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赏钱不少，
可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幸好，其中有些人比较老练，
看到林杰这样，
不但没有觉得被冷落，反而郑重地向他鞠了一躬。
“林解元真是仁义。”
“我们就不打扰林解元救人了，快点散吧。”
虽然他们从林杰这里并没有得到多少好处。
但林杰的举动，却让众人更加敬佩。
要知道，之前放榜的时候，有人中了举，高兴得都疯了。
而林杰已经考中了解元，却依然如此冷静。
扎针的手都没有一点抖动。
显然，在他心里，解元这个头衔，比起救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知道林杰急着救人，大家也不敢再打扰。
报喜的人领了赏钱后，都各自散去了。
他们迫不及待地想把林解元的仁义之事传出去。
而那些住在贫民窟的人，听说林杰竟然还是个举人老爷，更是惊讶不已。
看他都已经中了举，还坚持在这里给大伙儿治病，这让他们对林杰的态度一下子变得格外尊敬。
对于这种尊敬，林杰却丝毫不在意。
他做这些，并不是为了名声。
也没想过要炫耀。
只是想做些自己能做的事情罢了。
可林杰越是不求回报，反而越让人敬重。
虽然这段时间也来过不少所谓的“大善人”，带着粮食和一群人来“赈灾”。
但他们只是随便丢下一点点食物，就被人捧着，带着“大善人”的名声，得意洋洋地离开。
哪像林杰这样，虽然没带来多少吃的，却每天都在贫民窟里奔波，给大伙儿带来活下去的希望。
因此，林杰在贫民窟里的声望越来越高。
他们可能不知道知府是谁，
但林解元的名号，绝对是人人皆知。
只要一提起他，人人都竖起大拇指。
随着威望的提升，林杰虽然没有刻意去追求，但也并没有浪费。
他意识到自己的影响力之后，便利用这份威望，在贫民窟里传播了许多知识。
比如，喝水最好喝烧开的；吃东西前要洗手；
还要注意房间和街道的干净卫生，这样才能预防疾病。
如果他没有威望，说这些话别人根本不会听。
现在大家都活不下去了，谁还会在乎这些？
可现在，贫民窟的人都把林杰当成了活神仙。
他的话，自然就是最正确的，必须听从。
等林杰说完之后，贫民窟的状况，竟然真的有了变化。
至少，地上的粪水不见了。
大家平时也注意起卫生来。
虽然林杰会帮忙治病，但如果能不生病，那当然是最好的。
毕竟，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人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的身体。
看到这种变化后，林杰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看着逐渐变好的贫民窟，他低声说道：
“该做的，我都做了。”
“希望能尽量避免瘟疫的发生。”
没错，林杰知道他们的生活很苦，却还是费尽心思做这么多事，就是为了尽可能预防瘟疫。
但林杰心里非常清楚，经历过水灾之后，接下来最可怕的，就是瘟疫。
一旦瘟疫爆发，就算他医术再高明，也是毫无办法。
短短时间内，就能夺走无数人的性命，甚至让一座繁华的城市变成死城。
林杰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希望瘟疫不要在自己眼前发生。
也许是因为林杰带来了希望，加上贫民窟的情况变好了，人们的情绪也稳定了不少。
虽然日子依旧艰难，但总算有了一点希望，不至于彻底绝望。
当林杰看到他们眼中那一丝希望的光芒时，他也不知道，自己带给他们的希望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有希望，或许能活下来；但也可能，让他们更加绝望。
因为这个世界，本就残酷，不会因为一个人有了希望和动力，就让他活下去。
虽然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林杰还是坚持这么做。
这一天，他像往常一样来到贫民窟，准备给人看病。
突然，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女孩，长得秀丽端庄、世间少有，出现在了他面前。
她一出现，就直接跪倒在地。
“林解元，求你先救救我娘亲吧。”
“只要你能救我娘亲，我愿意用命来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林杰一时愣住了。
他看向那个女孩，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他不由自主地多看了那女子一眼。
发现眼前的这个女子，根本不像这贫民窟里应该出现的人。
她面容绝美，气质冷若冰霜，身材修长，看起来很有力量。
而且她身上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完全不像其他人那样邋遢。
别人都饿得顾不上其他事情，但她却能保持整洁。
如果不是出现在这里，林杰还以为是哪家的**跑出来了。
就在这时，前面排队的人看到她后，竟然主动让开了。
“林解元，我的病不严重，既然徐姑娘的母亲需要看病，那就先给她治吧。”
不仅站在林杰面前等着看病的人，就连后面的人也纷纷附和，说可以等，让林杰先给徐姑娘的母亲治病。
看到这种情形，林杰有点惊讶。
从这点可以看出，徐姑娘在贫民窟里似乎很有名望。
“徐姑娘，你起来吧。”
“如果真有什么大问题，可以优先治疗。”
“别动不动就跪下。”
林杰扶着她起来，心里也有些好奇。
这个徐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
居然能在贫民窟里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还好周围的路人很热心，不用林杰去问，他们就纷纷开口替她说话。
“林解元，如果你能帮忙，就帮帮徐姑娘吧，她们母女俩，母亲还听不见，确实不容易。”
