挠后背，嘴里反复念叨着：
“尘哥……季尘老大……快来救救我……”
医疗评估初步显示，李大山最多只能再执行三次清洁任务，否则很可能会精神崩溃，甚至有可能强制“退休”，过回到普通人的生活。
……
“这个季尘真的很不一般！”
艾莉安娜轻抚工作平板，眼中闪烁着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
时柒不动声色地靠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提醒：
“艾莉，注意你的表情管理！”
“季尘是中心上上下下都关注的对象，其中还包括了祂。”
时柒抬手指指上方监控的位置。
“你可别动歪心思，小心引火烧身。”
艾莉安娜不以为意地眨眨眼：
“放心，我只是个医生。”她突然促狭地压低声音：“倒是你，明明可以在办公室等报告……”
时柒和艾莉安娜私底下是无话不谈的闺蜜，也是收容中心为数不多的“自己人”。
听着艾莉安娜的调侃，时柒脸色不变，正色道：
“我只是公事公办。”
“好吧好吧，我的领导大人！”
艾莉安娜撅个嘴，回到最初的话题：
“他经历并解决了中凶级蚀诡事件，精神状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彻底恢复，这绝非常人能办得到的。”
普通人连踏入常规污染区都会遭受精神创伤，更遑论诡墟那种噩梦之地。
即便是训练有素的清洁员，每次任务后都需要漫长的精神疗愈。
这正是疗养部门存在的意义。
而季尘的表现，简直是对常规认知的彻底颠覆。
时柒的目光在数据屏上短暂停留，终于问出那个关键问题：
“他的精神值具体是多少？”
这个专程赶来等待的答案，此刻就悬在艾莉安娜的指尖。
“时柒妹妹这么着急啊？”
艾莉安娜的尾音微微上扬，高跟鞋尖悄然划过时柒的脚踝。
她饶有兴味地观察着好友的反应，像鉴赏家端详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时柒神色未变，只是静静地站着。
整个收容中心，能让“冰山助理”如此容忍的，恐怕只有这位红唇医生了。
艾莉安娜的指尖在屏幕上舞动，鲜红的指甲宛如跳动的火焰。
随着最后一项数据完成采集，她轻轻点击确认键、
观察目标：季尘。
精神指数：102。
评级：S级
“我勒个老天鹅！”
章华几乎把脸贴到屏幕上“他，清洁员，精神指数102，S级？！这数不对吧！”
艾莉安娜斜睨他一眼，红唇吐出不容置疑的断言：
“质疑我的设备，不如质疑你的智商。”
时柒的瞳孔微微收缩。她太清楚这个数字的分量：
普通人30-35的精神指数，在蚀诡面前不堪一击；清洁员的及格线是45；收容队员需要60以上；而能达到80的，已经是各小队的精英队长。
超过100的S级，在整个东苍城都是传说般的存在。
这样的人已经是幸存者联邦重要的“人才资产”，目前全联邦只有三位。
在东苍聚集城，几乎就没怎么见过S级，就算见过，也大多只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如果数据准确，季尘可以说是目前东苍城唯一一个S级精神指数。
理论上讲，季尘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是被送到军区当做重要“战略资源”培养。
若是让她们知道，季尘的真实精神力已经达到S+级别，不知道会震撼成什么样。
房间内的季尘打了个喷嚏：
“阿秋！谁在说我？”
艾莉安娜的目光如手术刀般精准地落在章华身上：
“头盔数据调取出来没有？战时精神指数是多少？”
她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冰冷，却让整个观测室的空气为之一凝。
章华快速扫过屏幕，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低值101，峰值108，全程波动不超过7个点。”
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撼，“这稳定性……简直像台精密的仪器。”
艾莉安娜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控制台，红唇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7的误差范围，完全在正常波动区间。”她转身面向众人，白大褂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结论很明确了。”
观测室里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这个可能改变东苍城格局的宣告。
“季尘的精神指数——”
艾莉安娜故意拖长了尾音，目光扫过每个人震惊的脸，“确认为S级别。”
她停顿片刻，让这个信息充分沉淀，“目前东苍城唯一的S级。”
最后这句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观测室里激起无声的震荡。
章华的眼镜滑到了鼻尖都忘了推，几个年轻的研究员不自觉地张大了嘴。
就连一向冷静的时柒，指尖也在平板电脑上微微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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