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昨天晚上无聊来到阳台上抽烟，结果一不小心就看到了对面有两个人在争吵。吵着吵着，我就看到男人愤怒的一把抽过了桌上的的水果刀，捅在了女人胸前。女人捂着胸口，随即就倒在了地上。我吓的赶紧躲进了屋子里，等我再去看，对面已经拉上了窗帘，什么动静也没有了。”
男人急切的表示道：“我想着马上报警来着，但我生怕是我看错了，又怕万一人家看见了我，等会找上门灭我口怎么办。在恐惧不安中过了一夜，我这才鼓足勇气报了警。”
男人说的真挚又合情，从表面上听，似挑不出什么特别明显的大毛病。
通过他的话也可以得知，他不仅是这个案子的报案人，他还是案发现场的目击者。
寻秒静静的将观察的目光转移到这个说话的男人身上。
男人不知是紧张，还是还带着目睹杀人现场后的余怕，他交握的双手不自觉在偷偷加紧。
季冬燃眉眼锐利，他将他的一些小动作尽收眼底，“他们的样子你都看清楚了没有？”
他朝旁边的人示意了一眼，对方立马递给了他一张照片。
季冬燃接过照片，将他正面对向报警男人，“你看到争吵中并被所杀的女人，是照片中的这个女人吗？”
照片中有个穿着白色衬衫，巧笑如嫣的女人，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就是此次案子中的死者刘露霞。
报警人的资料，季冬燃已经让严数就查过了。
他叫张红军，今年二十八岁，单身，暂无工作。
他和死者刘露霞同住一个小区，但不同楼。
两人一个住在5栋2单元301，一个住在8栋3单元402。
两栋楼并排而立，从张红军家的阳台卧室位置，恰好能看见刘露霞家的餐厅位置。
死者刘露霞死亡位置正是在她家的餐厅位置，她睡倒在地，胸前有一把尖锐的水果刀，刀身一半入了皮肤处，周围有部分渗血。
通过他们对现场的初步勘察，刘露霞家干净整洁，无任何凌乱，不符合常理的地方。
另门窗正常，没有撬动破坏的痕迹，基本上也可以断定，凶手跟死者相识，是熟人作案的可能性非常大。
张红军一直不敢与季冬燃对视的眼睛，猝不及防的与照片上女人的眼睛对上。
他仅是停顿了两秒，就快速从其上面收回了目光，“嗯，是她。”
季冬燃眼神微敛，“这么确定？”
他几乎未感觉到他有辨认和犹豫的动作。
张红军感受到季冬燃质疑的注视，他试图为自己解释道：“我虽然和她不认识，但大家都住在一个小区，偶尔还是会打上几个照面的。我知道她住在我家对面，还已经结婚了。”
季冬燃没有计较他前后不太一致的矛盾说辞。
“那与她产生争执并持刀杀害她的男人呢？你认识吗？”
季冬燃问着案子中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张红军一边皱眉，一边像是回忆道：“好像不认识，当时他们两个都是背对着我的，她家的灯开的也很暗，我没太看清楚他们的脸。”
季冬燃随着他的话，也跟着皱眉，“你既然知道死者已经结婚了，那你应该也知道他丈夫长什么样吧？那个男人会是他丈夫吗？”
尽管死者丈夫声称他昨晚出差了，但是例行排查嫌疑的工作，他还是要做的。
张红军摇了摇头，“不是，那个男人看上去并不像他老公，因为身高不太像，身形也有些区别。”
季冬燃沉默的思忖起来。
寻秒也跟着沉默的思考着他们的话。
男人的话，初听发觉不了有什么问题。
但是仔细剖析，就发现有一个很严重的漏洞。
他说当时男人和死者都是背对着他的，加之晚上光线昏暗，他根本没怎么看清楚他们的脸。
注意听这里说的是复数他们，也就是说，他不仅没看清楚男人的脸，同样也是没看清楚女人的脸的。
那么他是如何断定死者就是他对面所住的女人呢？
据她所知，普通楼层之间，为了采光需求，间隔最少都要定在十几米左右。
案发时又据说是晚上，光线并不明亮，他确定他看清楚了？
短暂的无声下，季冬燃似乎也很快跟她想到了同一点。
他重新开口，厉声问道：“那你是怎么认出死者就是照片中的女人的？”
张红军紧张了一瞬，不过他很快又调为了正常说道：“因为我虽然没看清她的脸，但是她的头发，她的身形就像对面所住的那个女人啊。而且她身上穿的睡裙，正是我平时经常看到的那件吊带睡裙。”
“平时？”季冬燃敏锐的嗅到了这两个字的不同寻常。
他眼神犀利的看着张红军，“你先前说你和死者并不认识，后又说你们打过几次照面，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后一句话，他明显提了音，似在提醒对方，这里是警局，不要试图隐瞒什么，这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或许是他的震慑起了效果，张红军忙袒露道：“我们真没什么特殊关系，不过就是……”
他低头躲开与季冬燃的对视，自知自己行为不耻的犹豫说道：“就是……私底下有偷窥过她。”
季冬燃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弧度，“看样子偷窥很久了？”
毕竟他用到了平时这个词，这不是一次两次才能总结到的结论。
张红军被看的心虚，他握了握手，笑的不自然道：“也没有很久，我是才搬过来的。这个房子也不是我的，我只是暂时借住在一个亲戚家的房子里。我这个亲戚，年初被派遣到国外需要工作半年。他是一个天文爱好者，家里买了一台望远镜。我有天晚上在鼓捣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了对面那个女人在餐厅活动。她穿着红色的吊带性感睡裙，身材很好。我已经单身很久，看到她的好身材，难免被勾起了兴趣。后来，我就习惯性的在晚上摆弄望远镜，观察她每天晚上在家时的样子。”
“除此之外呢？”
季冬燃没有放弃对他的审视，从一开始，这个张红军就在有意隐瞒他们一些事。
起初还以为他就是一个普通的报案者，现在看来根本不是。
见他还在追问，张红军不安的看了一眼位于上位的他，“除此之外，我还有意的跟她制造过几次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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