“对，慕娥姑娘是个好人，她经常分肉给我们吃，要不是她，我们不少人早就饿死了。”
“没错，徐姑娘人长得漂亮，心地也好，武艺也很高强，以前有人想欺负我们，都是她挡下来的。”
“要是没有慕娥姑娘一路猎杀野兽给我们吃，我们很多人恐怕走不到这里。”
“徐姑娘真是个侠女……”
一开始听到徐慕娥这个名字的时候，林杰没什么感觉。
但听到“侠女”两个字后，再看徐姑娘，眼神变了。
他明白了她的身份。
在原着中，有一篇叫《侠女》的故事。
讲的是一个官宦人家的女儿，因为父亲被人陷害，她独自带着母亲，改名换姓，四处流浪，靠自己谋生。
等母亲去世后，她凭借一身武艺，亲手**了仇人。
在这个过程中，她也遇到过一些书生。
不过她遇到的那个姓顾的书生，却有点特别。
别的书生都是被女狐狸精迷住，而这个顾生却被一个男狐狸精迷得神魂颠倒。
结果还是这位侠女出手，一剑杀了那个男狐狸精。
原着里，这位侠女并没有名字。
现在看来，这个叫徐慕娥的姑娘，应该就是原着中的那位侠女了。
虽然林杰已经意识到她可能是原着中的那位侠女，但他一开始也没多想，只是想着救人。
其他病人也没意见，而且看样子徐慕娥的母亲确实病得不轻，
否则她也不会一个人跑来找他帮忙治病。
………
林杰立刻点头答应，说可以先去给她母亲看病。
徐慕娥一听，赶紧带着林杰去了她们住的地方。
不得不说，这贫民窟的环境真是差劲极了，
所谓的房子，不过是几根木头搭起来，用茅草盖着的小棚子。
林杰见多了，也没说什么。
他走到病床上的徐母旁边，马上伸手把她的脉。
检查了一番之后，林杰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发现徐母的情况非常糟糕。
她以前应该是过着优渥的生活，吃穿不愁。
可这几年突然生活条件变差，耳朵也听不见了。
这本来就很痛苦，再加上流离失所，一路奔波，
原本身体就越来越差，现在又突然生病，
她的身体根本撑不住了。
就算自己暂时能治，也只能让她多活几天，
就算病好了，也活不了多久了。
得出这个结论后，林杰没有隐瞒，
直接告诉了徐慕娥这个坏消息。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
徐慕娥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过，她的性格确实挺稳重的。伤心了一会儿后，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的样子。
“还请林解元尽力医治。”
“所需的药材费用，我自己会出，这车可以先缓一缓。”
“能让母亲多活一天是一天。”
她也知道林杰这边义诊的规矩。
如果是小伤小病，林杰通常不会用太多药，甚至不收钱。
如果病情稍微严重一点，但只要花点代价就能救回来，林杰就算自己搭点药材也会尽力帮忙。
但如果实在救不活，或者后续治疗太贵，像现在这样，救回来也没几天命的，林杰就不会勉强去救。
大家对林杰的这个做法都很理解。
毕竟他能免费给人治病，已经很难得了，甚至自己还贴了不少药。
如果真的要花很多钱，结果救回来也没什么用，他们也不会让林杰白忙一场。
所以只要林杰说不行，基本上没人会强求，而是选择等死。
因此林杰也没有落下“见死不救”的坏名声。
徐慕娥也接受这个规矩。
但她作为女儿，自然希望多陪陪母亲几天。她并不奢望林杰会白送药，只是想让他宽限一下时间，让她先赊账。
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可她的这个请求，却让林杰有点为难。
规矩一旦打破，就很难再立起来。
现在要是救了徐慕娥的母亲，以后别人也会跟着学，自己该救不该救？
如果救的话，就算自己家产再多，这些重症病人一个个都是无底洞，自己又能救多少？
如果不救，岂不是偏心，别人还会相信自己吗？
这也是林杰对那些没有希望的人不肯救的原因。
不是他冷血，而是觉得与其用珍贵的药材，去撑一个注定要死的人，不如用这些药去救更多人。
林杰很清楚该怎么选择。
看到他一脸为难的样子，徐慕娥也明白自己可能有点强人所难。
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死在眼前。
于是，她干脆直接跪了下来。
“如果公子不相信我有能力还上这药钱，”
“我愿意卖身做奴婢，直到还清这笔钱为止。”
她知道，现在自己最大的筹码就是自己。
可以说她已经一无所有，只剩下这副身子还能值点钱。
要是换作是别的男人，她或许会用些手段，来换取母亲的性命。
但面对林杰，她却没这么做。
因为她觉得，这样做了，就是在侮辱林杰。
像林杰这样正直的人，怎么会贪图她的身子？
所以她只能用自己作为抵押，表示一定能把钱还上。
要是让林杰知道她这个想法，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因为第一次见到徐慕娥时，他其实也有一点动心。
看到徐慕娥这么坚定地要救母亲，甚至愿意卖身为奴，林杰终于有些动摇了。
毕竟她的条件摆在那儿，她确实能还上钱。
破一次例应该也没关系。
“如果你真的愿意自己出这笔钱，我可以借你，也可以先救人。”
“不过，话先说在前头，虽然我不在乎这点钱，但规矩不能破。”
“这钱必须你自己出，还要给我立个字据。”
“这是你自己筹钱救你母亲，不是我白帮你，你明白吗？”
虽然林杰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有点双重标准，
但谁让她是原着里的女主角呢？
他对她有偏心，也是正常的。
双标就双标吧，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听到要立字据，徐慕娥没有一丝犹豫，反而连连道谢。
等她立好字据后，林杰这才全力抢救徐母。
不得不说，徐母的病真的很严重，
需要用到的药材也非常珍贵，
有些甚至极为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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